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獵人沿著雪地上的拖行痕跡,繼續前進。
嚴酷的風雪壓低了二人的身體,眼鏡獵人緊緊抓著衣領,儘量讓灌進毛衣裡的寒風能少一些。
在雪地裡走了不知多長時間,雙腳凍得都失去知覺,二人才終於來到大石頭前。
“你看,那邊有個帳篷...”
禿頭獵人指向大石頭前的深藍色帳篷,“裡麵應該有人,等會我們衝進去把人先製服。”
“額、啊、嗚~”
眼鏡獵人凍得瑟瑟發抖,聲音直打顫,點頭如搗蒜。
確定好計劃後,禿頭獵人打頭陣,眼鏡獵人在後麵隨時支援,二人悄悄摸到帳篷旁邊。
一巴掌掀開半掩的帳篷拉鏈,二人傻眼了。
帳篷裡空空如也,隻有地上軟趴趴的睡袋。
“怎麼沒有人?”
禿頭獵人正納悶著,眼鏡獵人先一步鑽進帳篷裡,他已經凍得不行了,現在隻想趕緊找個暖和地方。
“喂!你進不進來?”
“不進來的話我就把拉鏈拉上了!”
沒辦法,禿頭獵人也隻能鑽進帳篷裡,先緩和一下冰冷的雙腳。
有了帳篷,二人身上的體溫恢複了一些,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惡!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偵探發現錄像帶的事情,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禿頭獵人雙手不斷揉搓自己的腳,嘴上不停咒罵著。
“現在怎麼辦?不如一直待在帳篷裡,待到天亮吧?”
“不行!”禿頭獵人搖搖頭,“等天亮之後,山莊裡的人肯定會出來找我們,警察也會趕到。”
“等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是完蛋了。”
眼鏡獵人皺了一下眉頭,“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去找錄像帶?”
“那是當然!”
聽到禿頭獵人的話,眼鏡獵人嚇得連忙搖頭,“不行,要去你自己去吧,你好歹還穿了件外套,我要是再出去,非凍死在外麵不可...”
禿頭獵人一聽,憤怒地抓住眼鏡獵人的衣襟,惡狠狠道:“你必須去,不能光我一個人找錄像帶!”
“可是我會凍死的!”眼鏡獵人顫顫巍巍地搖頭。
“你要是不去,我現在就能讓你死!”
禿頭獵人言語恐嚇著眼鏡獵人,舉起的拳頭眼看就要打爆對方的眼鏡,讓二人的關係看起來像是胖虎與大雄。
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在這種極端環境下,同伴間的友誼早就沒有了。
禿頭獵人內心已經算計好了,如果錄像帶找不到,就把眼鏡獵人凍死在野外,自己再去找警察自首,把主要罪責都推到眼鏡獵人身上。
反正死無對證,錄像帶裡也沒直接錄到兩個人的臉,目擊證人二垣也死了,隨自己怎麼說。
在禿頭獵人的威脅下,眼睛獵人隻能不情願地走出帳篷,把睡袋披在身上,樣子雖有些滑稽,但為了暖和也顧不上形象了。
“先找找屍體在哪裡!”
“說不定錄像帶也被帶走屍體的人撿到了。”
在禿頭獵人的主張下,兩人開始圍繞著大石頭搜索起來。
屍體的拖行痕跡就到大石頭周圍,可二人各繞著大石頭找了半圈,誰也沒有看到屍體在哪裡。
“該不會是被埋起來了吧?”
禿頭獵人搖搖頭,否定了眼鏡獵人的想法,“這下麵的土都凍結實了,不可能那麼輕易埋起來。”
“再去找找...”
二人又循著石頭仔細找了一圈,發現拖行痕跡是在大石頭邊緣突然消失的。
憑借著直覺,二人猜測這大石頭附近應該有暗道之類的內容。
在大石頭上下小心摸索一番,眼鏡獵人摸到了大石頭邊緣下,一塊凸起於地麵的石頭。
他趴在地上,用手使勁兒按下,大石頭的後半部分突然裂開。
原本堅硬的岩石一分為二,如推拉門向著兩側打開,露出一個通往地麵以下的地洞。
也許是風雪的存在,導致二人甚至連機械傳動的聲音都聽不到。
“這、這是...”
二人不可思議地瞅著彼此一眼,又共同望向漆黑一片的地洞。
眼下,好奇心和求知欲蓋過了一切,兩個獵人小心翼翼地順著台階,走進地洞。
黑暗之中,禿頭獵人走在前麵,手中拿著從帳篷裡撿的打火機。
打火機的微光照亮範圍有限,三米外就完全看不到了,兩人隻能試探著往前慢慢走。
在漆黑的甬道中不知走了多遠,周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上百平米的地下空間,地麵平坦而堅實,不知從何處散發出的淺綠色光線,讓這裡的能見度非常可觀。
在地下空間的四周,擺放著各種各樣造型奇特的古怪儀器。
二人置身其中,仿佛走進科學怪人的實驗室,又如闖進愛麗絲的夢幻仙境。
但最吸引二人眼球的,是在地下空間的正中間,有一張灰色的手術台。
手術台傾斜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角度,二垣佳貴的屍體被放在上麵。
“屍體在那裡!”
禿頭獵人喊了一聲,趕緊衝過去查看。
屍體的衣服被剝得乾乾淨淨,頭上的傷口似乎也處理過了,整個人異常乾淨。
“這...到底是...”
禿頭獵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口中發出驚訝的囈語。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旁的眼鏡獵人就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啊!”
眼鏡獵人嚇得跌坐在地上,用手指頭顫顫巍巍地指著手術台旁邊地上的大木盆。
禿頭獵人順著手指的方向湊過去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盆裡麵,赫然放著一堆身體器官!
大量的內臟、肉糜、骨頭,還有已經散成腦花的大腦......就像漁民處理魚類時扔出來的內臟一樣隨意棄置其中。
粉紅色的線條在二人的大腦中蠕動,饒是兩名老辣的獵人,也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處理手法。
二人的喉結湧動了幾下,才強行把想要嘔出來的想法壓製住。
“這好像是...人類的...”
從器官的大小上,禿頭獵人猜測出這不可能出自狼之類的小動物。
眼鏡獵人默不作聲,人已經有些嚇傻了。
正在二人專注地瞅著木盆裡的肉糜和內臟時——
旁邊的手術台上,二垣的屍體從容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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