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陳玄奘等人出了寶象國,繼續朝西行去。
這一路上,風景甚好,正所謂:
輕風吹柳綠如絲,佳景最堪題。
時催鳥語,暖烘花發,遍地芳菲。
海棠庭院來雙燕,紅塵紫陌。
陳玄奘帶領著眾妖就這樣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平穩西行。
餓了抓點動物吃,渴了喝點山泉水。
如果不慎走到淒涼地,方圓百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的話,那很不好意思了。
他們就隻能自產自銷,將就將就吃點。
不過單單豬肉蓮菜這兩樣東西,小豬妖都能做出花來,倒也不算太將就。
這取經團隊中,小豬妖深受歡迎眾人喜愛。
隻不過這其中,除了涇河龍王和豬八戒。
涇河龍王倒是沒有多大感受,他不在意是因為那是自己生產,多的富裕。
隻是豬八戒對小豬那是一個又愛又恨,不吃他肉,他愛小豬的手藝。
需要他肉之際,他對小豬那叫一個怕。
他得經曆一番生死不說,那飯自己也下不去口啊,隻能將就將就扒拉兩口蓮菜。
這一路上,豬八戒那叫一個積極,出去覓食保管有他。
覓不到食,堅決不回。
這一日,眾人又雙叒叕被一座山擋了路。
陳玄奘抬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豬八戒感歎了起來。
“臥槽,這山可真大啊,比前麵的山大多了,根據俺老豬的經驗之談,野味肯定多,今晚有口福了。”
“哦?依貧僧看,現在就挺有口福的,小豬,你聽過生醃嘛?”
“聖僧,這個俺知道,做生醃的精髓在於食材一定得是活的,給食材喂點白酒,讓他們睡一覺,隨後加入調味料,攪拌均勻,就可以了。”
小豬一邊說一邊思考著它的做法,眾妖的肚子的癮蟲都被他饞了起來。
小豬說完轉頭看向陳玄奘,道:“聖僧你想吃生醃什麼,小豬這就做。”
眾妖也紛紛附和道:
“就是啊,師父,需要什麼食材俺老孫這就去抓。”
“聖僧,海裡的我去撈,天上的有猴哥,地上的我們也可以。”
“地上的俺老沙去抓。”
豬八戒眼看眾妖一個個搶功,急忙開口道:“俺老豬也行。”
陳玄奘耐人尋味一般看了一眼豬八戒道:
“你當真能行?”
豬八戒看自己如此深受重視,頓時理直氣壯道:“師父,俺老豬能行,師傅想吃俺老豬都行。”
“行吧,那……”
陳玄奘大喘氣道:“那今天就簡單吃個生醃豬肉吧,大家夥嘗嘗鮮。”
“好的,俺老豬這就去逮一頭。”豬八戒聽後立馬回複道。
他絲毫沒注意到眾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還自顧自道:
“老沙,咱倆一起去。”
“猴哥,阿龍,你倆去不?還是在這陪師傅?”
孫悟空和涇河龍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恢複。
涇河龍王看了看豬八戒道:“那個……豬哥……這不用去逮。”
“不逮怎麼吃?難不成他還能送上門來不成?”豬八戒道。
“這個……猴哥……我不知道怎麼說了……豬哥,反正就是不用逮……”
“阿龍,你咋這麼奇怪?不逮師父吃啥嘛?”
孫悟空實在看不下去了,道:“阿龍說的對,咱們這就有現成的。”
“現成的?”
豬八戒四處看了看,都沒發現什麼。
他正要提出疑問之際,看到了小豬妖,他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笑著道:“你們彆開玩笑了,小豬一會兒還得做飯呢,總不可能自己醃自己吧!”
眼看豬八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陳玄奘感覺自己很是無語。
自己想著整蠱調侃他一番,結果人沒領會,可真是尷尬啊!
沙悟淨也是個會補刀的,看豬八戒半天沒反應過來,道:
“二師兄,你也是豬,你忘了嗎?”
豬八戒這才反應了過來,瞬間慌的一批。
不是吧!
以前要自己一命,吃了自己的肉體也就算了。
現在竟然要生吃,讓我活著感受如此痛苦。
豬八戒還不死心,轉頭看向陳玄奘詢問道:
“師父……你說的不是我吧!”
“是你,沒錯。”陳玄奘淡淡開口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沒有說錯。
小豬也特彆配合的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之前醃製的虎鞭酒,道:
“豬哥,這酒後勁大,你喝多點就不會感覺到疼了。”
“不是啊,你們來真的啊?”豬八戒道。
“呆子,誰和你開玩笑了。”
“豬哥,我饞了,辛苦你了。”
“二師兄,你先洗個澡,洗完澡喝酒,乾淨點,省的小豬動手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這一路上餓到你們了嘛?”
眾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集體搖了搖頭。
豬八戒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還是愛我的,不會忍心讓我們承受這麼大的痛苦的。”
孫悟空拆穿道:“呆子,你理解錯了,我們的意思是我們都是妖,哪來的人性?”
“我的天我的爺,我的青天大老爺,你們有沒有良心啊?”
“行了行了,彆哭天喊地了,小豬緩緩,今天沒心情吃生醃豬肉了。”
陳玄奘聽著豬八戒的哀嚎聲,頓時沒了心情。
“走了,進山。”陳玄奘對著眾妖吩咐道。
陳玄奘看著四周,山高路險定有妖,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路上這妖怪,來來回回不都是那些人的手段嘛?
是天魔,就交給玉帝。
要是土魔,就交給土府。
西方的歸佛,東方的歸聖。
北方的就找真武,南方的就問火德。
是蛟精就找海主,是鬼祟就問閻王。
主打一個冤有頭債有主,誰的兒子誰領走。
做事方式,全憑心情。
心情不好,一殺百了。
心情要好,放你們走。
彆把放走想的太簡單,好處要是不到位,你看你能走不能走?
就一句話,西行路上,誰狠誰張狂。
陳玄奘放轡催銀馬蜀,兜韁趲玉龍。
陳玄奘等人上得山來,十分險峻,真個是巍峨。
好山,好山。
巍巍峻嶺,削削尖峰。
灣環深澗下,孤峻陡崖邊。
灣環深澗下,隻聽得呼喇喇戲水蟒翻身。
孤峻陡崖邊,但見那崒嵂嵂出林虎剪尾。
眾人往上看去,巒頭突兀透青霄。
回眼觀,壑下深沉鄰碧落。
上高來,似梯似凳。
下低行,如塹如坑。
此地真個是古怪巔峰嶺,果然是連尖削壁崖。
陳玄奘等人行至山脈,來到了一處小樹林。
孫悟空回頭道:“師父,前方有人。”
眾人聞聲定睛望去,隻見他:
頭戴一頂老藍氈笠,身穿一領毛皂衲衣。
老藍氈笠,遮煙蓋日果稀奇。
毛皂衲衣,樂以忘憂真罕見。
手持鋼斧快磨明,刀伐乾柴收束緊。
擔頭春色,幽然四序融融。
身外閒情,常是三星淡淡。
眾人看著那人熟練的揮舞著砍刀,將前方的小樹砍下,頓時送了一口氣。
“猴哥,一個砍柴的樵夫罷了,至於你一驚一乍的嘛?”豬八戒道。
孫悟空並未言語,他感覺此人有些不對勁。
這荒山野嶺怎麼可能有人?
他默默睜開火眼金睛,一看竟是日值功曹。
他眼神變了又變,不知這人前來乾甚。
他並不急於拆穿,隻打算靜觀其變。
騎在白龍馬上的陳玄奘看了一眼,便知這樵夫乃四值功曹之一。
天庭的四值功曹分彆是年值功曹、月值功曹、日值功曹以及時值功曹。
此刻扮演著樵夫的乃是日值功曹。
畢竟他熟知西遊,但他也沒有拆穿,裝作不認識一般經過。
那樵夫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他看見陳玄奘隊伍的組合也沒感覺到奇怪,更沒有被嚇到。
隻是一本正經道:
“幾位長老從哪裡來,朝哪裡去,是要經過前麵那座山嘛?”
陳玄奘看著這樵夫,暗自搖了搖頭。
你裝樵夫就裝樵夫,你能不能演的真一點兒。
且不說你的演技,就你這妝容也有問題啊!
你是一個樵夫欸,整天風吹日曬的,結果你弄個小白臉過來。
這臉也就算了,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神仙亦如此。
那咱的演技好點啊!
你現在是人,一個正常人見了我這徒弟,不嚇一跳都不正常。
不怕也就算了,你這還一本正經嘮嗑,也是6。
陳玄奘也懶得拆穿,就這一路上的,演技好的真沒幾個。
他應付了事一般說出了自己的經典口頭禪:
“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取經,前麵乃是必經之路,施主,前方是有何問題嘛?”
樵夫聞言搖了搖頭,道:
“東土大唐?往西去?前麵還是必經之路?既如此我勸你們趁早原路返回吧。”
“施主,何出此言?”陳玄奘道。
樵夫一臉嚴肅道:“你們要走的那座山裡有一夥毒魔狠怪,很是厲害,怕死就趕緊回去吧!”
“哦?那你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砍柴,就不怕遇上那群妖怪?”
樵夫搖了搖頭,道:“這怪物也是奇怪的很,他們不吃旁人,就吃和尚,不吃旁的和尚,專吃西天取經的唐朝和尚。”
“唐朝和尚?”
樵夫點了點頭,道:“你們從大唐而來,又往西而去,吃的不就是你們嘛。”
眾妖一聽頓時明了,這不很明顯嘛?
他們口正心直,直接脫口而出:
“師父\/聖僧,這不赤裸裸的針對你嗎?”
陳玄奘緩緩開口道:
“心無掛礙,方無恐怖,遠離顛倒夢想,掃除心上垢,洗淨耳邊塵,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
眾妖雖不懂其意思,但這不妨礙他們拍馬屁。
“師父好有文化……”
“聖僧好厲害。”
“師父不愧是師父,太厲害了。”
“聖僧是俺學習的榜樣。”
“俺也一樣,朝著師父學習。”
“……”
日值功曹看著這一幕,傻眼了。
什麼情況?
你們這怎麼就拍起了馬屁?
馬都沒有你們這麼能拍。
有毒吧你們?
此時此刻,你們不應該擔心的是妖怪嗎?
這是什麼取經團隊啊!
他伸了伸手,打斷道:
“那個……你們還往西走不走?”
“走啊,為啥不走?”涇河龍王回複道。
孫悟空拽開步,徑直走向樵夫,道:
“適才你說此地有毒魔狠怪,俺老孫就想問一問,這妖魔姓甚名甚,有何能耐?”
日值功曹扮作的樵夫將他知道的全盤托出:
“從此往前走六百裡遠近,有一座山,名喚平頂山。山裡有一洞,名喚蓮花洞。這蓮花洞內有兩個妖怪,名喚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這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乃是兄弟,他們頭上生角,個個很是神通廣大,他們畫影圖形,要捉和尚。抄名訪姓,要吃唐僧。你若彆處來的還好,但犯了一個唐字兒,莫想去得去得……”
豬八戒聽著樵夫說的那般瘮人,不以為然道:
“省流:有兩妖怪,就這說了半天,還說的那麼的嚇人兒。”
“妖怪上門,打就對了。”
豬八戒說完,眾妖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俺們現在誰害怕妖怪啊,一頓飯的事情。”
“就是,俺老孫又不是沒打過妖怪,俺一個人都能製服的了他們,怕什麼?”
“你們幾個,是不是飄了?”陳玄奘道。
霎時間,眾妖乖了不少,不再吹噓。
日值功曹扮作的樵夫出言道:
“那夥妖魔手上有隨身的五件寶貝,神通廣大,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各位長老不要大意,彆被吃了,西天路更去不得了。”
“吃?怎麼個吃法?”孫悟空看著日值功曹,笑著詢問道。
日值功曹扮作的樵夫聽到這個問題愣了。
這是什麼問題?
還怎麼個吃法?
這重要嗎?
他一臉疑惑的詢問道:“不都是吃,怎麼個吃法重要嗎?”
孫悟空笑了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先吃頭,還好耍子。一口被咬下,俺就芭比q了,憑他怎麼煎炒熬煮,俺也不知疼痛。若是先吃腳,就難為了。他啃了孤拐,嚼了腿亭,吃到腰截骨,俺還急忙不死,卻不是零零碎碎受苦?”
孫悟空這麼一形容,豬八戒感覺渾身發冷。
猴哥說的這種,剛剛差一點兒就附注在他身上了。
幸好幸好,就差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