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早朝剛下,無數官員,從一座大殿陸陸續續的走出來。
陛下雖然已經十年不上朝了,但每個月初一十五的朝會,依照慣例,依舊會由一位皇子主持,長安五品及以上的官員,都要上朝,參與一些重要朝事的討論與決議。
今日的早朝,與往常一樣,隻是慣例性的舉行,沒有什麼特彆的大事發生,結束的也很早。
長安縣令裴哲是最後幾個走出金殿的人之一,一縣之令,在小地方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但在這權貴遍地的長安,五品縣令屁都不是,早朝都隻能像嘍囉一樣,站在最偏僻的角落。
散朝之後,官員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邊前往各自的官衙,一邊談笑閒聊。
裴哲前方,幾名官員正在議論一件事情。
“什麼,李大人的兒子不傻了?”
“何止不傻,那份機變,年輕一輩中,沒幾個人能有,那兩首賀壽詩,就連徐大人都稱讚不已,說他的詩才和機變,年輕一輩無人能及……”
“當真?”
“還能有假,昨夜在宋老夫人的壽宴之上,本官可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如此的年輕俊傑,怎麼可能是傻子?”
“怪哉,怪哉……”
“這有什麼好怪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也不想想他爹是誰,依我看,過去的這些年,他有可能是在故意藏拙,你們想想,宋家會讓天之驕女嫁給一個傻子嗎?”
“有道理……”
裴哲跟在眾人身後,沒想到,今天早上,竟然能從這些朝中大人的口中,聽到李諾的消息。
僅僅從他們的描述中,他就能想象到昨夜在宋府壽宴上發生的事情。
他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
畢竟,這件事情,他可比在場所有人知道的都早。
隻不過,這李諾還真是奇怪,明明字都認不全,詩卻做的那麼好,更是寫的一手罕見的好字……,裴哲搖了搖頭,他的身上,充滿了太多矛盾的事情。
乘轎回到縣衙,遠遠的,裴哲就看到公堂上影影綽綽,還伴隨著驚堂木的聲音。
他的眉頭蹙起,在這長安縣衙,他是唯一有資格開堂審案的,今日不知道是張縣丞還是王縣尉,竟敢趁他不在,越俎代庖,他們這些日子聯起手來擠兌他也就罷了,今日是徹底不將他放在眼裡了啊!
裴哲沉著臉,大步走進公堂,望向“明鏡高懸”之下的身影,微微一愣之後,臉上的怒氣在一瞬間換成了笑容,抬手說道:“公子,早啊……”
……
裴哲見過無數長安官宦子弟。
他們有的喜歡嫖,是長安各大青樓的座上賓,有的喜歡賭,混跡在長安各大賭場,還有的鐘情吃喝,流連於各處酒樓,有的喜歡帶著一群狗腿子在長安街橫行霸道……
當然也有年紀輕輕便通曉六藝的青年才俊。
唯獨沒見過像李諾這樣的。
身為長安頂級官宦子弟,彆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升堂辦案,處理這些百姓日常的雞毛蒜皮。
作為長安縣令,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裴哲自己都覺得頭疼。
他是怎麼樂在其中的?
這些權貴子弟的癖好,還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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