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婉婉話音剛落,二樓就傳來一聲叫好聲。
秦婉婉和簡行之一起抬頭,就看二樓邊上坐著一個少年,棉布白衣,頭發用水藍色的布帶挽了一半在身後,氣質溫和舒朗,似是哪家書院出來遊的書生。
秦婉婉愣了愣,便看那書生斜倚在欄邊,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如不嫌棄,不如在下擺酒一桌,同姑娘聊聊?”
說著,他手上水墨竹扇朝著秦婉婉輕輕一扇,秦婉婉頓時變得清清爽爽,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了一眼,看著腦海中係統給出的“建議接受搭訕”的提議,同時做下決定。
秦婉婉靠近簡行之,壓低聲威脅他:“這賬我以後同你算。”
說完,頗有氣勢放開他,從桌上跳下來,簡行之滿不在意嗤笑一聲,跟在秦婉婉身後,一起上了二樓。
上樓之後,才發現這裡是獨立一間間包間,侍從領著秦婉婉和簡行之到了那書生在的雅間,兩人進去之後,就看書生坐在茶桌邊上,正在倒茶,聽見兩人聲音,他轉過頭來,溫和一笑:“二位請坐。”
兩人一起坐到書生對麵,書生耐心倒好茶,將茶杯推到兩人麵前,平和詢問:“二位也是來參加天劍宗試劍大會的吧?”
“試劍大會?”
秦婉婉察覺到關鍵詞:“就是那個什麼劍塚……”
“沒錯,”這一瞬間,書生仿佛一個認真發放任務的npc,“天劍宗劍塚十年開一次,各門各派金丹以下弟子均可參加試劍大會,贏得試劍大會前十名,便可入劍塚尋劍。天劍宗的劍塚,乃修真界所有寶劍最終歸處,能贏得試劍大會,在劍塚得到一把神劍,那可當真是飛黃騰達,一舉成名。”
說著,書生才想起自報家門:“在下乃鬼城百歲憂,敢問二位哪門哪派,尊姓大名?”
鬼城。
秦婉婉略一思索,便從係統給的記憶裡想起了這個地方。
這個修□□中一共分成四城三大宗,餘下又有些不起眼的小宗門,分彆歸屬這四城三宗管轄。
三宗分彆是,問心宗、天劍宗、無相宗。
而四城則是東洲花城、西域鬼城、寧不修所在的北境荒城、以及君殊所出的江南樂城。
三宗中無相宗最為神秘,常年隱世不出。
四城中鬼城最為凶狠,人皮模樣,惡鬼心腸。
可麵前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完全想不出,竟是鬼城出身。
聽他問及名字,秦婉婉和簡行之沉默下來,正猶豫著是該報書裡的名字,還是自己本名時,就聽旁邊傳來人的議論聲:“你們聽說了嗎,問心宗被人突襲,直接給夷平了!”
“夷平了?沈知明渡劫期的修為,是什麼人能把問心宗給平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魔族?”
“不不,魔族已經被殲滅近千年,必然是西域鬼城,他們一向心狠毒辣……”
“嗬,”百歲憂聽得這話,帶了幾分嘲諷笑起來,他轉頭看向秦婉婉和簡行之,安撫他們,“二位放心,我鬼城做事雖然手段激烈了些,但並非不講道義之輩,問心宗與我鬼城無冤無仇,此事並非鬼城所為,二位大可放心。”
“知道,知道不是你們做的。”秦婉婉和簡行之趕緊點頭,百歲憂聽得這話,苦澀一笑。
“不想二位如此通情達理,竟願相信鬼城。也不知是哪些魔頭作祟,嫁禍鬼城。待日後查清真相,我鬼城之人,必定要將這些魔頭碎屍萬段!”
說著,百歲憂才想起方才的話題:“都忘了,二位如何稱呼?”
這次秦婉婉和簡行之都不猶豫了。
“我叫張三。”簡行之說得認真。
“我叫李四。”秦婉婉說得嚴肅。
百歲憂愣愣看著他們,緩了片刻,出於禮貌沒有深究,轉頭說起關鍵話題:“方才我觀李姑娘劍法,雖顯稚嫩,但一招一式,精妙絕倫,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而姑娘靈性非凡,必為大能弟子,故而心生結交之意,想邀姑娘一起參與試劍大會,爭取完成入門任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好啊。”
“不如何。”
秦婉婉和簡行之一起開口,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後,簡行之瞪她,秦婉婉假裝看不到他的眼神,看著百歲憂,神色溫和:“我修為不高,又初來乍到,還望百兄多多關照。”
“哪裡,”百歲憂笑笑,“我是木係靈根修劍,此次就是來湊個熱鬨,日後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兩人互相恭維一番,簡行之雙手環胸坐在周邊,冷眼旁觀。
秦婉婉和百歲憂邊聊邊吃,喝茶談天,不一會兒就搞清楚了這個試劍大會具體流程。
要參加試劍大會,首先要拿到一個入場名額,這個入場名額就是完成天劍宗給出的一些任務,目前天劍宗給出的任務分成兩個,要麼捉拿一百隻地階三等以上的凶物,要麼捉拿仙盟通緝犯中的一位。
能上通緝榜上的人,至少也是金丹,這個任務,完全就是給那些想要省力的天才準備的。所以秦婉婉和百歲憂想都不想,直接跳過,就決定去捉一百隻凶物。
尋仙鎮距離天劍宗不過三百裡,他們一路走過去,捉到天劍宗,應當也差不都就完成任務。
兩人一頓飯吃得十分舒暢,談笑風生,等吃完之後,百歲憂去結了賬,客氣告辭,秦婉婉送走百歲憂,立刻冷臉,轉頭看向站在身後的簡行之。她本想當場就罵,但顧慮著周邊人,隻能是冷著聲:“你定下住處了?”
“後院。”
簡行之揚揚下巴,朝向後院。
秦婉婉衝上前去,拉著他的手就往裡拖,簡行之勸她:“回房就回房,拉拉扯扯做什麼?”
這話瞬間讓秦婉婉又想打他,但她忍住了,低著頭的步伐更快了點。
簡行之領著她回到房間,秦婉婉推他進去,一把關上門,堵在門口看著他:“我勸你最好對今天的事做個解釋。”
“什麼解釋?”
簡行之毫無愧疚,秦婉婉火瞬間上來,抬手指向城樓:“你今天在城門口惹事就算了,我算你善良。在客棧怎麼回事?你怎麼和人吵起來的?”
“他們貪圖我美色,”簡行之說得正兒八經,“我打不贏,就罵人,我是你男寵,你不該為我出頭嗎?還是說這種綠帽你也能忍?”
這話理直氣壯,一時把秦婉婉說懵了。
的確,如果是秦晚,她肯定不能忍。
畢竟麵前這個男人,再麻煩,再無理取鬨,都是上輩子唯一一個陪伴她到死、為她擋劍的男人。
可她總是覺得不對,她看著麵前滿臉冷傲、自帶嘲諷、氣勢逼人的簡行之,不敢相信:“還有人敢調戲你?”
簡行之點頭,挑眉:“你懷疑我?”
秦婉婉:“……”
她不懷疑,可能這就是劇情的力量吧。
她深吸一口氣,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了一口後,緩了緩,告訴自己不能和傻逼文計較。
簡之衍就是這個設定,能怪他嗎?隻能怪作者傻逼,想不出更好的劇情。
她自我安撫著,冷靜下來,決定不和簡之衍一般見識。
反正,早點給他送走就是了。
想通之後,她揮揮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沒房了,”簡行之大搖大擺走向窗邊小榻,“將就著吧。”
說著,他一撣衣擺,脫鞋上榻,閉上眼睛開始打坐:“你該做什麼做什麼,當我死了吧。”
秦婉婉:“……”
她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新脫俗的自我詛咒。
但她的確太累了,也不想和簡行之多做計較,轉身去了浴室,隔著屏風大喊了一聲:“乾坤袋。”
簡行之閉著眼,掏出乾坤袋直接扔過去,穩穩落進秦婉婉手中。
秦婉婉抬手接住乾坤袋,從乾坤袋裡拿出生水珠,催動生水珠裝滿一桶熱水後,她脫衣進了浴桶,感覺終於放鬆下來。
她忍不住隔著屏風看了一眼外麵,依稀能看到一個打坐的人影,她不由得有些猜想。
這個簡之衍,雖然說是凡人,但能力遠遠超過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標準,又有著接近於修士的生活習慣。比如晚上在月光下打坐,儘量辟穀……
秦婉婉思考著,這個簡之衍,到底是個什麼人?
他是擁有複雜背景的重要主角?是扮豬吃老虎的高手?是重生歸來要為自己而活的小辣椒?又或者是穿越的大佬?還是……隻是單純想要成為一個厲害修士自己努力修煉的小菜雞?
秦婉婉腦洞大開,一麵想一麵迷迷糊糊睡過去。
還是那個夢境。
夢裡她又來到海邊,周邊巨龍圍著海島遊弋,轉頭天梯之上,登仙門金光閃閃。
熟悉的歌謠再次響起,越來越清晰:“玲瓏玉,開仙門,白玉碎,苦眾生,萬劍常歇處,久等不歸人。”
秦婉婉在夢境中登上天梯,那一刻,她周邊氣息驟變,一股若有似無的青色龍氣在她周身環繞。
簡行之閉眼打坐,對一切恍若未聞。
而房門之外,有窸窸窣窣的黑影朝著兩人所在的房間快速攀爬而來,在臨近窗口之時,一陣金光猛地閃現,黑影瞬間煙消雲散。
秦婉婉驟然驚醒,她下意識叫了一聲:“簡之衍?”
“無事,”簡行之緩緩睜眼,看向窗外,語氣平靜得仿佛不曾有過任何異常,“趕緊洗完來修煉,彆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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