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打量了一下藍翼全身藍色的鱗片,嗯,全身發藍,叫藍藍倒也正常。
不是,阿凡達這個名字和他才是絕配吧。
“你們不是畏光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鯉人雖然戰鬥力強悍,尤其是雌性鯉人,強悍且好戰,但鯉人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眼睛不好,許多雄性鯉人甚至一點也看不見,要麼就是極其畏光。
為了保護中心島嶼上的雄性鯉人,寒水鯉整體遷移到中心島嶼,讓外界生物難以進入威脅寒水鯉種族的生存。
這個藍藍出現在這裡實在太奇怪了。
顧昭昭可沒忘記一開始他飛速朝自己遊過來,仿佛要攻擊自己,隻不過他也忒弱了些。
其實不是藍翼武力值低,他在整個種族中已經算是比較厲害的了,隻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攻擊她,後又驚慌逃走,消耗了大部分體力,加上被她捏住了命門——脖子後麵的魚鰭,根本沒法反抗。
藍翼在心裡接連歎了好幾口氣,找不到她了。
顧昭昭看著藍翼胸前的鱗片藍了又紅,紅了又藍,又慢慢顏色暗淡,想來心理鬥爭極其激烈。
顧昭昭根本不管他有多少想法,直接一拳砸過去,顧昭昭沒有了靈力,這一拳頂多有點痛,卻傷不到他什麼。
藍翼痛呼一聲,回過神來,“我天生眼睛好,能看見。”
說著還眨巴了幾下眼睛,仿佛是要將顧昭昭看清楚些似的。
顧昭昭可沒這麼容易被騙,冷笑一聲:“眼神好?眼神好能認錯人?”
藍翼尷尬了,他不知道顧昭昭怎麼知道他認錯了人,但是眼神好這句話是真的啊,他們鯉人一族能看見的少之又少,不畏光的鳳毛麟角,像他這樣的雄性鯉人,能在光下輕微活動的根本就找不到第二個好嗎?
藍翼替自己找補,“也不是不畏光,黑暗中還能看清楚些,在光下隻能看個模糊的影子。”
所以當他看見光裡站著個鯉人,看身形像極了她,立刻就衝了過來。她離開時還未化形,但自己已經想過無數次,若是她化形成功,想必就是這個樣子。
誰知啊,失策失策!
顧昭昭隻想快點去找師兄他們,但是藍翼一直在帶著她兜圈子,在眼前第三次出現相同的珊瑚礁時,顧昭昭終於忍不住了。
他媽的,這誰能忍下去!
看我不把你狗頭打歪!
說時遲那時快,顧昭昭一拳揮下去,帶著強勁的海流,藍翼覺得背後發涼,下意識地開始躲避,魚尾一擺,就迅速朝著旁邊的方向閃躲開。
顧昭昭冷笑一聲,真是好樣的。
腳下卻突然發力,朝著藍翼後腰的地方踹去,雙腳包裹在魚尾裡蓄力滿滿,在踏上藍翼腰間的時候迅速借力旋轉一圈,連續十八次,直接將藍翼踩到躺在地上起不來。
這腰是要廢了!
大概是鯉人一族從來沒出現過用尾巴踹人的情景,藍翼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奇怪的招數,能踹人,還能連續踹人十八次!
這是什麼惡魔!
藍翼苦笑著趴在地上,艱難地仰起頭想看一看女惡魔的臉,還沒仰起來,就看見身前高大的黑影慢慢蹲了下來。 憑借著自己在黑暗中也能視物的特性,藍翼有些期待地看著眼前人。
他並沒有把剛剛的事放在心上,反而對她多了兩分好奇。
眼前人輪廓淩厲,眉峰斜飛上挑,在素淨的臉上尤為明顯,高高的鼻梁,和他們鯉人一族很是不同。
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似的,仿佛能將整個人吸進去般令人驚心動魄,若不是這裡沒有一絲光亮,這雙眼睛一定會是最美的水晶寶石。
藍翼失落地趴在地上,連頭也不願意抬起來了。
果然,不是她。
顧昭昭覺得莫名其妙,剛剛自己打算蹲下來的時候,眼前這貨還是一臉期待的感覺,如今看了自己幾秒後,反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難道剛剛他還以為能和我一較高下,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就算靈力全無,自己也不可能打不過一條魚啊。
顧昭昭覺得眼前的鯉人不僅弱雞而且不知好歹,在絕對的武力值麵前,所有的小九九都是沒有用的。
殊不知,如果眼前的是雌性鯉人,此刻躺在地上的大概就是顧昭昭了。
雌性鯉人好鬥,而且鬥爭一旦開始,不死不休,她們會殺戮到最後一刻。
顧昭昭將眼前的小鯉人提起來,在他耳邊說了一段話。
對上顧昭昭似笑非笑的眼神,藍翼覺得毛骨悚然。於是很聽話地乖乖帶路去了。
早知道威脅有用,誰還好好說話啊!
顧昭昭不斷腹誹,早知道一開始就用拳頭說話,哪裡來這麼多麻煩事。
藍翼很快便帶顧昭昭繞過前方密密麻麻的珊瑚林來到了最薄弱的一處。
很快兩魚便毫發無傷地進入到中心島嶼外圍第二層。
中心島嶼的防禦機製一共分為三層,最外圍的一層血色珊瑚林就能擋住大多數想進入的敵人。
顧昭昭暗暗慶幸,幸好有隻帶路魚,否則還真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通過第一層。
藍翼表示第二層有東南西北四位女祭司大人鎮守,四位女祭司大人各有所長,但都嗜血愛殺戮,想從她們手下活過來幾乎不可能。
藍翼有些勸告地看著顧昭昭,“不要想著和四位大人起衝突,但若想無知無覺避開她們——”
顧昭昭輕笑出聲,“你隻管告訴我你知道的情況就好。”
“最後一層是風暴流,對外來人來說完全得看運氣,連我們自己也不能保證毫發無傷地通過。風暴無定無蹤,誰也不知道它會將我們帶往何處。”
“我還要尋人,前路艱險,就不和你一起了。”
藍翼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顧昭昭,她答應過自己,隻要帶她走一段路,然後會放他離開。
顧昭昭隨心一問,“你要找的人是什麼樣的,說不定我見過呢。”
藍翼懷疑地看著顧昭昭,擔心她不肯放自己離開,自己在外圍找了這麼多年一無所獲,她剛來幾天怎麼可能就找到了。
“說不定她不在島上,也不在外圍呢?”
藍翼始終不願意往這方麵想,如果不在黑海寒潭,那就是——被人帶走了。
藍翼胸前的藍色鱗片變得通紅,甚至有發出火光的趨勢,昭示著眼前的魚憤怒到極點的心情。
顧昭昭冷談道:“我隻是提出一種猜想,你的朋友如何了,與我無關。”
鱗片刹時恢複原樣。
藍翼猶豫半天還是開口:“是一條尾巴很好看的藍色小魚,她消失已經快有百年了,如今若是再相見,應該也和我一樣化形了,或許和姑娘一般模樣。”
顧昭昭驚訝地看著藍翼,“為何會和我一般模樣?”這不是很奇怪嗎,自己是人,她是妖,怎麼可能一樣?
藍翼看顧昭昭驚訝地樣子,連忙解釋道:“不是長得和姑娘一樣,是體形。”
“我曾經在化形鏡中看過她化形以後的樣子,約定好一同遊曆外麵的世界。她比這裡的雌性鯉人要更加纖細,就和你一般。”
“她的顏色也和一般的雌性鯉人不同,這裡的雌性鯉人一般是寶藍色,但是她身上的顏色會隨著情緒的變化變淺或者變淡。若是你看過其他雌性鯉人,就會明白她有多不一樣。”
顧昭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這黑漆漆的海底,顏色變淺或變淡能有多不一樣?
藍翼仿佛知道顧昭昭嫌棄的眼神,嘴硬地強調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她和彆的魚不一樣。”
顧昭昭頭疼的捂住額角,“那你知道她有什麼明顯的不同嗎,就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藍翼陷入沉思,過了許久才不確定地說道:“我們從島嶼逃出來的時候,她的尾巴受傷了。”
“我們寒水鯉體質特殊,一旦受傷,那些傷疤一輩子也不會消失。”
疤痕在鯉人身上會顯得十分特殊,因為他們全身是藍色的鱗片,除非受到極為猛烈的攻擊讓鱗片脫落,否則不會受傷。
顧昭昭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藍翼本來以為顧昭昭知道什麼,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顧昭昭轉身要離開了,藍翼將自己胸口下方一塊平平無奇的白色鱗片拔下來送給了顧昭昭,上麵還帶著藍色的血液。
“這是我的護心鱗,拿著它放在胸口用心感應可以和我聯係。”
藍翼露出一種振作的表情,一定要找到她!
“若是有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顧昭昭看著藍翼遊遠的身影,將護心鱗放在了芥子袋裡。
藍色的血?
顧昭昭想到花錦,同樣是寒水鯉,花錦的血卻是紅色的。
花錦說她不是真正的寒水錦鯉,可如果她是呢?
顧昭昭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