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路上可以欣賞到如詩如畫的美景,但現實卻給了池玥沉重一擊。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無非就是那連綿不斷的青山和鬱鬱蔥蔥的綠樹,以及那蜿蜒曲折,塵土飛揚的黃土路。
時間久了,池玥連掀起車幔的興致都蕩然無存,生怕再一次遭受那漫天飛舞的黃土無情的拍打自己的臉。
而且,往往要走上一段好長的路程,才能勉強暼上一絲人間煙火氣,至於那心心念念的客棧跟酒樓,更是如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
就這樣風餐雨露的日子,讓池玥心生感慨,感覺有點像西天取經。
即便偶爾路過一些規模較大的城鎮,她也很難提起興趣。
也難怪,池玥一穿過來就在東陵最為富庶繁華的京城,一般的哪入得了眼。
後來,池玥哪都不想看了,撐著下巴看陸湛,還是自家老公最養眼。
陸湛察覺到妻子熾熱的視線,嘴巴微微上揚,輕聲的問。
“不看風景了?”
池玥非常誠實的回答。
“我家夫君就是最美的風景。”
陸湛被誇得心花怒放,書上說妖精最會蠱惑人心,一點都沒錯。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扯了扯池玥的臉頰,一臉寵溺的說。
“就你會說話。”
池玥非常認真的看著他。
“我是說真的,你這個側臉簡直無敵了,我怎麼看都看不厭。”
陸湛悟了,原來他最好看的是側臉啊。
於是,接下來好長的一段路,他幾乎都擺著同樣的姿勢,動都不動一下。
時間長了,池玥也納悶了。
“陸湛,你這樣一直不換姿勢,不累嗎?”
陸湛口不對心的說:“不累。”
累,怎麼能不累,但是,他可以堅持。
池玥氣鼓鼓的撅起小嘴,一臉埋怨的說。
“陸湛,你這幾天一直都這麼側坐著,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是不是之前在鎮上給哪個美女勾了魂?”
這誤會可就大了。
陸湛差點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趕緊回頭解釋。
“不!我沒有!我,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看我最好看的一麵麼。”
池玥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緊接著,兩個人在狹小的車廂裡你一言我一語的打情罵俏,滿滿的溫馨。
正在趕車的追風時不時的看向隔壁的馬車,那裡麵也有他心愛的姑娘,他也想跟她打情罵俏。
因為分心,追風也沒留意路況,突然,“咯噔”一聲巨響,車輪子碰到一塊較大的石頭,整個車身猛的顛簸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聽到車廂裡的池玥大叫了一聲:“啊!”
追風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這次不但要挨罵,估計還得罰款。
誰知,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主子的斥責。
後來,馬車裡傳來一聲聲曖昧的聲音。
追風覺得,主子應該給他獎勵才對。
剛剛馬車抖了一下,池玥整個人撲到陸湛身上。
然後,兩人順理成章的抱得更緊,再然後……
池玥跟陸湛兩人一路風塵仆仆,到西武時已是臘月二十。
兩人進了驛館,剛放好行李,敲門聲就響起了。
來人正是杜子騰。
他整個人像被吸光了精氣似的,臉色蒼白,眼袋發黑,骨瘦如柴。
就這樣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卻散發著難以抑製的怒火。
池玥行了一禮之後就溜進了內室。
陸湛則麵帶微笑的向他拱了拱手。
“齊王殿下,好久不見。”
杜子騰根本不理會陸湛的問候,滿臉怒容的指著他。
“陸湛,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賣了假藥給本王。”
陸湛表現得十分驚訝。
“殿下何出此言?”
“哼!你少在這裡給本王裝傻充愣,上次從你那買的烏金丸,根本就是一堆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杜子騰越說越氣,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陸湛委屈巴巴的說。
“殿下冤枉啊,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賣假貨給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杜子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惡狠狠的瞪著陸湛。
“那你來說說,為什麼那烏金丸之前吃的有效,後麵一點用處都沒有?”
陸湛假裝沉思了一會,然後一臉認真的開口問。
“請問殿下吃了多少?”
“幾乎吃了八成。”
陸湛一臉了然的表情。
“這就難怪了,這種藥吃多了身體已經適應了藥性,就沒什麼效果了,殿下吃的太多了。”
杜子騰猛地站了起來。
“本王當初買了那麼多,你為何不告知?”
麵對責難,陸湛顯得十分委屈,他小聲的說。
“我想著您肯定是買來送人的,一般人誰會吃那麼多藥。”
杜子騰一噎。
“可本王送給幾個人吃了,也沒有效果呀。”
陸湛追問。
“請問殿下何時送人的?”
“大概十天前。”杜子騰想著這藥已經沒效果,扔了又覺得可惜,乾脆都分給了他的得力部下。
陸湛又一臉了然。
“這就難怪了,這烏金丸保質期是三個月,如今已超過時限,肯定吃了沒效果了。”
杜子騰又是一噎。
“陸湛,你玩我是不是?保質期你怎麼沒跟本王說!”
陸湛委屈巴巴的說。
“殿下,我有寫了一張說明書放在袋子裡,我以為您會看到。”
“哪來的說明書,本王怎麼沒看到?”
“可能您弄丟了。”
陸湛一本正經的說著謊,杜子騰半信半疑,氣衝衝的走了。
池玥從內室走了出來。
“陸湛,咱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他不會對我們使壞吧?”
陸湛輕聲的安撫了她。
“玥兒放心,他不敢。”
根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杜子騰近來性情愈發變得暴戾乖張起來,動不動就大發雷霆,使得原本對他寄予厚望之人也紛紛改變了陣營。
想都不用想,他會這樣肯定是采薇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在悄悄使壞,前世作為受害者之一的陸湛對於這點是深有體會。
采薇的殺傷力太大了,被她纏上就像被念了緊箍咒一樣,需要很大的意誌力才能克製得住。
杜子騰逐漸難以掌控自己的身體,四處尋覓良醫診治。
而關於他身患隱疾的傳聞更是不脛而走,再加上其身形日益憔悴瘦削,無需任何確鑿證據,眾人便深信不疑。
前些日子,他還鬼鬼祟祟地潛入南昌企圖把采薇帶走,結果不幸被抓。
南昌的那位皇帝為此特地修書一封,呈遞給西武皇帝以示控訴。
西武皇帝深感失望,儼然已經放棄了他。
時至今日,但凡稍有頭腦就應當學會謹言慎行、收斂鋒芒。
杜子騰再怎麼對他不滿都不會動手。
至少明麵上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