距離除夕日還有兩天,大街小巷已經充滿了年味。
洛家的動蕩對於老百姓而言最多也就是隻字片語裡的一些閒談,反倒是西楚館的被查封,依然讓不少人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
主要還是在談論那些仙子級彆的姑娘們去了哪兒。
是最終被送往教坊司,還是被推到菜市場斬首,或是隱姓埋名被某位大官私養了……甚至已經流傳出幾版情豔話本。
可惜這些話本都寫的比較粗糙,老色批們買來以後都很失望,不僅眼睛沒能過癮,就連二弟都不屑一顧。最終不知道是誰把某位官員彈劾洛家家主勾搭兒媳婦的案稿給泄露了出來,一時間聲名大振,人們爭相購買,把二弟們都給看吐了。
那段時間,有不少老漢被兒媳婦趕出了家門,生怕被人嚼了舌頭。
而洛府家主也逐漸多了幾個外號,什麼“扒灰老祖”“無敵旋風鑽”“倒掛天尊”“一指斷浪”“元嬰哺聖”等等,使得洛府再次成為討論焦點。
……
洛府,書房內。
“這個時候你敢動他一根頭發?”
虎爺告退。
洛洺堂忽然歎息了一聲,“算了,再給她一次機會吧,讓她去青州。以袁安江的性子,等薑墨身上的那層保護衣沒了,肯定會讓這小子陪染輕塵去青州查曲紅靈殺知府一案。畢竟待在京城,遲早沒命。詩兒能不能自證清白,就看她自己了。”
虎爺暗鬆了口氣。
“老爺,我先退下了。”
洛洺堂想了想問道:“之前你對我說,薑墨要殺納蘭邪?”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他扭頭看向虎爺,“內鬼查出來了沒有?”
洛洺堂擺手笑道:“管得了他們的眼睛,閉得了他們的嘴巴,可禁不住他們的想法,這種事情就由他們說去吧,無妨。”
年輕婦人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咚咚……”
虎爺點頭,“他是這麼說過,但不曉得是不是故意借我的口去嚇唬納蘭邪。”
虎爺猶豫了下,問道:“要不要派人殺了薑墨?”
洛洺堂無奈掐了掐眉心,“行,我去教訓一下那臭小子,外麵的流言我也管管。”
卻是一位身材婀娜的端莊少婦出現在門口,眼眶紅紅的,臉上掛滿了寒霜。
“不用杯子了。”
虎爺沉聲道:“老爺,要不我帶人去把那些書坊給封了。”
洛洺堂笑了起來,“怎麼?就這麼舍不得啊。”
等虎爺離開後,女子進入書房氣憤道:“老爺,外麵的人都議論我們,就連夫君他也……也責罵妾身,您就不打算管管!?”
虎爺猛地握緊拳頭,低聲說道:“老爺,我實在想不出琴詩兒背叛我們的理由,或許這件事跟她沒關係,也許——”
“此次洛家風波,責任全在於我。”虎爺語氣透著濃濃的自責,“若非我失策低估了薑墨,也不會鬨出這麼大的爛攤子,讓洛家損失慘重。”
作為洛家的頂梁柱,洛洺堂年歲雖高卻鬢發如墨,不見霜雪之跡,身體也是頗為健壯。
而洛洺堂則是力排眾議,不顧家族諸多聲音反對,毅然押寶在了最不看好的皇子周昶身上。甚至強迫洛婉卿嫁給對方,用掉了最後一絲和女兒的親情。
洛洺堂摘下一朵梅花,輕輕放在指間撚轉著,“這丫頭很有野心,天生腦後長有反骨,以前她就壞過很多規矩,都被你保下了。
這位小兒子剛滿月不久的婦人腳步一頓,低頭咬了咬唇,走到案桌前拿起一隻空杯子,輕輕解開自己的衣襟……
書房門驀然被敲響。
“明白。”
當初先帝身體每況愈下,朝堂諸多官員開始往各個皇子身上押寶。
可是阿虎啊,情義這東西是有價的,是可以用秤去稱量的,用一點少一點。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點情義也該還完了吧。”
洛洺堂靠在椅背上,對準備離去的年輕婦人隨口說道:“有些渴了。”
洛洺堂坐回椅子上,笑著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閒話是堵不住的,由他們說去吧。”
洛家從此扶搖直上,成為大洲第一外戚家族。
我知道你看重她的原因,無非是她父親是你曾經的好友,救過你的命。你一直念著這份情誼,想要替老友照顧好她女兒。
“她跟了你有十六年了吧。”
這位出身書香世家、平日裡尤為恪守禮儀女戒的女子顯然咽不下這口氣,厲聲道:“若是如此,那妾身就投井自儘!”
洛洺堂笑道:“那就給他機會,雖然我們不能主動去傷害薑墨,但是遇到危險總可以防衛吧。薑墨若真有膽子找納蘭邪,出了什麼事就怨不得我們了。”
虎爺眼中浮現出些許黯然,輕聲說道:“我會親手解決。”
洛洺堂起身走到窗前,淡淡說道:“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洛家遭此一難是早晚的事情,說來說去,其實都是陛下一念之間。雖然損失慘重確實讓人心疼,可也算是消除了陛下的一些鬱氣,至少短時間內,洛家會很安全的。”
看完管家呈上來的那些坊間流言,身為洛家家主的洛洺堂一笑付之,對恭敬站在書房內的虎爺打趣道:“也虧得他們能想出這些名字來,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洛洺堂輕輕撫摸著從窗外延伸到屋內的一枝梅花,無奈說道,“陛下本來給了我們補償,可惜袁安江執意要保那小子,陛下既然同意了,我們再出手,就不適合了。”
虎爺說道:“還在查。”
洛洺堂疲憊的闔上眼睛。
年輕婦人嬌軀一顫,略一猶豫後,最終還是走到老爺麵前,將對方的腦袋摟在懷中。
——
“元嬰哺聖?”
聽著陸人甲閒談那位洛家家主的新外號,薑守中也是挺無語的。
此時三人坐在無風觀前,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閒侃。難得清閒幾日,便找了個比較僻靜點的地兒,享受一下年前餘味。
整日混跡在春雨樓的陸人甲聽多了坊間各種傳聞,聊起最近大名鼎鼎的洛家豔事,嘴角哈喇子都沒止住。
對於一些外號,張雲武則是一臉懵,完全聽不懂。
薑守中倒是聽得有趣。
夏荷又變回了以往的冷性子,一個人站在門口謹守護衛的職責,除了簡單跟這些人打過招呼外,不參與任何話題。
偶爾少女會將眸子落在薑守中身上,帶著些許迷茫與小小的懊惱。
閒談過後,薑守中談起了正事,“雖說目前我們挺安全的,但畢竟得罪是洛家,以後有什麼危險還說不準。我打算給袁大人說說,看能否想辦法給伱們找個護身符。
其實相對而言,洛家最恨的是我,隻要我還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都是次要的。所以,他們肯定會先對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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