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之不在意地轉身離開,剩下的人就更不會與顧昭昭兩人有什麼牽扯了,紛紛跟著李微之離開。
顧昭昭扔了兩顆丹藥在嘴裡,抬手示意雲溪過來。
“我們去那個方向。”
顧昭昭瑩潤的手指指了一個與穆雪他們相反的方向。
除非李微之也是重生的,否則不會知道天星草在哪裡,但她可是看過原著的女人。
顧昭昭露出一個奸詐的微笑。
機遇嘛,自然是先到者得。
沒道理放在那裡等著女主去拿,各憑本事的事怎麼能說是‘搶’呢。
顧昭昭絲毫沒有覺得拿走原本屬於女主的靈草有什麼問題,就算有,那也不是問題。
四周時不時有妖獸出沒,都是一些奇怪的鳥類,顧昭昭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都從一個方向飛來,看來那邊出了什麼問題,說不定有人在打鬥。
雖然不是天星草的方向,但距離相近,說不定有關聯。
顧昭昭眸子一沉。
雲溪感覺自己的水靈根在躁動,生出了幾分渴望,十分想牽引自己往那邊過去,便和顧昭昭說了說。
顧昭昭看著雲溪所說的方向,果然是天星草的方向。
要麼趁他們到達之前提前拿走天星草,要麼隻能從所有人手裡搶走天星草了。
顧昭昭緩慢地放出神識。
因為學的多,也學的雜亂,顧昭昭的神識廣度比相同境界的人要高出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契約了團團的原因,顧昭昭對外界的感知度十分敏感,尤其是對氣息,比如殺氣。
很快,顧昭昭收回了神識。
果然不出所料,兩隊人馬打起來了。
好像是譚冬和四海宗。
四海宗的人統一的黑色宗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土匪頭子模樣,各個膘肥體壯,麵露凶相,想不知道也難。
估計譚冬他們有的糾纏。
既如此,就不能怪自己先行一步啦~
得知譚冬被絆住,顧昭昭心中湧上莫名的喜悅。
“雲溪,跟著你的感覺走。”
看著顧昭昭信任的目光,雲溪平息下心神,果斷跟著水靈根的指示前行。
很快便到了一處平平無奇的青草地。
顧昭昭十分疑惑,這地方什麼也沒有,也不像是能孕育出天材地寶的地方。
“不用再往前走了嗎?”顧昭昭疑惑的眸子看向身前的雲溪。
雲溪停留了一下眯了眯眼睛,隨即道:“就是這裡了。”
隨著雲溪手指的位置,顧昭昭往下看去,難道在地底?
顧昭昭凝神去看,卻發現四周綠的如同雜草一樣的東西竟然緩慢在向兩人移動。
動作比思想快,顧昭昭本能地拉起雲溪往後麵撤退。
兩人一個翻身,落在一旁的樹上。
剛剛站立的地方瞬間便塌陷,從土中鑽出一條長相奇怪的妖獸。
身如蛇,頭如扇,眼大如鬥,獠牙凸出。
天星草正在它尾巴尖處,打著轉圍了一個圈。
淡淡的紫色,星光點點的,仿佛流星墜落凝固,是天星草沒錯了。
顧昭昭站在樹上看了看遠處的的妖獸。
金丹中期。
身旁雲溪也麵露難色,天星草難得,但兩人合力即使勉強擊敗了這妖獸,發生的動靜很快便會引來其他人,這仙草也帶不走。
顧昭昭看著眼前四處張望的妖獸,仿佛沒發現兩人站在樹上。
手指點了點手中的萬裡浮屠扇,看來這妖獸有視覺盲區,而且不太聰明。
既如此,智取是最好的辦法。
若是成功,兩人便能全身而退,若是不成功,兩人也不會受傷,沒有什麼損失。
想到此處,顧昭昭示意雲溪將耳朵貼過來。
看著眼前閃著狡黠光芒的少女,雲溪心跳忽然慢了一拍,一抹緋紅悄然爬上脖頸,停留在臉頰上。
少女口中溫熱的氣息時不時拂過鬢邊的碎發,癢癢的,細細索索。
雲溪儘力克製自己,聽完師姐的交代之後,點點頭。
顧昭昭拿出好幾張化形符,貼在了之前摘的幾株藥草上,很快便幻化成天星草的樣子。
隻要讓那妖獸看見動了貪心,便能引開它。
顧昭昭拿出腰間的布袋,將天星草放了進去,故意沒將布袋拉嚴實。
顧昭昭故意劃破掌心,沾染在衣服上,一身血腥味。
一個翻身落在那妖獸眼前。
一副驚慌失措誤入狼群的小白兔神色,原本赤紅的顏色加上血腥味,讓顧昭昭仿佛重傷在逃,毫無還手之力。
妖獸眯了眯眼睛,露出凶光。
但它的尾巴仍然纏繞在原地。
看來還不夠。
顧昭昭抬頭對上了妖獸的燈籠眼,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往前跑。
“不小心”將腰間的袋子摔掉,露出了一大片的天星草,連忙回頭去撿。
妖獸張了張獠牙,那眯起來的眼睛突然睜開,往顧昭昭這裡飛撲而來。
趁著妖獸尾巴離開的一瞬間,雲溪拿著從樹上砍下來的藤條迅速卷走了原地的天星草,接著如同遊魚入深海般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中。
妖獸頓了頓,選擇吃了顧昭昭,拿走全部的天星草。
一株天星草與一包天星草,妖獸覺得剛剛那株守護已久的天星草被人摘走也不算什麼。
眼見雲溪得手,顧昭昭裝作萬分不舍地將一整包天星草留在原地,自己逃命去了。
妖獸將整包天星草圈在尾巴尖處,重新鑽回了地底。
拿到天星草的雲溪將其放入芥子袋中,在前麵與顧昭昭一同彙合。
顧昭昭畫了一個清潔符,祛除身上的血腥味。
兩人迅速改換了新的麵貌,如同平平常常毫不起眼的散修,往出口處離開。
兩人剛走沒多久,就感受到劇烈的地麵震動從剛才的地方傳來。
看來有人也找到了天星草的守護妖獸。
顧昭昭漆黑如點墨的眸子動了動,看來他們到了,就是不知道,等他們殺了妖獸,拿到的“天星草”能不能讓他們滿意了。
拉著雲溪的手,兩人加快了出去的腳步。
雲溪十分好奇,“師姐,你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方法‘騙’走守護妖獸的天星草?”
顧昭昭看著雲溪認真的眉眼,不禁也勾了勾唇角,“先‘調虎離山’雖然凶險,但在可控範圍內,在實力不足的時候,雖然什麼也沒有,但我們可以誇大自己的實力,以達到讓敵人退卻的作用。”
看著雲溪眨了眨眼,顧昭昭繼續道:“虛則實之,將一分實力誇大成十分,也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原本得不到的東西。”
雲溪心直口快道:“這不就是唬人嗎?”
顧昭昭笑容更大了,“對啊,就是唬人。但也不能一昧自誇,一旦讓人戳破,便會留下紙老虎的印象,反而引人輕視。”
雲溪有些不明白了,剛剛明明在說唬人,現在又不唬了?
顧昭昭繼續:“剛剛那隻是一半,還有另一半呢。”
雲溪望著顧昭昭,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顧昭昭摸了摸小師妹的頭,“‘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實實虛虛隻是障眼法,重要的是不要讓人摸清楚所有的底牌,這樣才不會對你輕舉妄動。”也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欺軟怕硬的小人就不敢隨意欺辱你。
“虛張聲勢縱然好,不過,我最愛的還是隱藏實力,扮豬吃虎。”顧昭昭俏皮一笑。
“這就是實則虛之的好處了,讓彆人低估你的實力,從而放鬆警惕,你才能最大程度獲得勝利。”
雲溪若有所思,自己從來就沒想過這麼多,流浪多年一直是直來直往,不是自己一拳打倒敵人,就是敵人將自己打個半死,從來沒想過其他曲折迂回的方式。
一旦沒有迎難而上,便會冠以弱小膽怯的惡名,從而淪為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對象。
看著雲溪陷入沉思,顧昭昭拉過師妹的手,“不過我們溪溪不用考慮這麼多,有師姐在,師姐不會讓我們溪溪吃虧。”
顧昭昭眼中充滿了真誠的疼愛,那雙總是帶著譏諷與漫不經心的淩厲雙眸,此刻彎彎如月亮,盛滿星光璀璨,重要的是,這雙美麗的眸子裡,此刻隻映照著自己一個人。
這樣毫不保留的疼愛的目光,在自己飄零的歲月中從來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她曾在陰暗的角落裡羨慕無數人,但此刻,她覺得自己不用再羨慕了。
曾經壓在心上重重的石鎖,此刻被打開。
雲溪笑著撲進顧昭昭懷裡,像幼鳥歸巢,掩飾自己抑製不住的淚意。
顧昭昭抱緊了眼前的小姑娘,心中輕道:我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