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今天午飯,當一盤魚端上桌時,屈氏聞見魚腥味就吐個不停。
作為有過育兒經驗的她,心裡慌得不行,不會這麼巧吧?
池玥見屈氏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立刻差人讓王叔過來給她看看。
王叔給屈氏把完脈後,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恭喜夫人,您已有孕月餘!”
王叔的話一出,不隻池玥嚇了一跳,屈氏也嚇了一大跳。
雖說她跟蔣維昌這些年形如陌路,但早些年,他每個月還是有幾天會宿在她房裡,可她一直未能懷孕。
屈氏那些年自己還去找了不少大夫看,結果都一樣,大夫都說她情緒鬱結,很難受孕。
和離後,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難道就因為這樣,她才懷上的?
屈氏自嘲一笑,她為了要個孩子不知吃了多少中藥,數不清抄了多少佛經,想儘各種方法要不到,現在和離了,反而懷上了……
這一切顯得那麼荒謬可笑。
屈氏摸了摸肚子,喃喃的說:“孩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啊。”她的聲音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屈氏有孕之後,天天都待在國公府裡,蔣維昌更加見不到人了。
這天,他看到池玥跟上官婉幾個女人又走進了玉壺春。
蔣維昌鬼使神差的跟了進去,在她們的隔壁開了一間房,耳朵貼在牆壁上,專注的偷聽,看能不能打聽到屈氏的消息。
隔壁房。
池玥一臉慎重的說。
“屈姐姐說想要這個孩子,但她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在京城隨時都會被蔣維昌發現。”
“那她要去哪裡?”上官婉可是很清楚,屈氏除了那一點嫁妝之外,可真的是無依無靠,她的娘家她也回不去了。
上次回去過一次,她那嫂子嫌她和離丟人,把她趕了出來,她的父母兄長都不吭聲,家裡女兒多,也不在乎她這一個。
池玥搖了搖頭。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想離京城遠遠的。”
“她如今懷孕才月餘,可不適合走遠路,萬一出現了意外,這可如何是好?”大家都是女人,深知懷孕前三個月是最重要的時候,戚氏是不讚成她這個時候走。
“這蔣維昌真不是個東西,乾的都不是人事,都一彆兩寬了,還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
“他就不配做人。”
“真是禽獸不如。”
……
幾個女人把蔣維昌罵得半死,差點往地下吐口水了。
而隔壁的蔣維昌本人,非但沒有生氣,他興奮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屈氏有孕了!屈氏懷了他的種!
難怪了,難怪這些天都看不到她,原來是懷孕了。
懷孕可不能大意。
屈氏每次見到他都很激動,為了安全起見,他暫時還是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蔣維昌思來想去,隻好進宮去求自家妹妹,希望妹妹能說服她。
於是, 第二天,屈氏就被傳進宮了。
屈氏到了流光殿,看著向來高高在上的珍妃,此時正對著她一臉和善的笑。
屈氏正要行禮,膝蓋一屈就被扶了起來。
“你如今有身孕,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屈氏猛的抬頭,目光緊緊的盯著珍妃。
“娘娘……”屈氏不禁心慌了起來,珍妃怎麼知道她懷孕了?
珍妃看出了她的疑惑,一邊扶著她走一邊解釋。
“昨日我兄長去玉壺春喝茶時,不小心聽到你那幾個姐妹的對話,這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珍妃把屈氏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己則坐在旁邊,雙手握著屈氏的手。
“嫂子,你如今是怎麼想的?可願給我兄長一個機會?”
聽珍妃的一聲嫂子,屈氏的淚水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以前珍妃也喊她嫂子,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聽起來那麼真誠。
她還握著她的手,她倆何曾如此親近過?
“娘娘,民婦已經和離了,當不得您一聲嫂子。”
珍妃歎了一口氣。
“我那兄長確實糊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諒他,你現在一個人帶著欣欣,未來還有個小的,無依無靠的,總歸不是個辦法。”
珍妃看著屈氏不為所動,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嫂子,咱不說為了孩子,就衝著自己吧,你陪著我兄長那麼多年,為侯府勞心勞力,結果什麼都沒撈著就走了,你甘心嗎?”
屈氏一臉詫異的看著珍妃,這事倒是說到她心裡去了,她怎麼可能甘心?想到她那麼多年的付出,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屈氏心裡彆提多難受了。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當時鬨成那樣,和離時除了自己的嫁妝,她什麼都沒能帶走。
她雖是嫡女,在家裡並不得寵,因為高嫁,家裡怕失了麵子,才給她多一點嫁妝。
經過她這些年的妥善管理,她那些鋪子跟田莊的收益也漲了些,隻要不大手大腳,跟孩子一起過一輩子,還是夠的。
珍妃又接著說。
“我兄長如今已悔不當初,真心的想挽留你,就衝著他如今這份心意,你可以跟他講講條件,讓他寫份保證書,他的一切都是屬於你跟孩子的,若他再對你不好的話,你可以讓他淨身出戶,如果他願意簽,你就回去吧,孩子終究是需要父親的,我們做女人的還是需要一個保護傘,什麼都靠自己,太累了。”
“娘娘……”
屈氏不可置信的看著珍妃,這話真的說到她心裡去,不為愛,不為情,就為了那一份家產,為了她跟孩子有個依靠的港灣。
可,蔣維昌是她的兄長,珍妃這麼做她就看不明白了。
珍妃人哪能不知屈氏所想,她笑笑的說。
“我又何嘗不是為了我兄長,這年頭,找個能讓自己真心愛的人已不容易,雖然遲了些,我也希望他能如願。”
說到這裡,珍妃又對著屈氏俏皮一笑。
“更何況,本宮已叫了你二十幾年的嫂子,換個人不習慣。”
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