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對顧昭昭的話深信不疑,在兩人還在爭執的時候,便將那本卷軸輕而易舉拿了下來。
“不是被封印了嗎?”陌顏驚呼。
顧昭昭隨手接過來,內心暗道,看來這秘法隻防著修仙界的人。
雲溪身上帶著魔族血脈,輕而易舉便拿了下來,甚至沒觸動封印。
顧昭昭雙眼彎彎,笑著摸摸雲溪,“我們溪溪真厲害。”
說著就要給她比一個大拇指。
雲溪不好意思地捂住嘴,“沒有啦師姐,應該是先祖的傳承起作用了。”
顧昭昭聽見先祖的傳承,心裡一虛,但強撐著沒讓陌顏看出來,理直氣壯地就要打開卷軸。
陌顏心裡還記得門口的禁地,撇撇嘴道,“要看你看,反正我是不會觸犯門規的。”
顧昭昭心不在焉敷衍兩句,“門規我來犯,看完了我和你說,也就算不上你看了。”
陌顏:“……”
“我也不會學這歪門邪道!”
顧昭昭一邊翻看,一邊嘴裡絮絮叨叨:“這居然是個陣法。”
“歪門邪道有什麼好看的,竟然還出現在我雲上宗地界,簡直就是宗門之恥!”陌顏臉頰微紅,是被顧昭昭氣的。
顧昭昭:“這陣法威力竟然這麼大,此陣一開,無人生還。”
“哼,果然是歪門邪道,這東西用了肯定犯天譴。”陌顏趴在顧昭昭耳邊,半威脅半警醒。
“竟然還能煉化人魂,不斷強化陣法,難怪這麼厲害。”
陌顏尖叫:“雲昭,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顧昭昭捂了捂一邊耳朵,點頭道:“聽了聽了,我不是回應你了嗎?”
語氣甚至有些委屈。
“那你還不把這卷軸放回去,要是被長老知道了,我們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陌顏又氣又急。
顧昭昭看完卷軸,抬眼無辜地看著陌顏,提出自己的疑問,“這陣法真的很厲害,值得我們學習。”
“這是歪門邪道。”陌顏強調。
“你不學,我可要學了用它來打敗你了哦!”顧昭昭聲音揚了揚,像一個小鉤子,精準勾在陌顏最敏感的神經上。
“這是邪魔歪道!”陌顏仍然不服氣。
“我隻學習好的部分,改在自己的陣法裡,害人的東西完全可以摒棄。”
顧昭昭揚了揚手裡的卷軸,自信道,“你難道不想試著破解這種陣法嗎?”
“這種充滿殺氣又格外精密的陣法可不多見哦。”
陌顏:可惡,她說的好有道理啊!
陌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正陷入進退維穀間,雲溪一把把陌顏拉了過來。
“反正大師姐都看過了,讓她說給我們聽,也不算我們偷看禁書了啊。”
陌顏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徹底放棄抵抗。
“行吧,可不是我想要看的。”陌顏小聲吐槽道。
“是是是,都是我逼你們看的。”顧昭昭笑著,將眼前的卷軸鋪開來,就著上麵的陣法圖,和陌顏一起討論起陣原理,設陣的關竅,還有這陣克製的對象。
說到儘情處,甚至掏出了身上帶著的符筆在上麵勾勾畫畫。
一番討論下來,雲溪和陌顏仿佛被打開了新大門。
“這陣果然精妙過人。”雲溪驚呼出聲。
顧昭昭欣慰地看著兩人。
陌顏看了看雲溪,鼓勵她一句,“這陣確實精妙,小師妹天資聰穎,能看懂便已勝常人許多了。”
旋即伸手指向陣法中的一處,皺眉嚴肅道,“但這陣法確實是少有的邪魔歪道,它以人類精魂為能量,此陣一出,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顧昭昭同樣伸手指向陣底補充,深邃的眉眼湧起驚濤駭浪,“它激發人心中的欲念和惡念,並將其不斷放大,操縱人們自相殘殺,最後一網打儘。”
“陣尚未破解,人心就已經散了,也因此入陣的人越多,破陣阻力就越大。”
“但倘若隻身入陣,又無法對抗陣法原本磅礴的力量,怎麼看都是一個死字。”
聽完顧昭昭的解釋,陌顏和雲溪皆深吸了一口氣。
倘若有人拿這陣來為難她們,怎麼看都是一場死局。
甚至能將修仙界大半弟子一舉消滅也說不定。
這卷軸…太邪門了。
陌顏皺眉,“這真是我們宗的傳承?”怎麼感覺像是封印的邪魔歪道呢?
顧昭昭故作深沉,“應當不是,看起來更像是魔族的傳承。”
陌顏白了她一眼,她就知道顧昭昭在騙她,偏偏她還真信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陌顏心底突然驚慌起來。
雲溪眨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顧昭昭,仿佛和陌顏一樣,有些擔心。
“怕什麼?這卷軸要是落在彆人手上,才真要命了。”
“如今在我們手上,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可是正道的光!”說完這句話,仿佛真有一道無形的光照在顧昭昭身上,帶來安慰人心的力量。
少女睫羽長長,眼底帶著光,猶如碎星。
陌顏一把將站起的人拉下來,“彆貧了,快說怎麼辦。”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心裡已經有了對策。
顧昭昭借著陌顏的力,又重新蹲下來。
手裡的筆勾勾畫畫,“你看這陣要開啟,是不是先要祭個人激活陣眼?”
“怎麼阻止?我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這個祭品。”
顧昭昭拍拍陌顏的肩膀,“要祭人,首先我們得走進這陣,若是在陣外,是不是就沒事了?”
“說的輕巧,我們怎麼知道陣在哪裡?”陌顏白了顧昭昭一眼。
“這陣要在陰氣重的地方才能發揮作用,所以布陣之人,一定會選擇夜間布陣,最好還在靈氣枯竭的地方,人心混亂的時候開啟。”
“若是在靈氣充足,正道之氣濃烈的地方,這陣法的威力發揮不出十之一二。”
陌顏若有所思點點頭,雲溪也在一旁小雞啄米。
“所以遠離那些鬼氣森森的地方,遠離那些包藏禍心的人,不要單獨行動,能最大程度保證自己不陷入險境。”
“那要是真的陷進去了呢?”陌顏皺著眉發問。
“那就全力阻止它拿人激活陣法。”
“保護最弱的那個人,趁陣法沒開啟之前,破陣而出。”
“這也是最佳破陣時機,錯過了,就沒法全身而退。”
陌顏點頭,“但若是設陣之人以身祭陣,讓陣法開啟,我們就沒辦法了。”
“這也是最壞的結果,陣主祭陣,這陣的殺戮屬性被強化到最高程度。”
“那我們就沒辦法活著出來了嗎?”雲溪聲音清脆,帶著一絲憂心。
“也不是,”顧昭昭搖著頭,“所有人保持清醒,製止殺戮,就能耗著這陣法。”
“這是個大陣,威力大,能量耗儘的也快,拖到後期,我們合力也能破陣。”後期若是有外援,那就更容易了。
“那要是彆人保持不了清醒呢?”雲溪偏頭看向顧昭昭。
“那就沒辦法了,在陣法裡腹背受敵。”顧昭昭雙手一攤。
陌顏一拳揮過去,“我還以為你都有辦法呢。”
顧昭昭伸手接住,隨手將打來的一拳推了回去,“這凶陣要是這麼好破,也就不會被封在這裡了。”
隨即無奈地向後倒去,像是耗儘了力氣。
陌顏看了看這卷軸,想用靈火將其銷毀,卻發現它分毫無損。
“彆亂費心思了,這卷軸水火不侵,用的是萬年雪蠶絲製成的絹帛,上麵還用了特殊的秘法保存,彆說千年,就是萬年不腐不損都有可能。”顧昭昭無力道。
“拿回去給宗主。”陌顏冷靜思索可行性。
顧昭昭點點頭。
幾人轉身欲走,顧昭昭卻忽然停了下來。
隨身找了塊絹布塗塗抹抹,畫了個狗屁不通的陣法出來,旁邊寫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卷成原來的樣子,讓雲溪又原樣放了回去。
陌顏搖搖頭,隻當她在胡鬨,拉著兩人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