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祁夜景正在批閱奏折,東陵就進來了,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祁夜景的眉梢瞬間就挑了起來。
“真的假的?”
“人已經在外麵了,就等著見您了。”
“行,那就讓她進來吧。”
“是。”
東陵迅速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帶著韋琳進來了。
“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免禮,起來吧。”
祁夜景微微抬手,笑著說道。
“你來找朕,有何要事?”
“皇上之前在清寧宮不是說,隻要我和我娘死一個人,你就不跟我們計較了,這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了,隻不過,你和你娘好像都沒有死。”
“不,我娘已經死了。”
祁夜景愣了一下,目光緩緩落在她身旁的木箱子裡。
“難道這裡麵是,……”
“就是皇上想的那樣。”
祁夜景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東陵身上,東陵立刻上前拿過箱子,遞給他。
他緩緩打開箱子,就看到韋夫人的頭顱呈現在他麵前。
他心頭一駭。
倒不是因為突然間看到一顆頭顱,被嚇到了。
而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韋琳居然這麼狠,為了自己活命,不惜殺害親生母親。
害死母親也就罷了,居然還砍下了母親的頭顱,這種人萬萬留不得。
雖是這麼想,但祁夜景麵前並沒有表現出來。
“既然你母親已經死了,那這件事情就揭過去了,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朕希望你能安分守己,要不然,下次可沒有人替你去死了。”
“皇上放心,經此一事,臣女已經受到了教訓,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了。”
“這還差不多。”
祁夜景點了點頭。
“行了,朕還有很多奏折要處理,沒時間招待你,你先回去吧。”
“臣女告退。”
目送韋琳離開,祁夜景這才吩咐宮女將她剛才待的地方全部擦洗一遍,就連禦案也重新擦拭了一遍,抹上甜香,去掉了室內的血腥味。
弄好以後,祁夜景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你去一趟周貴妃那裡,把這事跟她說一下,回來的時候再去一趟清寧宮,讓懿妃最近一段時間老實待在清寧宮,彆出來轉悠,也彆領著人打葉子牌,免得被人算計。”
“她現在眼睛看不見,萬一遇到危險,那可不是好玩的。”
“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清寧宮,雲芷寧收到消息的時候,也被嚇到了。
“韋琳真的將韋夫人的腦袋砍下來了?”
“奴才親眼所見,這還能有假?”
雲芷寧默默伸出大拇指。
這姐們真牛啊!
狠起來她都比不上。
佩服佩服。
“東陵,有勞你跑這一趟了,放心,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也不想徒添是非,這段時間我一定會老老實實待在清寧宮,也不會讓小葡萄出去玩的,以免遇到危險。”
“那奴才就放心了。”
“禦書房那兒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娘娘若是沒有彆的吩咐,奴才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
雲芷寧讓清竹取來一個食盒。
“這裡小葵和落蘇新做的糕點和菜,我嘗過了,都挺不錯的,你帶回去給皇上,盯著他多吃點。”
“朝政固然重要,可身體也很重要,你讓他一定要按時用膳,按時就寢,保重身體,我們母子幾個人可全靠他了。”
東陵接過食盒,笑著說道。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盯著皇上,讓他按時用膳,按時就寢,多鍛煉,少生病,保重好身體,讓娘娘和皇子公主長久依靠。”
“那就拜托你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雲芷寧和周貴妃都不鬨騰了,可韋泰卻受不了了。
他受傷了,趴在床上起不來,一日三餐都是他娘親自給他送進來,喂給他吃,可今天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他娘還沒有來給他送晚膳。
他有點不安,便叫人過去看了一眼,這一眼,就成了永遠。
“駙馬爺,不好了,夫人她,她,……”
“我娘她怎麼了?”
“夫人她,她死了。”
“你說什麼,我娘死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韋泰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侍女攔住了。
“夫人她,死相有點慘,奴婢覺得您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要不然,您真的接受不了。”
“不行!”
韋泰一把推開侍女,雙目通紅。
“我娘突然間死了,而且死相慘重,我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能不去看呢,怎麼能不查清楚到底是誰害了她?”
“你快帶我去,快帶我去啊!”
韋泰意誌堅決,侍女也沒有辦法,隻能扶著他去了韋夫人的房間。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韋泰鬆開侍女,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就看到韋夫人躺在床上,身邊鮮血四濺,而她的脖子上空空的,腦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是誰?”
“這到底是誰乾的?”
“我娘她到底得罪了誰,為何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為什麼啊?”
他趴在韋夫人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奴才見過駙馬爺。”
正哭著,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韋泰抬頭,就看到東陵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最後一個人手裡還捧著一個箱子,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悲哀。
他突然間福至心靈。
“東陵公公,那個盒子裡麵,裝的什麼東西?”
東陵沒有說話,而是瞥了一眼小太監,小太監立刻將盒子捧了過去。
韋泰顫顫巍巍地打開盒子,裡麵正是他娘丟失的那顆腦袋。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都停止了,說話的聲音都十分飄渺。
“是誰?”
“到底是誰乾的?”
東陵輕歎一聲。
“駙馬爺先看看誰沒有在?”
“誰沒有在?”
韋泰的腦子慢慢地轉了起來,理智也慢慢地回籠。
“韋琳?”
他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聲音十分急切。
“你立刻去找一下韋琳,讓她趕緊給我滾過來。”
侍女忙不迭點頭,轉身去了韋琳的房間。
不一會兒,她就衝進來了,表情十分慌張。
“韋姑娘她,她不見了!”
韋泰先是一愣,隨後低低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癲狂。
“原來是她!”
“原來真的是她啊!”
“她為了活命,居然親手殺害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也就罷了,她還砍下母親的腦袋,讓母親死了也不安生。”
“好。”
“韋琳,你好得很啊!”
“好得很啊!”
眼前一黑,他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