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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哥,你真是個好人。”說罷,腳步聲開始了後退。
查文斌突然鬆腳,放開手中的黑子,不用他招呼,那條大黑狗風一般的一射而出,帶著狂躁的叫聲直奔他的後方,驚得那女子嬌喝一聲:“啊!”
“我隻說它不咬‘人’,可沒說它不咬鬼!”查文斌猛的轉過身來,一條白色的影子,正蹲在地上,黑子就站在影子的跟前,大口的嗬斥嗬斥喘著氣,那架勢就是查文斌一聲令下,就上去把那影子撕成碎片,似乎是一條人影。這個白色的人影還在微微顫抖著。
查文斌慢慢走了過去,待走近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貌若天仙的美少女。雖然貌美,但是眉宇之間,卻又隱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淡淡哀愁。一身薄如蟬翼的連衣裙,在風裡飄逸飛揚,緊裹著少女嬌弱的身軀。連衣裙潔白勝雪,隱現出少女曲線玲瓏的嬌軀。
“是個女鬼,黑子,過來。”他一聲令下,黑子搖著大尾巴慢騰騰的走回到身邊,蹲坐在地上,可是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那白色少女。
“放過我吧,大哥。”那少女怯怯的說道,臉上雖無半點血色,但那模樣真叫楚楚可人。查文斌今晚可不是來抓鬼的,半道上遇見個,他也沒打算就給收了,於是說道:“你一個女鬼,要蘋果乾嘛?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做媽的。老實說,說完了我等會兒順便送你一程,早點輪回,彆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晃悠。”
那少女腳下蘋果一滾,滴溜溜的就到了查文斌腳下,他正準備俯身去撿呢,那白衣女子說道:“大哥,蘋果我不要了,你不要渡我,放我走行嗎?”。
眼看著還有五分鐘就要到點了,查文斌拾起那個蘋果重新遞了過去:“喏,拿著吧,大年三十的,早點走,我還有事。”說完查文斌又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了。
那少女雪白的雙手拿著蘋果,含羞的說道:“謝謝大哥,不過能不能把那條狗先……”
查文斌頭也不回了喊了聲:“黑子,過來蹲下。”那黑狗便屁顛屁顛得跑了回來,蹲在墳頭前麵裝得跟小寵物似地,白衣少女這才敢動腳步。
白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查文斌抬頭喊道:“慢著,你這是要去哪裡?”,他駭然發現這少女去的方向正是自己閨女那墳。
少女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墳包,說道:“下麵。”
這句話猶如一個炸雷劈下,查文斌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這兒?”他指著那座長著小雜草的新墳等待著姑娘確切的答複。
少女點點頭,查文斌順勢拔起七星劍,謔得就站了起來,這還了得,自己閨女的墳讓彆人給占了,我說怎麼兒子會被給炸了,感情都是你在作祟。他心中那股子氣正沒地方發泄呢,這下可認定了凶手,說什麼也不會放她走的。右手乾坤袋裡一伸,一張天師符已經出現在了手心,厲聲說道:“這是我女兒的墳,你這女鬼好不識趣,竟然敢占了她的坑,這是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如此惡毒,我還有什麼理由留你?”說罷,七星劍已經起手,他查文斌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道士了,青城歸來,拿捏這些鬼魂野鬼簡直是小菜一碟,人未到,殺氣已到!
那女鬼見七星劍劈來,已然來不及閃躲,隻好喊道:“大哥留情,請聽我把話說完。”
查文斌倒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隻是這般怒火他怎肯平息,但劍鋒還是停留在了她的額頭:“說,最好給我不殺的理由,否則,我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升!”
那女鬼見查文斌果真是個門道中人,便跪在了地下,開口說道:“大哥,我本是主人生前的一個丫頭,當年主人因為犯了皇帝的龍威,被斬了腦袋,後葬於此地已有千年。當年我跟隨主人一起殉葬,死後依然給他做個丫頭。不知是何緣故,主人的魂魄一直出不了棺材,也就不能超生。我幾次躲過陰差的抓捕,隻為了能夠再他後頭投胎,我若走了,留他一人,還有誰來照顧他。於是做了兩個孤魂野鬼在這兒飄蕩。今天是年三十,我出來給他找點貢品,不想惹了大哥惱火,在這兒給你賠不是,請大哥放過我把,不然隻留下他一人永遠躺在那裡了。”
查文斌毫不客氣的說道:“滿嘴胡話,當年這座墳是我師傅親自挑選,他會看不出這下麵還有彆人的窩?雖說在這一帶也勉強算是個小龍穴,我們還不至於要去搶彆人的。說是不是你從外麵飄來,占了這塊地!”
那女鬼聽完便說道:“主人是曾經跟我說過,這兒上頭新來過一個小女孩,不過我們沒有見過他。至於大哥,您說的龍穴,這兒得風水在您來之前就被破了,如果您不信,可以打開看看,她那個棺材蓋上原本有棵蘑菇,前幾天突然就枯萎了。”
查文斌心中咯噔一下,墳塚裡有蘑菇,那在風水學上是大吉大利,表示逝者家中後繼有人,是庇護後人的吉兆,一聽蘑菇枯了,查文斌馬上想到兒子的遭遇,怪不得就讓他查家絕後了。查文斌將信將疑的圍著墳頭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在這兒動過手腳,風水被破要麼來自外人乾擾,要麼就是龍脈氣數已儘,這兩者都不是很符合。
“你最好彆胡說八道,就算今晚讓你進去了,明天我一樣能讓你和你家主人一同挫骨揚灰,如果這是你們先占得穴,我就放過你們,否則得話……”
“、”山下傳來一片煙火爆炸聲,升起的禮花射到空中散開煞是好看,時間到了!查文斌看了一眼山腳:“你先走吧!”
那女子如釋重負,趕忙作了個揖,“謝謝大哥”,然後便不見了蹤跡,想必是回了自己窩了。
點燃香燭,又堆起紙錢,一想起剛才那女鬼說的,查文斌心中越發不是滋味了,不免更加傷感自責起來:“女兒啊,你要是能聽到,就出來見見爹,爹來給你過年了。”一邊哭著,一邊燒著紙錢,在這前後,大約有三分鐘的時間他是有可能會見到死去的親人的,但那也隻是可能,今晚會有列外?查文斌擦了擦眼淚,從袖子中掏出辟邪鈴,戴上用黑色布緞做成得道巾,也就是帽子,披上道袍,鋪開架勢起來。他這是要乾嘛?
青城山之後,查文斌一直在琢磨那個跟自己長的一樣的家夥,也就是老王推斷是漁鳧王的那個人如何能把深淵的親人給重新招上來?他自然是沒到那個神通境界,但自己閨女陽壽未儘就夭折,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投胎做人的,加上那個夢,他非常想再見她一次。
怎麼弄?招魂唄,從哪裡招?地府裡!
再下去撈一次?他已經沒那個本錢再去賭下一次會出現什麼變故了,所以,這一次得有傳統的方式。
查文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娃娃,這玩意可是他用閨女生前的衣服做起來的,連裡麵填充的東西都她的?什麼呢?裡麵塞著的是她的頭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頭發啊是孩子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它也是大人身體裡的一部分,古人對這東西看得非常重要,這才有了古代男子也要蓄發的傳統,這個斷了,在他們看來就是跟父母斷了唯一的鏈接。當然了,現代已經沒了這種說法,可查文斌還是想拿來試一試。
娃娃的背上用朱砂寫著生辰八字和姓名,把這東西擱在她的墳頭前麵,查文斌深吸一口氣,搖動了手中的辟邪鈴,“鐺”,悅耳的鈴聲夾雜著爆竹的爆炸聲響起在這片鬼氣森森的林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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