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輕笑道:“我親自去送給大人。”
清風寨北麵,有片野竹林。
與曲洋居住的竹煙小院不同,黑木崖的楠竹根根高大飽滿,直且有節,
這片自然形成的野竹林,疏密沒有規律,多數枝乾細小茂密,經受不住風雪,容易摧折。
趙夏才走到竹林外,便聽見悠揚清朗的洞簫聲,時遠時近,隨風潛入,掃去心上的塵埃,那些紛亂的念頭化解後,整個人似乎隨之輕盈幾分。
她聽過幾次這首曲子,每次吹奏,都時逢大人在武道上有所突破,有時一吹就是一天一夜。
“想必大人隻有在很高興時,才會吹簫吧。”
再往竹林內走,麵前是數百根半埋入地下的木樁,張玉時常在此練習身法。
木樁陣後,有一間僅僅能遮蔽風雪的三角草棚。草棚旁放了張竹椅,上麵坐著一黑袍男子,唇邊豎著一杆紫色洞簫,放在氣孔上的左手拇指上帶著一顯目的綠玉扳指。
一曲吹罷。
張玉看向緩步走來的女子。
方才離得近了,趙夏才感覺到那簫聲中隱隱有內力浮動,雖然沒有成形,但能將內功與音律融合,需要極高的資質。
她問道:“大人內功修煉,又所有突破了”
張玉了眼綠玉扳指,點頭道:“丹勁充盈,周融圓滿。”
趙夏笑道:“以大人的武道資質,破甲境指日可待。”
張玉還是丹勁中期時,已經可以與破甲境強者彭蒼虎鬥得不分伯仲。相同內功境界的兩人,因為修練的劍法、身法、肉身強度、六識靈敏的不同,實力也是差彆巨大。
內功境界,隻是實力強弱的參考標準,而非金科玉律。否則,有著百年傳承的華山派,在幾十年前,也不會鬨出氣劍之爭來。
但總的來說,內功是較為可靠的標準,也是江湖人士普遍接受的標準。
張玉輕笑道:“破甲境可以窺見。隻是破一層甲,與破五層甲,還是有區彆的。”
在丹勁境,對於內力的使用,如同大水漫灌,浪費且低效,無法形成合力。
丹勁境圓滿後,進而‘束氣成箭,破其一點’,視為進入破甲境的標誌。
這是江湖通俗的說法,將丹田內勁比作箭,能穿透甲胄層數的多少,判斷強弱。
隻有領悟‘破甲’,才能收攏五指,攥成拳頭,發揮內勁的真正威力。
他想嘗試最難的一種方式。
兩人聊了些武道上的心得感悟。
趙夏離丹勁圓滿也隻差臨門一腳。她修煉的是一門偏門內功心法《血煞經》,不重打坐吐納,而是在與實戰中,感受血煞,戰意飛騰,運轉內力,衝擊筋脈、關竅。
“大人,有人將這封信放在山道上,教巡邏弟兄發現。”
受那《清心普善咒》影響,趙夏來到野竹林後一時失神,與張玉說了好些話,才想起自己是來送信的。
張玉打開那封信,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趙夏問道:“信中說了什麼?”
張玉見那頁信紙遞給她:“龍鱗會找上門來,近日就將攻山。”
趙夏看完信後,疑惑道:“此人是誰?為何給我們通風報信,其中會不會有詐?”
“不知道。”
張玉將紫簫收起,拎起佩劍,笑道:“但鬨出如此動靜,龍鱗會不找來,我才覺得奇怪。這一仗,遲早要打!”
趙夏神情凝重道:“如此說來,信是真的,龍鱗會聯合神農幫,一起來對付我們,那可真麻煩了,神農幫擅用毒,大人,我們怎麼辦?”
張玉想了片刻,道:“清風寨初來乍到,消息閉塞,我下山一趟,探聽清楚,再做打算。”
趙夏連忙道:“我隨你一同下山。”
張玉搖頭道:“基業初創,人心還未徹底安穩。你坐鎮山寨,我才安心。”
趙夏心中一暖,拱手道:“大人放心,屬下必定守好清風寨。”
兩人議定,各自行事。
漫天風雪,黑袍劍客一人一騎,出了清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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