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石刑(1 / 1)

何氏瘋了。

隨著衙役將人帶走了,所有人都散了。

但是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震驚到了,不是何氏殺的人?

雖然大家都離去了,但卻在心中都埋下一個種子。

打老婆的男人會疑心老婆會不會有一天發瘋乾掉自己,被男人打的女人會問自己還想不想這麼過下去。

一時之間,人心各異。

回到醫館的雲溪深沉地看著彥雙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師姐會去?”

彥雙飛冷哼一聲,“我不僅知道她會去,我還知道她會惹上大麻煩”。

彥雙飛一邊搗藥,一邊生悶氣。

和顧昭昭強調過多少次了,少惹人間因果,少惹人間因果,她倒好,萬花叢中過,花葉沾滿身,

雲霄也正在想顧昭昭的事,從厲乾仙尊那裡出來,顧昭昭的靈力就開始有微弱的變化了。

在妖界時,顧昭昭的靈力已經退步一大截了,這兩天她的靈力已經快退到築基初期了,如今連最基本的靈力都用不了了,去找縣衙還是跑去的。

這幾日雲霄一直在想辦法化解顧昭昭身上的因果。她身上有花錦的果、有厲乾的果,有不知名蛇妖的果,還有那個小孩的果,如今又多了何氏的果,這個師妹不知道何時讓人這麼不省心了,他還是比較懷念那個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練玉骨劍的師妹。

因為果報會在人間不斷消耗修行之人的靈氣,還會磨損人的心性,若是靈台不穩之人,一個果報就可能讓人修行儘毀,走火入魔,彆說如今顧昭昭身上的五個果報。

因為雲霄正在想辦法讓顧昭昭消除因果,連帶著彥雙飛也開始悄悄忙碌起來。

雲溪經常在一旁看著乾著急,好奇的問道:“你們為什麼不擔心我也惹上果報呢?”

彥雙飛一邊搗藥,一邊扭過頭對雲溪說:“修行之人才會影響人間的命數,你還沒入門,沒有靈力,怎麼影響”,彥雙飛換隻手擦了擦汗,“更何況你比雲昭師姐機靈了不知多少倍,哪裡像她那樣死心眼。”

彥雙飛笑了一下繼續搗藥,彥雙飛有句話還壓在心裡沒說,他曾經替師姐算過命盤,師姐命途坎坷,大道難成,當時他以為是自己學藝不精,算錯了。師姐天生劍骨,又自帶仙骨,怎麼看都是一步成神的路。

但前幾天,他看了師姐的天運,天運好的人機緣多,受天道眷顧,而師姐的天運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好巧不巧,他也順便看了看小師妹雲溪的天運,可以說,小師妹就是天道的寵兒,雖然之前的成長曆程風雲變幻,但隻要她踏入修仙之門,她的命格就此開始光輝燦爛,受天道恩寵不斷,即使遇上凶險,也能逢凶化吉。反觀師姐,即使平常無事,也可能丟掉性命。

這時候,彥雙飛也知道師兄如此著急是為了什麼,要是不儘快幫雲昭化解因果,雲昭很可能在人間就……

現在某個不知道自己很可能在人間消亡的大忙人正在想辦法救彆人。

顧昭昭打聽到何氏原來是當地有名的富家小姐,不過父母早亡,門庭衰落,被隔房的伯母嫁給了當時的徐二。

徐二雖然是當地有名的紈絝子弟,又是一個庶子,但是單獨立戶出來生活,不需要在大家族裡勾心鬥角,也不用低眉順眼看婆母臉色過日子,由此可見隔房伯母未嘗沒有替這個孤女考慮過。

剛嫁過來的時候,何氏也過過幾天新婚燕爾的安生日子,隻是日久見人心,也就三個月而已,徐二便開始頻繁出入花樓,後來又整日整日待在賭場,一個好好的家就漸漸敗落了,以致於何氏不得不出來討生計。

像何氏這樣的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出來討生計是會遭到嘲笑的,徐二覺得臉上掛不住,每次輸了錢就回去動輒打罵,這麼些年也就這樣過來了。

顧昭昭跟著何氏的伯母來看她,兩人隔著漆黑陰暗的鐵欄杆痛哭流涕,伯母拉著何氏的手哭道:“我可憐的兒啊,這麼些年都過來了,你何苦如今犯下這樣的禍事啊。”

何氏隻是哭,“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伯母,我隻求我死後你能照看些蒙兒。”

那個在何氏被石頭砸中時哭的撕心裂肺的是她的兒子,徐蒙。

顧昭昭和何氏的伯母告彆,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顧昭昭不知道雲昭的劍心是什麼,就像現在不知道自己修了仙能做什麼一樣,她既改變不了彆人的命運,也無法挽救在眼前即將消失的生命,一種無力感讓顧昭昭感覺生命仿佛中止了一樣,她就像滾滾紅塵中身不由己的每一個人,隻能按照既有的命運齒輪旋轉,永遠走不出上天注定的怪圈。

最後一股靈力從顧昭昭身上消失。

顧昭昭仿佛有感覺似的,看著自己變得普通平常的雙手,雙手並沒有改變,但是無法動用一絲靈力,也無法感知到玉骨劍的存在,青影陷入了沉睡,就連手臂上纏繞著如同手釧的團團,也仿佛失去生命一般沉睡著。

這個時刻,顧昭昭才感覺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自己不再是天賦異稟、靈力高強的雲昭師姐,隻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平凡人類顧昭昭。

顧昭昭正打算再去調查一下徐氏家族,發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回頭一看,正是徐蒙。

顧昭昭將徐蒙帶到了自家醫館後院。

一進門,徐蒙就給顧昭昭跪下了,嚇得顧昭昭趕緊跪了回去,無故受同齡人跪拜是要折壽的吧!

“你能找來縣衙大人,一定能想辦法救我娘出來,我求求你,救救我娘。”

“徐蒙,起來說話。”顧昭昭和徐蒙對跪著,仿佛下一刻就要結拜成兄弟似的。

眼前的一幕讓雲霄三人覺得幻滅,師妹跪著乾嘛呢?執手相看淚眼,半天不說一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失散多年親姐弟呢。

兩人下一秒就被彥雙飛和雲溪雙雙拉起,一起圍坐在桌子旁。

徐蒙看起來痛苦極了,還是打算把事情和盤托出。

徐二是他殺死的!

“人是我殺死的,”徐二痛苦地攥緊了拳頭,額角青筋迸出,“那個人根本不能稱之為父親。”

徐蒙頓了頓,平複著心情。

“自我出生起,他就不配當一個父親,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和我娘,這麼多年除了從我娘那裡拿錢出去花天酒地,根本沒做過任何事情。不僅如此,他還——他——他奸殺寡嫂,虐待我娘,還妄圖染指我的未婚妻,我一怒之下就把他打死了。”

顧昭昭聽了皺了皺眉,“他具體是怎麼死的?”

“那日我聽我娘房間又傳來打鬨聲,我就知道那個人又喝醉酒回來了,我每日幾乎聽到他回來都會過去阻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把我娘帶到了祠堂,我未婚妻那天來給我娘送東西,恰好也在房裡,等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就看見——”

“就看見他想對你未婚妻行禽獸之事。”顧昭昭替他把話說了出來。

“我一時情急之下,就順手拿著門上的石鎖砸了過去,他瞪大著眼睛就倒下去了。當時他還有氣,還趴在地上用手指著我,我娘把我和瀟瀟推了出來,讓我們趕緊離開,就當沒有這回事,我趕緊帶著瀟瀟離開了。”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祠堂就圍滿了人,他們說我娘拿徐氏祖宗牌位將我爹打死了。”

“我想救她,可是我娘說,如果我敢出來,她絕對不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救她。”

徐蒙將頭埋在臂彎處,雙手痛苦地抱住了頭。

“奸殺寡嫂是怎麼回事?”雲溪疑問道。

“這算是徐氏家族的醜聞,彆人隻當大夫人是因為哀傷過度,接受不了丈夫的死亡,主動殉情了。其實是那個畜生在大哥的靈堂上對寡嫂圖謀不軌,大夫人一氣之下就撞死了,那個畜生卻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

彥雙飛聽得都氣得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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