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玥玥臉唰地白了下來,白芷怎麼會站在範清流的身邊!
她扭頭去看周炳棋,他的眸子像是沁了墨一樣幽暗無比,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再聽聽身邊的閒言碎語,都在說周家慧眼不識珠,人家白芷轉眼就選了個更好的。
難怪周炳棋臉色這麼差。
他平生最恨彆人說他不如人!
方玥玥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白家已經一敗塗地了,明明白芷已經被羞辱得體無完膚了,怎麼會,怎麼會!
黃雄先是愣神,範清流這尊大佛怎麼來了!!他這種門戶,甚至都不敢給範家送請柬!
再聽說範清流身邊的女伴是那位白小姐,立馬了悟!
這是陪著白小姐來的!
可見範家對白芷重視到了什麼程度!
他越發覺得自己先下手為強,直接給白家發請柬的做法是大對特對!
白家怕是很快就要東山再起了,甚至會比以前更加輝煌!
黃雄連忙走上前,笑眯眯地迎接範清流。
“範總,您來了。”說著就要去握範清流的手。
他故意不解釋清楚,就是想讓彆人以為,範總是他請來的,那他的麵子可就大了!
範清流從一進來,就維持著他那副親和近人的神色,可卻遲遲不伸手,這讓黃雄有點尷尬。
範清流有很嚴重的潔癖,他想想要跟人握手,渾身都開始發麻,臉上的溫和神色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這時候,白芷冷冷地說了一句:“他有潔癖,不握手。”
這也算是給黃雄一個台階下了,黃雄立馬收回手,繼續諂媚地說:“哦哦哦,是這樣。來來來,兩位裡麵請。”範清流有一瞬間的愣神,她怎麼知道自己有潔癖?
而且,這個可惡的瘋女人,居然幫自己說話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他竟然有些,感動
白芷微勾唇角,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低聲說道:“你昨晚一共刷了20遍牙,我聽得清清楚楚。嘖,事兒逼。”
範清流的那點感動立馬灰飛煙滅。
瘋女人,偷聽自己刷牙!什麼毛病!
其實白芷替他解圍,隻不過是有一瞬覺得他有些可憐,明明不想出門,卻為了保命不得不跟她出門。
明明內心極其孤僻,卻為了討人喜歡,不讓父母擔心,裝出一副溫和的模樣。
他很少接觸人,父母擔心他不合群,他就拚命地假裝融入人群。
逛街、交友,明明是彆人觸手可及的東西,對他來說,卻像天方夜譚。
甚至,在遇見白芷之前,他連一個整覺都沒有睡過,為了讓家人不擔心,永遠在強顏歡笑。
他一直都是身不由己的。
和那個人很像,50年前,她的倒黴鬼鄰居,趙許塵。
她其實懷疑過是不是趙許塵轉世,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噬陰體,沒有前生,也沒有來世。
他們是天道不小心弄錯的程序,修複後就不會存在。
哎。
白芷又低聲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不喜歡就說出來,何必勉強自己呢?”範清流腳步一滯,瞳孔微微震動,又極快地恢複了原樣。
黃悠在黃雄的暗示下,不情不願地走上前來,悶聲說道:“白芷,我帶你四處看看吧。”
白芷皺了皺眉:“你怎麼臉色變得這麼差?”
不是好心,她純屬好奇,這才幾天沒見,黃悠怎麼臉上布滿了黑氣,這種黑氣是自身散發出來的負麵能量影響的。
黃悠咬了咬牙根,你還敢問!!還不是因為你贏了我一塊傳家寶,害得我被罰跪,又天天膽戰心驚,噩夢纏身!
她忍下一口氣,強扯著笑說道:“沒什麼白小姐,咱們走吧。”
既然她不想說,白芷也不強求。
黃雄見縫插針,連忙說:“範總,那咱們去那邊。”
另一邊都是生意上的精英,在交談,範清流一向兢兢業業,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應該會感興趣。
隻是沒想到,範清流神色溫和,但果斷拒絕了他:“不用了,黃先生去忙吧。”
被北城傳說範清流這麼客氣的對待,黃雄頓時覺得渾身都舒坦了起來,傳言說範清流平易近人,果然沒錯。
黃雄也不強求,隻是親自屁顛屁顛地當起了向導。
範清流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好幾個想上來交談握手的,讓範清流頭疼不已。
不過還好,黃雄這人很有眼色,又能說會道,不得罪人地把範總有潔癖不能握手解釋清楚了。
過了一會,白芷實在受不了黃雄的滔滔不絕,對黃雄說:“你很閒嗎?忙自己的去。”
她隻是在等拍賣會開始而已。
黃雄聽到這句不客氣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從善如流地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是是是,拍賣會快開始了,我去準備。”
果然是世故圓滑的商人。範清流聽到白芷把黃雄趕走了,大鬆一口氣,隨即一怔,想到白芷說的那句‘不喜歡就說出來,何必勉強自己呢?’
直接說出來,好像是挺爽的
場上的眾人,時時刻刻關注著範清流和白芷的動向,卻發現兩人之間還挺奇怪的。
說他倆熟吧,兩人中間起碼隔了一米多遠。
說他倆不熟吧,偏偏那位白芷往哪兒走,範清流就會連忙跟上。
就連白芷去洗手間,範清流都守在附近
這啥情況?
這到底是熟,還是不熟?
白芷和範清流兩人一致忽略了範太太出門前讓他們挽著對方的囑咐,一整晚沒有半點身體接觸。
突然,白芷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眾星捧月的少年少女,旁邊圍著一堆人。
身邊的黃悠臉色大變,臉上的黑氣又濃了一些。
白芷好奇地問道:“那兩人誰啊?”
黃悠先是一愣,並不想回答,隨即又想起父親的交代,隻能憋屈地說:“那是我的弟弟妹妹。”
躲在玉裡的白荷聽到這話,連忙疑惑地說:“黃悠不是獨生女嗎?哪來的弟弟妹妹?”
白芷看了一眼黃悠,淡聲道:“你命裡沒有弟弟妹妹。”
黃悠看了眼神叨叨的白芷,解釋道:“是我爸的孩子,養在外麵的。”
同父異母,私生子。白芷搖頭:“你爸命裡,隻有你一個女兒。”
“你什麼意思?”
黃悠瞳孔緊縮,似乎很不可置信,她覺得這不可能,但是卻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
“我說,那兩個,不是你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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