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遇按了按耳朵,展開胳膊,把手機拎遠了,皺眉問道:“你去沙漠乾嘛?”
江硯:“老爺子非說我無法無天,就給我換了個經紀人。我跟你講,這林澈太不是東西,他是真的地痞流.氓,有老爺子撐腰,完全不跟我講道理。”
“一來就說要改變我在公眾麵前好吃懶做、吃不了苦的大少爺形象,連夜把我塞進《再見樓蘭》劇組帶去了羅布泊。”
“羅布泊是什麼地方?死亡之地!要信號沒信號,要風沙有風沙。晚上甚至還有狼叫???”
“40多度的高溫我貼臉在沙地裡爬,導演那裡都通過了,林澈這個狗.東西硬逼我多爬一會,還錄視頻。”
“真是服了,我江硯在意彆人看法?還有我什麼時候好吃懶做了?”
喬遇琢磨著江硯口中的老爺子指的是紀戎琛和江硯的爺爺。
畢竟江家那邊,發生那件事後,江硯外公外婆積鬱成疾相繼去世,到現在江硯就還剩一個繼承了家業供他吃喝玩樂的小舅舅。
至於林澈,喬遇有所了解但不是很深,隻知道他和鄭疏桐是完全反著來的路數。
鄭疏桐表麵和善,話說得滴水不漏,背後跟你撕資源;林澈是強.盜打法,不服就乾,明著跟你剛。
不過喬遇認為在江硯這事上,林澈的做法倒是沒錯。
江硯從出道以來,因為他小舅舅的高調捧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江家和紀家錦衣玉食的少爺。偏見由此而生,黑子攻訐的一點就是江硯德不配位,所得資源和自身實力不相符,輕而易舉得到彆人求而不得的還不珍惜。
就算有導演出來作證,江硯打戲都不用替身依舊有人無腦黑。不聽不聽我就是不聽,你們都是被花錢買了的,你們必須要跟我的看法一樣。
對此,江硯的回應是不囉嗦,直接罵。
懟大v懟營銷號,看什麼不爽懟什麼,也不屑買通稿,路人緣和媒體緣一度差到極致。
人心都是肉做的,表麵上再不care,但誰會真的喜歡打開微博就是一群罵自己的?
誰會想家人在網上隨便一搜就是對自己的謾罵和攻擊?
林澈的做法顯然是準備幫江硯澄清事實。
了然之餘,喬遇有些好奇,江硯怎麼會配合的?
要知道江硯任性慣了,雖說他拍戲的時候,是儘心儘力,ng重來幾次都可以。
但選劇本一向隨心所欲,隻要是他不想接的片子,不想演的戲,不想發的微博,沒人能讓他做,更不會示弱。
不然也不會氣走那麼多經紀人。
換另一隻手接電話,喬遇問出他的疑惑。
江硯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分貝:
“草,說起這事我就恨得牙癢,那狗.東西趁我睡覺套麻袋裝去的,我江硯長這麼大就沒這麼憋屈過!”
“早晚我得治他。”
“你能想象我扒開麻袋往外一看,驚悚地發現周圍黃沙漫天,自己又走不出去的絕望嗎?”
“哈哈哈哈……”
喬遇腦子裡來畫麵了,不顧形象地笑得前仰後合。
可以可以,江硯這次的經紀人可以。
一物降一物。
聽到喬遇毫無同情的大笑,江硯聲音中帶上了不滿:“你這就過分了啊。”
意識到他確實不應該笑得這麼大聲,喬遇努努嘴,極力控製麵部肌肉,儘量對江硯的遭遇表示出同情:“挺慘的,不應該,真過分。”
江硯:“……”
江硯麵露無語,很快,又對著話筒吞吞吐吐道:“你想,想我了沒?”
喬遇言簡意賅:“沒有。”
“沒有。”
同時響起的還有紀戎琛冷到沒溫度的聲音。
紀戎琛沒有偷聽喬遇講電話的意圖,隻是江硯聲音實在太大。
他站在旁邊,不想聽都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那邊,江硯有片刻遲疑,像是在考慮另一道聲音是誰,接著就是一聲暴喝:
“臥槽!紀戎琛,你為什麼會在喬遇身邊?這麼晚了你想對他做什麼?你給我滾,離他遠一點。”
紀戎琛聲音沒什麼起伏,衝著話筒幽幽道:“做該做的事。”
喬遇:“……”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兩頭獅子對著吼,在一隻爪子底下還按著一大塊鹿肉的場景,喬遇推開紀戎琛的臉,繼續道:“江硯,我現在在超市,等我回去……”
沒等他說完,江硯急衝衝打斷:“你們和好了?”
喬遇抬頭看了紀戎琛一眼,含混道:“啊。”
之前紀戎琛也沒對外說他倆是情人,他也給紀戎琛個麵子,一報還一報。
江硯聲音沉下去:
“你就這麼喜歡他?他隻是追不到蘇清禾,退而求其次拿你當替身而已。”
“我不想你被騙。數十年來,蘇清禾一直是他拒絕所有追求者的理由。你才認識紀戎琛多久,你認為一個人的感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悉數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嗎?”
喬遇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不在意紀戎琛喜不喜歡他。
準確說,紀戎琛口中的喜歡,他並沒有很當回事,因為找不到相信的理由。
如果他是紀戎琛,不會選比起小禾哥來,除了一張臉毫無是處、貪吃好色的自己。
會在想明白被紀戎琛牽著鼻子走後仍然繼續這種關係,一方麵是他真的饞紀戎琛身子;另一方麵是喬遇覺得,紀戎琛也饞他,二十七的老處.男,可能不經意間混淆了性和愛。
那兩個人多睡幾次說不定就互相都徹底膩味了。到時候再真真正正的好聚好散。
契約情人,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誰也不渣誰。
同理,一開始給他當情人,喬遇也沒覺得紀戎琛渣,本就白紙黑字說得清清楚楚。
掛斷電話,喬遇想他知道紀戎琛先前的誤會出在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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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在車裡給江硯打電話,為了維護原主形象,說自己很愛紀戎琛。
果然是被聽到了。
真是鬨了個大烏龍。
喬遇偏頭看向紀戎琛:“你之前會認為我喜歡你,是聽到我和江硯通電話了吧。”
紀戎琛點頭。
喬遇微微抬腳,漫無目標的踢了踢空氣,然後擠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同紀戎琛笑嘻嘻道:
“你看,我就是這麼虛.偽,明明是我又騷又浪饞你身子想跟你上床,還非要把自己放到一個求而不得的受害者位置。”
紀戎琛看他幾眼,緩緩抬手,食指和拇指用力,在喬遇臉上輕輕扯了兩下。
“沒關係,扯平了。”
隨著他腕間動作,銀色山泉尾香撲麵而來,沉穩又曖.昧。對上紀戎琛近乎縱容的溫和目光,喬遇怔了怔,刻意上揚的嘴角趨於平緩。
明明紀戎琛沒有用力,被他觸碰的地方卻有些灼熱,揮開紀戎琛胳膊,喬遇唇抿成一條線。
被江硯這麼一攪合,也沒有再逛下去的興趣。
紀戎琛推著購物車跟上。
結完賬,兩人沿著步行街回去,時近6月,沿路有不少納涼的人和來往車輛,紀戎琛拎著購物袋自然而然走在喬遇外側。
小區門前的榕樹花開得繁密,在路燈的映照下類似於粉色蒲公英的花簇迎風舒展,方圓十米,都籠罩在淡淡的香氣中。
喬遇和紀戎琛一路無言。
乘電梯上樓,到了門前,喬遇輸密碼開門,紀戎琛從後麵攥上他手腕。
喬遇回眸,給他一個疑問眼神。
“蘇清禾是適合結婚的人。”
喬遇不明所以地挑挑眉。
所以?
紀戎琛:“我們兩個相處不累,不否認,一開始我確實想過跟他結婚,跟他成立一個家庭,對他好,照顧他。”
“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會這麼做。”
“我還想過,如果蘇清禾選擇了其他人,我就自己過下去。又或者找個性格跟他相似的人,以實際.包養,表麵形式婚姻的形式在一起,至少這樣一個人回到家裡不會太冷清,也不用為了感情的事分心,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會動心。”
喬遇沒說話。
紀戎琛注視著他琥珀色的眼睛:
“是你讓我明白,這世界上不隻有適合,不隻有舒適的安全區。還有明知會受傷卻不顧一切想要靠近的怦然心動和無法自控。”
“我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是強大而且可以信賴依靠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在你麵前顯示一點怯懦。”
“但我沒有足夠多愛的儲備,在感情中確實不是什麼勇敢的人,得知你的真實想法後,我最初的選擇是願賭服輸,不再打擾。”
“直到你被綁.架。失控的呼吸心跳理智分寸讓我清楚意識到這一選擇究竟有多愚蠢。”
“我放不下你,無論換幾個國度又或者蹉跎幾年都是注定的結局。”
“我現在所作所為,沒有想報複,也沒有想傷害你。隻是因為我的心驅使,它見不得你受委屈,它想留在你身邊。”
聲控燈熄滅,清冷月光沿著走廊上的窗戶灑下,喬遇仰起臉,紀戎琛瞳眸烏黑明亮,倒映著一個小小的他。
喬遇拇指微微蜷曲。
樓下有警笛聲呼嘯而過,打亂一室靜謐。
喬遇醒神,偏過臉去:“你繼續留在我身邊也隻會被當成一個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人。”
“你不必裝壞或者故意說狠話……”
紀戎琛胳膊一彎,從喬遇膝下穿過,邊吻邊把人打橫抱起,用行動去做回應。
——
床上響動持續近三個小時,喬遇意識渙散,鼻尖和皮膚泛著粉紅色。
被抱去洗澡的時候安靜乖巧地窩在紀戎琛懷裡,已經沉沉睡著了,睫毛在白皙皮膚上投射成扇狀陰影。
先給喬遇清理乾淨,紀戎琛把他抱回臥室。
在小東西毫無防備的臉上從眉心輾轉吻到唇角,親了十幾分鐘才去衝澡。
等他從浴室回來,喬遇已經壓著被子裹成了一個睡袋。
紀戎琛抿唇。
之前就注意到了,十次中,喬遇隻有一兩次會大喇喇地把腿搭到他身上;其他時候,多是側著身子,整個人像隻蜷縮起來的蝦子,用手和腳把被子壓到身下,蓋得嚴嚴實實,從來不蹬被子。
他記得這種睡姿代表內心沒有安全感。
紀戎琛拽開喬遇緊緊壓著的被子,試圖把他的手搭到自己身上。
長久建立起來的安全感被人侵擾,睡夢中喬遇無意識反擊,抬手就往紀戎琛臉上揮。
紀戎琛偏過臉,反握住喬遇的手用牙輕輕咬了口。
啊啊,變態。
喬遇含混不清地嘟囔幾句,帶著剛哭過的小鼻音,讓人心裡發軟。
紀戎琛抱住喬遇,在他緊繃的背上安撫性地拍打著。
喬遇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沒多久就又有蜷起身子的趨勢。
紀戎琛看他一眼,手撐在床上起身,把室溫調到最低。
幾分鐘後,喬遇明顯感到冷了,卻像是在跟某種不明因素較勁一樣,一個人硬抗,沒有向熱源靠近。
紀戎琛心疼地皺了皺眉,伸手把人按進懷裡,低頭吻著喬遇眼皮:是這個世界給他的溫柔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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