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就算把簡行之像球一樣打進土裡,他還如此快樂之後,秦婉婉對這個活動突然失去了興趣,她趴在地上,方才所有被憤怒壓製的疲憊瞬間湧上,她一動不動,隻想躺在這裡,就地土葬。
簡行之自己從土裡刨出來,掙開繩子到她麵前,用劍戳了戳她:“起來了,我聞到風裡有水汽,不遠處應該有綠洲,我們去那兒歇息,我給你抓魚。”
秦婉婉趴著,一動不動,簡行之蹲下身來,用劍繼續戳她:“彆不動啊,才兩百裡,你也太嬌氣了。”
秦婉婉不說話,她沒有力氣回應簡行之,簡行之想了想,把她從黃沙裡翻過來,本想訓斥一下她,就看見秦婉婉那張白白淨淨的小臉上全是黃沙,目光放空無神,好像已經真的不行了。
簡行之心裡一下有些緊張,怕把她不小心弄死了,趕緊給她診脈,發現她真就是虛脫後,他放下心來,又歎了口氣。
“太弱了。”
說著,他把秦婉婉扛起來,背在背上,就開始往綠洲方向走。
秦婉婉被他背著,腦子空空的,等簡行之把她背到綠洲,把床鋪好,把火升上,把魚清理好烤好遞給她時,秦婉婉終於慢慢回神,她低頭機械性吃魚,簡行之一麵吃一麵開口問她:“現在和南風有感應嗎?”
秦婉婉聽他的話,緩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麻木點頭。
那個‘百歲憂’是從劍塚直接開了個傳送陣到這個荒漠,掉下傳送陣時南風沒有跟上,但南風和她之間有感應,她知道南風沒什麼大問題,便也不是擔憂。
“他還在天劍宗。”秦婉婉多說了一句,又低頭吃魚。
簡行之聽到南風位置,倒也不意外。
“咱們突然走了,謝孤棠應該會好好保護他。”
“嗯。”
秦婉婉沒有說話的力氣,簡行之見她疲憊,也不吵她,在自己腦海係統中查看了一下今天的積分和秦婉婉的武術熟練度,一看今天武術熟練度才增長了2000,他皺起眉頭。
“今晚還得練。”
他立刻下了決定。
一聽這話,秦婉婉動作僵了,她聽著簡行之一本正經分析:“咱們要在一個月內把你的武術基礎熟練度練習到十萬個點,你之前才三萬點,一個月七萬,每天你至少要增加2334個點,但我希望你能更努力一點,一天至少完成3000個點,這樣才成長得快。今天才2000,今晚還得努力。”
“練……”秦婉婉眼睛都直了,她抬起頭,目光根本沒有焦距:“練不了了……”
“你彆擔心,”簡行之看她一樣,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虛脫,趕緊安慰她,“等一會兒我傳你兩套心法,一套是淬體心法,用靈力轉化體力,保證你隻會累,但不會虛脫,隻要你心智堅定,堅強一點,就可以一直練習。”
聽到這種心法,秦婉婉驚恐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心法?
隻會累,不會虛脫,那她豈不是連暈倒休息的借口都沒了?!
“還有一套心法,名為‘春生’,”簡行之又給她介紹,“專門用於修複內臟斷骨,除非是帶了法術或者下毒,否則在這套心法下,普通傷根本不成問題,你運轉心法,斷骨可以重生,傷到的內臟也可以很快修複。”
“那個……我聽說細胞生命還是分裂什麼的好像有上限,修複多了容易癌症……”秦婉婉拿著魚,腦子懵懵的,但還是努力試圖用科學勸阻一下簡行之瘋狂的想法,“不斷傷害它們不太好吧……”
“你說這些我聽不懂,”簡行之的話讓秦婉婉絕望,“這心法我從小開始學,用到現在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架都打過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都現在這個樣了,”秦婉婉抬眼看他,克製住自己猙獰的表情,“還叫沒問題嗎?”
腦子練壞了吧?
“沒問題啊!”
簡行之比劃了一下:“你看我,是不是身體素質特彆好?我給你分析,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性格不夠剛強,身體太虛弱,意誌力太薄弱,沒有鬥誌,你要振作一點,像師父我一樣,明白嗎?”
秦婉婉愣愣看著他,感覺嘰裡呱啦,她一個字聽不懂,她隻和他商討:“我先睡覺,明天我賺2700個武術熟練點補回來好不好?”
“你是不是有點困?”簡行之看她的樣子,體貼問她。
秦婉婉趕緊點頭:“我超級困。”
“那我們先練‘春生’。”簡行之立刻下決定,秦婉婉還沒來得及拒絕,簡行之就一掌拍到她胸口上。
秦婉婉愣了愣,她低下頭,看著簡行之麵不改色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片刻後,她感覺一陣劇痛從胸腔傳來,她瞬間清醒,尖叫出聲:“啊啊啊啊!!”
“剛才我震斷了你兩根肋骨,”簡行之迅速抓過她的手,和她手掌相對,“趕緊跟隨我的靈力一起遊走,聽我念訣,學得快止疼快。”
說著,簡行之立刻開始念誦‘春生’這套心法口訣,秦婉婉疼得發瘋,不敢有半點馬虎,冒著冷汗一個字一個字記下這套心法,跟著簡行之馬上開始運轉靈力。
沒有片刻,她就感覺疼痛消下來,胸腔內骨節開始愈合。
她從劇痛中緩過來,冒著冷汗,抬眼看簡行之,眼中全是憤怒。
“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我們宗門都是這麼過來的。”
簡行之理直氣壯:“你既然入了上極宗,萬不可嬌氣了。學會挨打是必須的,不然日後與人交戰,你無法忍受疼痛,首先就輸了。”
“滾!”秦婉婉被剛才的疼痛激瘋了,抬手指著遠處,“我不進你宗門了,你也彆教我,今天開始我們一刀兩斷,你給我滾!”
“我知道修行過程很痛苦,你不適應也是自然。”簡行之神色平靜,“但你既然拜我為師,就不能半途而廢,現在還困嗎?”
“你怎麼下得去手……”秦婉婉見他這麼堅定,幾乎快哭出來,抬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強調,“這是胸!這麼大的胸啊!你沒感覺我是個人嗎?沒感覺到我很柔弱嗎?你把手放我胸上,就為了震斷我的肋骨嗎?!”
“我要是在意你胸不胸的,”簡行之一臉冷淡,“我就不配當你師父。來吧,是跟我學,”簡行之抬起手,手掌就在她胸口前半寸,“還是再斷一次?”
秦婉婉不說話,她胸口激烈起伏。
簡行之看著她,目光冷靜專注,好像他麵前不是個人,就是個樁子。
看著這個人堅定的眼神,那一刻,秦婉婉突然感覺,這個人,改變了她的世界觀。
他的執著,他的堅持,他那與眾不同的簡單。
都讓她心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她要錘爆他的狗頭!!!
要什麼迂回,要什麼戰術。
唯有暴力能夠對抗暴力,隻有魔法能夠打敗魔法。
她現在根本不想要什麼對不起。
她就想把這個人踩在腳下,把這個人骨頭一寸一寸踩碎,把他對她做過的,十倍百倍償還!
“我學。”
她咬牙切齒:“我一定好好學。”
“好,”簡行之笑起來,“我等你出師,到時候,你我師徒一起回到仙界,聯手打上寂山!”
“好,”秦婉婉點頭,“我一定在寂山等著你,師父,來吧!”
說著,秦婉婉主動出手,抬手和簡行之手心相抵,跟隨簡行之靈力循環。
簡行之對秦婉婉這份積極進取非常滿意。
秦婉婉認真學起東西來,極有天賦,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大概學會了兩套心法運轉,也不休息,直接上路,和簡行之一麵打一麵往鬼城趕過去。
兩人晝夜不歇地打。
秦婉婉淬體功法練得還不算熟練,有時候超出限製,直接暈過去,簡行之就把她背起來,秦婉婉經常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就在簡行之的背上,她基本就是毫不猶豫一手刀,或者抬手就勒住簡行之脖子想弄死他。
簡行之就立刻還手,和她繼續打。
很快秦婉婉就發現,簡行之在她麵前有一些限製。
比如他不能對她使用法術,她猜測這可能是係統怕他用法術弄死她,於是她就肆無忌憚用起法術追著他打。
兩人你追我趕,不到半個月,秦婉婉第一次踩斷簡行之肋骨。
雖然是出於法術壓製,但對秦婉婉來說,也已經是一種極大的鼓勵。
當她懷揣著一腔憤怒和簡行之在沙漠裡互毆時,遠處天劍宗內,謝孤棠跪在掌門清虛子麵前,低著頭不說話。
“你要親自去?”清虛子皺起眉頭,“可你是問心劍這一代唯一傳人,你若出了事,死生之界怎麼辦?”
“玲瓏玉事關重大,它在弟子手中被人所奪,是弟子愧對師門,必須討要回來。”
謝孤棠說得認真,清虛子歎了口氣:“派彆人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孤棠,為何你非要去?”
謝孤棠沉默不語,好久,他輕聲開口:“秦姑娘於我危難時,舍身助我,我又曾答應過龍前輩,會照看好她,結果卻為玲瓏玉置秦姑娘於險地,這是我虧欠於她。如今她身懷龍丹,為賊人窺伺,”謝孤棠抬起頭,看向清虛子,“這一次,我想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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