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秋回到縣城之後,沒有立即去酒樓,而是去了一家金店,把身上大半的銀子都出來買了根金項鏈,這才朝著江月酒樓走去。
他到酒樓時,時間還沒到飯點,裡麵客人雖然不少,但不需要江掌櫃親自招待。
“老板娘,”蘇林秋見到她笑著湊了過去,“我們又見麵了。”
江掌櫃見是他,心裡雖然不喜,但臉上還是掛起一抹客氣的笑,“客官今天想吃點什麼?”
她到底是開門做生意,哪怕再不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對他擺臉色。
“昨天的肉和鴨子就不錯,今天繼續來這兩道,再加兩素菜就行。”蘇林秋道。
“那您先坐,我這就去讓廚房給您做。”江掌櫃說著就要走,這時蘇林秋卻從後麵拍了下她的肩膀,“老板娘,你好像掉了樣東西。”
江掌櫃轉過身來,正要問什麼東西,卻見那書生手一張,一根金項鏈從他的指縫中垂落。
“這應該是你的吧。”蘇林秋笑著道。這是他從某電影裡學到的橋段,一般女人都會被打動。
然而江掌櫃什麼男人沒見過,哪裡不知道這是他的把戲。
若她還是秦淮河的妓子,必然會順勢將這項鏈收下。但她現在是良家,這書生這樣做完全就是在侮辱她。
“不是我的。”江掌櫃臉色冷了下來,“這麼貴重的東西,客人您撿到了還是去報官比較好。”
說著,她一甩袖子去了後廚房。
蘇林秋完全沒想到禮物攻勢竟然沒用,眼睛瞥見周圍人都在看他,他頓時有些訕訕的把項鏈收了起來。
古代的女人還真不好收買。
匆匆用過飯,蘇林秋去金店退銀子。
為了買這根項鏈,他手裡剩下的銀子已經不多了。
他原本想著若是項鏈送了出去,老板娘能讓他住在酒樓,他以後也不需要太多錢。但是現在這項鏈沒送出去,也沒地方住,他隻能是租個地方住或者是住在客棧。
然而,等到他去金店後,那裡的掌櫃的卻不肯退貨。不僅不肯退錢,還讓人把他給打了出來。
蘇林秋哪想到這家店這麼囂張,可又聽那掌櫃說上頭有人,也隻好吃了這悶虧,捂著被踹疼的肚子,去買了兩貼膏藥,住進了一家客棧。
到這時,他手裡的銀子隻剩一兩多。客棧一天五十文,住是能住半個月,但是這樣一來吃飯就沒錢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明天先去問黎逢年借點錢。
就在他在客棧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隔壁有人在說話。
“你真的在青鬆觀換到了銀子?”
“那可不。這都是真金白銀,還能有假?”
“我這裡隻有一個祖傳的秘方,難道也能去換?”
“隻要能賺錢,就都能換。”
“那青鬆觀在哪?”
“也不遠,就在方家村後麵的山上。你要是不認識路的話,走路上隨便問問都行。”
“多謝多謝。”
蘇林秋聽到這,突然就清醒了。
換錢……
雖然說問黎逢年借錢對方肯定會借,但是開口求人辦事,他總覺得有傷麵子。若是能自己去換銀子,那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秘方這種東西,他多著呢,而且還保證是這個時空裡獨一無二的。
想到著,他再次美滋滋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蘇林秋就用剩下的銀子雇了一輛馬車送自己去方家村。
到方家村後,他打聽了下青鬆觀,見果然有這樣一座道觀,頓時心頭一喜,匆匆上了山。
等走到山上之後,他有些失望的是,眼前的道觀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豪華,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誇一下的話,那就隻能用樸素來形容了。
瘦男人見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一個麵相猥瑣的男人在道館門口探頭探腦,於是走了過去,“你找誰?”
他下意識看了看來人的腳尖,沒有踮著腳,看來是個活的。
“聽聞貴觀能換東西?”蘇林秋道。
瘦男人一愣,他怎麼不知道他們道觀還能做這個。
在他即將否認時,傅杳從道觀裡走了出來,“沒錯,無論你換什麼都行。”然後她看了眼瘦男人,“你繼續忙你的。”
“行嘞。”瘦男人往回走了幾步,這才想起,今天這個沒踮腳尖的和前天傍晚那個踮著腳尖的,長得還挺像……
“進來說話吧。”傅杳對蘇林秋說了聲,轉身進了主觀裡麵。
蘇林秋立即快步跟了進去。
在進去後,他見到旁邊站著兩個穿白衣服的人。看身材是一男一女,不過都背著他在打掃,他也沒看清楚長啥樣。
“你這裡真的什麼都能換?”蘇林秋有些狐疑地看著麵前這一身黑黢黢的年輕女子,“秘方也行?”
“那要看你這個秘方值錢不值錢。”傅杳在方桌前坐了下來,“隻要值錢,我都收。”
“肯定值錢!”蘇林秋篤定道,“我的秘方都是獨一無二的。隻要你能出得起這價錢,我保證你賺的能把這道觀擴張好幾倍。”
“哦是嗎?”傅杳卻坐著沒動。
蘇林秋見她這架勢,知道她是想先看貨。
他心裡有些猶豫,不過轉念一想,大家做生意的講究的都是一個誠信。他們在道觀就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他現在也是弱勢的一方,似乎也沒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隻用一個配方試試水,他也虧不了哪裡去。
於是他從衣袖裡把早上寫的蛋糕配方拿了出來,雙手壓在桌子上,道:“我今天要賣的秘方就在這,你也該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
傅杳點點頭,一拍手,旁邊三娘就端著一個匣子走了過來。
蘇林秋一見到三娘,被嚇了一跳,“你這丫頭長得還挺有個性。”
三娘充耳不聞,當著他的麵把匣子打開了。蘇林秋一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多黃金!
他就是活了兩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換了!”他把蛋糕製作配方往前一推,伸手就要去拿匣子,但是卻這個長得寒磣人的丫頭力氣還特彆大,匣子怎麼拿也拿不過去。
傅杳覺得這時候把那配方打開看了下,道:“你這秘方有點意思,竟然是吃食。吃食的話,三娘,給他十兩銀子。”
“什麼!十兩?”蘇林秋不樂意了,“我這個配方少說能做幾千幾萬兩的生意,你十兩就想打發我?”
“那你去讓彆人出價幾千幾萬兩好了。”傅杳無所謂道。
蘇林秋一時語塞,好一會他放軟了語氣,“這十兩銀子也太少了。你應該能看得出這東西的價值,這樣吧,一千兩。一千兩買斷,這配方我以後都不賣給彆人。”
傅杳將匣子一合,“三娘,送客。”
“彆,五百兩也行啊!你彆碰我!一百兩!一百兩這總行了吧,這個秘方是獨一無二的,要是再降價的話,我也隻能是賣給其他人了!”蘇林秋嚎道。
這回傅杳同意了,“那就一百兩,成交。”
她把配方收下後,笑著對他道:“以後你還有其他的東西,隨時歡迎你來同我交換。”
“下次再說。”蘇林秋得了一大包銀子,一個個檢查真假後,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做虧本生意。
反正他有這個時代所沒有的知識,現在又有了啟動,完全可以自己開店賺錢。
“現在交易已經成功,那我就不多留了。”傅杳道。
“合作愉快。我也得下山了。”蘇林秋把銀子一收,就朝著道觀外走去。
大概是心裡有錢就不慌,他出門感覺整個天似乎都更藍了,風景也更好看了。
這時他見道觀旁邊做這個小蘿莉,那蘿莉身上穿著有補丁的衣服,但長得卻挺可愛的。於是他把之前剩下的碎銀子和銅板全都賞給了小蘿莉,“拿去買糖葫蘆吃。”然後昂首闊步的下了山。
道觀裡,傅杳將那配方上一縷淡淡的氣運抓在了手裡。
她原本隻是想從蘇林秋那裡掏出一些東西來,沒想到這些氣運竟然就附著在上麵。
臉上露出一玩味的笑容,傅杳把這氣運吞入口中,然後把配方交給三娘,道:“去把這個給趙興泰,我今天就要吃到蛋糕。”
說起來,這蛋糕的出現比上一輩子要早一年。
所以說,有些事其實也還是能改變的對吧。
不說趙興泰拿到配方之後,立即就把這配方給研究了個透,後來還把這蛋糕賣成了青鬆觀的特產;且說蘇林秋在拿著那一百兩銀子下山後,就心裡打起來做生意的主意。
不過因為手裡的資金有限,他決定先從本錢低的小本生意出發,一步步來。在思考了半天後,他最終決定——賣肥皂!
肥皂這東西,相對來說,成本不用太高,而且也容易做出來,不過他還是得先研究研究。
把一切盤算好後,他先是租了鋪子,然後又專門去定製了做肥皂的用具,開始研究起肥皂來。
差不多折騰半個月左右,等黎逢年來找到他時,他的古代簡單版肥皂已經初步完成。
黎逢年見他又是弄鋪子又是做皂片,臉色有些不太好,“蘇兄你不是說要拜師?”
“哦對,”他好像把這茬給忘了,蘇林秋有些尷尬,強行解釋道,“我這不是沒銀子了嘛……”
“沒有銀子你可以跟我說。”
“但我也總不能一直花你的啊。”蘇林秋乾脆賣慘道,“我們兩個家境不同。我的父母隻是市井小民,這次我外出求學,我爹娘已經把他們的積蓄都拿出來了。我已經沒臉再問他們拿錢了。”
黎逢年聽他這麼一說,神色稍有軟化,“可是這樣一來,你又如何能拜師?”
“這沒關係!不是說學以致用?喏,那你所見到的這些,都是學以致用的成果。六安先生是大儒,他肯定能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的。”蘇林秋道。
黎逢年:“……”
於是兩個時辰後,六安先生收到了一盒名字叫做“肥皂”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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