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耳朵一動,他老遠便聽見從陳麗薇的辦公室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顯然後者正往會議室這兒走來。
他似笑非笑的用眼神掃了一圈會議桌邊的眾人,低聲說道:“陳姐不樂意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一群把腚子和腦子弄顛倒的犢子,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那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陳姐的手已經腫了,我要是再聽見誰讓她敲一聲桌子,我直接把他的手給打骨折了!”
這犢子比秦大川還狠!
如果說最開始他們還因為李二狗的穿著懷疑他的身份,但眼瞅著這犢子身上爆發出來的囂張氣焰,這幫經銷商卻隻得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他們的手還想留著用來數票子和摸女人的鼓囊物事兒,並不想用來驗證李二狗究竟會不會把他們的手給打骨折了。
李二狗整理了一下衣領,數著陳麗薇的腳步聲,從會議室裡頭走了出來。
這樣等陳麗薇走進來的時候,就顯得李二狗一直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根本沒有動彈過。
雖然李二狗清楚,因為有張秀麗的關係,自己在會議室裡究竟做了啥根本瞞不過陳麗薇。但吳天卻隱約覺得要是自己直接跟陳麗薇說自己做了啥事兒,難免有邀功的嫌疑。而如果自己默不作聲,由張秀麗把話帶到位,卻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雖然沒有人直接教李二狗該如何做人辦事兒,但他卻像是隻螞蝗一樣,趴在周圍人的身上,瘋狂吸收著做人辦事的智慧。
而這樣的學習顯然有所成效,他先是把在塘河村兒裡不可一世的李富貴給活生生的拉下馬,緊接著就讓這些在鎮上賣農機具的老油條們都被李二狗給嚇唬住了。
這會兒張秀麗瞧著李二狗的眼神兒也變了,在她眼裡好像李二狗的形象都變得高大了不少。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上回跟他立下的約法三章,張秀麗的一張俏臉卻是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心說幸虧這約法三章的內容隻有他們兩個清楚。
而這幫賣農機具的老油條究竟有多油滑,張秀麗可是親身體會過的,彆的不說,他們撒起潑來就連鐵娘子一樣的陳麗薇都降服不住。
可在她關上大門之後,卻隻聽到會議室裡傳來了一陣叫嚷和碰撞聲。而等她在打開門的時候,這幫犢子竟然一個個的比小學生還老實,而老奸巨猾的孫富貴更是一臉痛苦的捂著鼻子。
張秀麗本來想問裡麵究竟發生了啥事兒,可這會兒陳麗薇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也收拾好了手上的紅腫,邁步走進了會議室裡。
陳麗薇本來已經做好這幫犢子繼續刁難她的準備,可沒想到他見到卻像是一群跟小雞仔兒一樣瑟縮的中年男人。雖然他們依然要求賠償,可說起話來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底氣,反而被陳麗薇一鼓作氣,直接拿捏住了他們的底線。
而且他們的眼神還時不時的瞥向站在門口的李二狗,每當李二狗暗示性的抬起自己手的時候,這幫家夥都會把原本談好的條件再主動往下降上幾分。
陳麗薇畢竟也是個人精,她在鎮上的商場裡混了這麼久,哪能不懂人心,她瞧了一眼會議桌旁的經銷商,尤其是在人群中捂著鼻子,異常顯眼的孫富貴,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李二狗和張秀麗,心中已經大概明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啥事兒。
站在門口的張秀麗離李二狗最近,她卻發現這犢子雖然強行控製著自己的身子,但兩條腿卻微微打著顫。
這剛剛還把一群老油條差點嚇尿的犢子難不成還緊張了?
眼瞅著李二狗緊張的模樣,張秀麗心裡頭卻突然有點兒想笑,彆人不清楚李二狗的底細,但她作為陳麗薇的秘書,自然清楚李二狗究竟是咋得到陳麗薇青睞,又如何抓住機會一步步爬到今天這步的。
每次張秀麗都覺得李二狗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可沒成想這犢子總是能超出預期的完成任務。就像這次,陳麗薇本來隻是把李二狗抓過來湊個人數,希望他能管住這些人,不至於讓他們擅自離場,可沒成想李二狗去憑著自己的手段,給陳麗薇創造出了一個大好的局麵。
“今天就到這兒吧,大家畢竟之前合作過這麼多年,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這些個農機具你們都沒用過,跟新的一樣,那我也權當我們壓根兒就沒做過這筆生意。我把錢如數退給你們,你們把農機具退還給我,咱們之間的賬就算兩清了……”
陳麗薇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農機具就跟車一樣,雖然到手裡還沒用過,但是再賣也隻能當二手貨賣了。自己如數退款,自然是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不過跟最開始他們要求如數賠償相比,她已經將損失降到了最小,最多也就是賠了點折舊費。
那些經銷商本來打定主意,要跟陳麗薇大鬨一場,順便從她的身上好好的揩一層油下去,但這會兒眼見著李二狗的強勢,他們也隻能咬著牙接受了這個看起來還不算壞的結局。
陳麗薇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剛好對上了李二狗的目光,後者卻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顯然是打算裝傻,惹得陳麗薇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張秀麗雖然在自己手底下做了這麼久的秘書,但心思細膩有餘,卻始終缺少了幾分秦大川那種能鎮的住場子的霸氣。而眼下這局麵扭轉的這麼驚人,不用想也清楚這是李二狗的功勞。這小男人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有也有了不俗的手段。
陳麗薇光顧著在心裡的功勞簿上為李二狗好好記上一筆,卻忽略了孫富貴那怨毒的眼神。
她畢竟是個女人,心思軟了些,雖然仗著李二狗占了優勢,卻也隻想著權當沒做過這筆生意,卻沒想過這些個經銷商會不會真的在農機具做了手腳。
“李二狗!”
陳麗薇叫住了剛要離開的李二狗,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容:“剛才發生的事兒我大概已經清楚了,而現在我想問問你,這批農機具有什麼好法子處理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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