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眼即過,四長老站在玄山門前,等待著前來集合的六個親傳弟子。
雲上宗如今這一代,也就這六個弟子能看。
雖然數量少,但都是一等一的好!
雲霄小小年紀就金丹中期,在他這個年紀就能到達金丹期的,除了當初的師姐,也就如今的宗主重雲了。
雲昭天賦異稟,生來就該是個劍修,更何況就算飛升成神也不一定能有的仙骨,雲昭生來就有。
陌顏的天分雖然比不上雲霄和雲昭,那也是得神兵眷顧的人,小小年紀就能駕馭三大殺器之一的紅顏淚。
陌玄機更是千年一遇的預知法術的天才,在陌商手下按照接班人的標準培養的。
築盛沒有師兄姐那麼出色,但其笛音能號召各界獸類,年紀輕輕就能號召百萬獸類一刻鐘,隨著靈力越來越強,時間也會隨之成倍增長。
而雲溪,是他最看好的弟子。
不管最後是誰門下的弟子,憑借她極致水靈根變異冰靈根,就在修仙界是絕無僅有的,往後她修煉的速度更是會成倍加快。
她的天分已經顯現,根據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驗,她會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遷機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眼裡充滿了欣慰。
第一個到的是乘坐九頭鳳羽雀座駕的築盛,大概是坐騎牛逼,所以來的格外迅速。
雪白的雀羽落下,如同輕薄繁複的雪白紗簾,築盛順著羽毛滑下,吹了聲哨子,九頭鳳羽雀搖了搖像把巨大羽毛扇的尾巴,眨眼間便和雲朵融在一起了。
築盛一身暗紅,係著黑帶,上麵有古老的金色咒紋,聽說是某種上古神獸的語言,手中一隻竹笛,皮膚略黑卻帶著獸類強大直爽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略微狹長,卻瞳色黝黑的雙眼,仿佛能催眠似的。
見了長老,這小子沉穩地笑著,既不張揚,也不收斂,讓人將目光放在身上,卻無法更深次地探究。
接著到來的是陌顏和她身後尾巴一樣的師弟莫玄機。
陌顏一如既往地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陌玄機則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帶著還未完全消散的孩子般的稚氣。
陌顏掃視眾人一眼,便雙手抱於胸前,冷哼道:“雲昭又遲到。”
話音剛落,清亮的女聲響起:“誰說的,這不是剛剛好?”
見到熟悉的三人,陌顏翻了一個白眼,高傲地將頭轉過去,仿佛多看雲昭一眼都不願意。
不過心中也在微微詫異,雲昭何時接過自己的話,每次都是一副淡淡的假笑轉瞬即逝,一筆帶過,比自己還傲氣。
四長老遷機看見雲霄,囑咐道:“護山陣法裡有很多低級陣法,破了之後重新加固,大陣法想試試也無妨,最根本的南鬥六星陣不要碰,太過危險,萬一深陷其中,就算是長老也來不及救你們。”
幾人臨走時,四長老還囉裡囉嗦叮囑:“安全第一,曆練第二。”
雲溪開心地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一蹦一跳地像個活潑的兔子。
陌顏看見雲溪就厭煩,等到了陣法中去,看你還能不能高興得起來。
陌玄機倒是和雲溪很聊得來的樣子,一直在討論什麼東西好吃。
顧昭昭看著前方相交甚好的兩人,若有所思。
雲霄帶著幾人進入護山大陣之後,便開始將原有的力量薄弱的陣法破掉,重新布上新的陣法,或者加強原有的陣法。
護山大陣陣如其名,是保護宗門的第一道防線。
當初仙魔大戰,魔族猝然起兵,打修仙界一個措手不及,魔族大軍長驅直入,全宗門的人隻能出來應戰。
大戰結束後,各位長老齊齊要求在宗門之前布下陣法,哪怕當時有一個微弱的陣法爭取一些緩衝的時間,仙門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許多弟子還未真正在戰場上發揮真正的實力,便早早隕落。
這陣法由一個本陣作為陣基,加上其他陣法大大小小共有二百五十九個陣法。
最外層共有216個防禦陣法,再是36個攻擊陣法,倘若闖到了第三層,就會有6個攻防兼顧的大陣法,最後才是最強大的南鬥六星陣。
若想破陣,拖也把人拖死了。
可以說這陣法凝聚了上一輩長老的心血,每年都會進行加固。
顧昭昭看著眼前的小陣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關於眼前陣法的破綻,顧昭昭一眼便看出來了。
這是原主身體的自然反應?
顧昭昭也感覺到這副身體的不同來,自己能感受到一個地方的靈氣濃鬱程度,對於一些劍法上的關鍵,也一看便知。
甚至能不斷在神識中複盤自己的劍法與他人的招數。
眼前的陣法在顧昭昭看來破綻百出。
先不說陣眼直晃晃地放在眼前一點也不遮掩,就連防禦也如廢紙一般沒用。
顧昭昭皺緊了眉頭。
護山大陣的陣法再怎麼衰弱,不至於這副樣子。
顧昭昭去尋找雲霄的身影,卻發現不知不覺中黑霧彌漫,好像有什麼東西混進來了。
陣法外看顧的弟子很明顯也看到了裡麵有黑霧產生,愣了愣,忙去向長老請示。
四長老揮了揮手,“不用擔心,三長老加了點東西進去幫助他們曆練。”
弟子正想再細致地稟報,裡麵出現的黑霧不像是妖獸。
四長老一副很放心的樣子。
弟子半信半疑地走了,三長老奇奇怪怪的東西確實多,說不定是三長老新研究出來的。
而陣法中的六人,不約而同地發現黑霧出現的蹊蹺。
雲溪大聲喊道:“師姐——師兄——”
然而並沒有回聲。
幾人明明從六個角分彆開始破陣,自己旁邊的是師兄和師姐,不至於聽不見。
雲溪心上突然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連忙拿出了師傅給的鴻煙劍抵擋在身前。
一股冷意襲來,脖頸上忽然傳來徹骨的涼意,像是毒蛇吐著信子卷了上來。
雲溪倉皇動手卻被人從身後握住手腕動彈不得。
陰冷的聲音貼在耳邊響起:“和人待久了,你不會真的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吧。”
說罷還發出了一聲輕笑,宛如惡魔的低語。
和人待久了,不會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吧?
雲溪渾身一震,手中的劍哐的一聲落地,發出清越的聲響,像珠玉墜地,宛如自己破碎的靈魂。
在那人離開的瞬間,雲溪便不能控製地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