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看見鬼神這麼親昵的態度,大感好奇。
鬼神一向不與人間的人來往,怎麼會和這個看起來就年紀輕輕的小術士,這麼熟稔的感覺
落花鬼將的臉色一下子煞白,這難道是鬼神的朋友?那她剛剛......居然要對鬼神的朋友下手!
她完蛋了。
鬼神看見白芷身旁站著一個英俊非凡,鳳眼刀鼻的男人,頓時好奇起來。
“這是你的新寵?嘖,長得挺帶勁的啊......比那個...那個叫趙許塵的好看了不少。”
說著就要伸手去摸範清流的臉,被白芷一把抓住。
鬼神輕笑一聲,逗笑道:“這就護上了?嘖,你可真沒良心,那個趙許塵可是為了你......”
“你能閉嘴嗎?”
白芷打斷了鬼神的廢話。
趙許塵是白芷五十年前的那個倒黴鬼鄰居,她並不想說他的事。
範清流聽到‘新寵’二字,內心有一瞬間的凝滯。
白芷以前,有愛人?
那個趙許塵......又是什麼人?
他想起白芷之前,好像說過,什麼‘你比他強多了’,這個他又是誰?
範清流莫名心裡泛出一股酸味,這個瘋女人,似乎情史十分豐富!
鬼神拉出自己的手,笑眯眯道:“哎呀,五十年沒見了,走走走,裡麵聊。”
五十年?!......範清流瞳孔大震。為什麼會是五十年?白芷她到底來自哪裡?
範清流今天隻覺得平時精明無比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鬼神路過落花鬼將和那些守門的小鬼麵前時,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
“自己去領罰。”
要是真傷了這位祖宗,夜刹寨還想不想要了!這位祖宗身體裡的那根仙骨,可是非同尋常。
落花鬼將臉色一白,連連應是。
隻是她想不明白,主子是千年之前唯一一位以鬼身飛升至神身的鬼修,地位十分尊貴。
要不是五百年前犯下大錯,一道天雷將她的神身劈沒了,她此刻可就在九天當神仙了,可她對這麼一個凡人術士這麼客氣,這是為什麼?
來到了鬼神--夜刹索婆的殿裡,白芷找了張椅子坐下,範清流也跟著坐在她的身邊。
夜刹索婆好奇地問:“你怎麼複活的?”
她記得白芷應該是魂飛魄散了吧?
白芷看了一眼範清流,抬手一揮,鎖住了他的聽力,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的好。
範清流突然感覺到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了,隻看見白芷和那個女鬼嘴巴在動。他有一瞬間的驚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單單那個‘五十年前’‘死了’‘複活’,就夠他消化許久。
白芷封住範清流的聽覺,這才垂下手,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
“這你彆管,我今天來,是給你送個人回來的。”
夜刹索婆聽到這話,臉上的輕鬆逗弄頓時消失不見,被濃濃的緊張覆蓋住,整張臉都緊繃了起來,眼角的兩滴血淚,發出幽幽紅光。會是......她嗎?
白芷看到她那樣,嗡聲解釋道:“不是她。”
夜刹索婆抓緊桌角的手鬆了下來,眼神明顯落寞了下來。
“哦,那是誰?”
白芷拿出符籙,將符籙中的陰妓放了出來。
夜刹索婆看到女鬼的那一瞬間,眼睛裡浮現出一抹震驚。
“阿香?”
阿香是夜刹寨的成員,30年前無故失蹤,怎麼也找不到。
她怎麼會在白芷那?還有她這是怎麼了?
夜刹索婆的臉色沉了下來,明顯看出了阿香的不對勁。
阿香像個失了神誌的瘋鬼一樣,到處撲,還是夜刹索婆一下子抓住了她。
“她被煉成了陰妓。”
白芷仔細把在王恣意那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夜刹索婆果然麵如沉墨。
“玄門中人現在連我的人都敢動。”
夜刹寨五百年來安居一隅,不入地府,也不入人界,地位超然,看來有人是想打破這個局麵了。
白芷頓了頓,看了眼夜刹索婆眼角那兩顆血淚,幽幽開口道。
“我今天來,是把你的人還給你,順便告訴你,你找了五百年的人,也許我能找到。”
聽到白芷的話,夜刹索婆玩世不恭的神色有一絲的裂縫,那個人的音容麵貌浮現心頭,她聲音有些澀。“當真?”
“我從來不說假話。隻不過......”白芷站起身來,靠近夜刹索婆,用指尖輕輕拂過她眼角的血淚,開口道:“如果我找到她,你要把這個給我。”
夜刹索婆的神色閃了閃。
這女人要神鬼血淚?她要斬神?
她嘴角勾笑,漫不經心的說:“隻要你能找到她,我什麼都能給你。”
“那你頭上那隻簪子呢?”白芷似笑非笑的撫上夜刹索婆頭上那隻天山雪蓮製成的護身法器,卻在快靠近時被她抓住了手。
“這個不行。”
夜刹索婆的神色晦暗不明,那個人的臉龐在腦海裡過了幾千遍,依舊美得讓人心驚。
“你這人真是怪,彆人的東西護得這麼緊,自己的命根子都可以不要。”
那神鬼血淚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物,是鬼神悲痛欲絕之下凝出的神器,而千年以來,唯有夜刹索婆一人以鬼身飛升至神身,世上僅有這兩顆,極其珍貴。
而那支雪蓮簪子,不過是凡人的護身法器而已,啥也不是!
夜刹索婆神色幽暗,呢喃了一句:“是我欠她的。”
“都說漫天神佛無心,你倒是多情得很。”
為了一個戲子,血洗秦州,屠了幾百號人,被一道天雷把神身劈沒了,一個天神,淪落到躲在不陰不陽的兩界之中苟且偷生,五百年,組建千萬女鬼軍,隻為找一個人。
真是有夠閒的。
白芷不再說話,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準備離開。
夜刹索婆看見白芷臉上的譏諷,突然叫住了她。“你死了之後我去看過,嘖,那真是,慘兮兮的,肢體四分五裂,半點不剩,就連魂魄都不知所蹤。”
白芷捏緊手心,沒有言語。
夜刹索婆輕笑道:“我不能摻人間事,但那些分食你的小鬼,我一個也沒放過。”
白芷微微怔住,沒想到,她竟然會為自己報仇。
夜刹索婆頓了頓,看了眼被封住聽覺的範清流,神色譏諷地問道。
“那趙許塵是為你而死的,你知道嗎?”
白芷渾身一震,就連一旁什麼都聽不到的範清流都注意到了動靜。
他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白芷。
夜刹索婆好笑的看著白芷,這人不是一向無情嗎?要是她知道那個蠢貨做的事,還能無情下去嗎?
她解釋了一句。
“他把趙家的軍隊帶出來了,剿滅玄門,失敗了。”
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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