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老早就回了破窯洞,把家人接回了屋子。
“天殺的,鹽沒了,被褥也沒了……”嫂子看著家裡的慘狀哭泣道:“這幫砍頭子。”
可陳母此時聽著村子裡傳來的各家各戶的哭聲,以及許多的鞭炮聲,這個時候,放鞭炮,那是通知彆人……
誰家死人了,請村裡的老少過去幫忙。
陳母聽著連續七八家都有鞭炮聲。
再看自家,隻是沒了鹽罐子和幾床被子,閉上眼睛,對著媳婦兒說道:“彆哭了,咱家這已經是足夠幸運了,基本上沒損失,郭鄉紳家都被燒乾淨了,彆人家甚至死人了,不比咱們慘嗎。”
嫂子聞聲就不哭了,默默地去廚房做飯。
滴答。
陳苦站在院子裡,感到臉龐濕潤了。
嘩啦啦!
旋即,瓢潑大雨落了下來。
果如他所料。
天亮有雨,這下,歇水梁的痕跡,十成十沒了。
而這場秋天的暴雨,淋在郭鄉紳家的房子廢墟上,也澆滅掉了最後的灰燼和白煙,讓郭鄉紳欲哭無淚……
早點下雨,或許他的房子還能救一救。
“爹,我們現在怎麼辦?”郭文麻木呆傻的看著廢墟。
郭鄉紳則是自顧的從廢墟裡挖出來了藏的十分隱秘的一口大箱子,呼出了一口氣,道:“秀兒,你,去,把這十五畝的田契,給你陳苦哥送過去,感激人家昨晚對咱一家的救命之恩。”
“十五畝啊爹……太多了吧。”郭文心疼,他們家總共才一百來畝地,一下給出這麼多。
郭秀倒是毫無意見,點頭聽話,把地契給陳苦送了過去。
看著女兒離開。
郭鄉紳轉頭怒罵兒子:“說你蠢,就隻能看到眼巴前的東西,我問你,這次是不是全村都遭劫了。”
郭文撓頭:“那又怎麼了?”
郭鄉紳冷笑一聲:“我們家那麼多長工,都沒護住的糧食,村裡其他人就能護住了,大約一半人家都被劫的差不多,過兩天就是秋稅,沒糧交稅,那就得賣地了,所以,你爹我今天給出去十五畝地,過兩天,就能轉手倒回來三十畝地,五十畝地,你信嗎!”
郭文眼前一亮:“爹,真有伱的!”
郭鄉紳冷冷道:“不然,你當咱們家這一百來畝地是怎麼來的,現在,就交給你一件事,去拿著這些銀子,到縣上去買糧,多帶些人護著,回頭用這些糧去買村裡人的地。”
郭文重重點頭:“爹,我懂了!”
看著兒子就要走。
郭鄉紳又伸手叫住,道:“把糧食買回來後,去給陳苦家送一車,那是給他交的十五畝地的稅。”
郭文皺眉大叫道:“爹,你……”
郭鄉紳喝道:“你懂個屁,隻管按我說的做。”
聯合強大的,吞噬弱小的,這本就是生存之道。
這邊。
陳苦也收到了郭秀送來的十五畝田契,見小姑娘離開的時候,幾步一回顧,多半是昨晚那一幕,給其留下了印象。
可惜,在鄉下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是他的夢想,注定是有緣無分了。
看著手裡的十五畝田契,居然都是村裡上好的水田和麥田。
再看向村裡的遭災情況。
猜到了,這場洗劫,固然讓郭鄉紳損失極大,但未嘗也不是在給他創造兼並土地的機會,畢竟昨晚燒掉的隻有糧食和屋子,他的其他財產沒有遺失……
望著這唾手得來的土地,再加上家裡的地,如今也是擁有二十多畝地的地主了,而以後,伴隨著他收入越高,家裡的地多半也會更多……
“沒想到,我終於也成為了地主階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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