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結束,一月中旬，期末考如約而至。
21號返校拿成績單。
溫雙沐進教學樓後先去了趟周泉辦公室，到三樓時,手上多拿了四本“綠皮書”。
其他科目的作業在考試最後一天就發了,這四份是周泉剛給數競學生整理彙總的競賽單元。
裝訂成本不說，還像模像樣地搞了個綠色封皮，除去顏色騷了點，裡麵有目錄、有雞湯腳注,堪稱詳整。
溫雙沐到教室時，班主任還沒來。
大部分同學都呆座位上，王承碩幾人倒是站在黑板旁的公示欄前。
溫雙沐瞄準林森,把手上的“綠磚”當凶器,往人腰間送了送:“你怎麼老跑我們班來。”
林森嚇了一跳，眼睛被那抹青蔥蓬勃的綠晃到了:“臥槽,你啥品味啊,買那麼綠的筆記本。”
正好王承碩、沈之庭、夏芝裡都在,溫雙沐給他們一人一本遞去:“什麼筆記本，數學競賽作業。老周讓你去辦公室把一班的也搬回來發了。”
林森不願意動彈:“怎麼說也是兄弟班，你都到辦公室了,怎麼沒幫我一起搬回來啊。”
溫雙沐:“搬了。”
林森開心:“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溫雙沐:“但太沉了,擱在二樓半的樓梯間拐角了。”
林森:“……”
溫雙沐攤手:“真搬不動,你也不看看這一本多厚,四十多本,疊起來都要蓋過我腦門了。”
王承碩踹林森腿肚:“快去拿吧,你個課代表後半學期才到數學組辦公室幾次,也不害臊。”
林森:“沒事兒,晚點再說,這玩意兒收廢品的都嫌重，高一要有學生願意偷，送他都行。”
溫雙沐見他不急，也就不操這份心，說起假期輔導的事。
沈之庭是2班新加的數競成員，溫雙沐對沈、夏、王三人道:“老周說正月初六開始學校有安排數競補課，原則上自願報名參加，讓我問問你們打算，到時候把人數統計報上去。”
夏芝裡舉手:“我沒問題。”
王承碩:“我也。”
林森愉快地搭上王承碩肩膀:“恭喜恭喜，這麼快就加入我們春季班假期減半的陣營了。”
溫雙沐看向還在翻著“綠皮書”沒表態的沈之庭:“老周說你之前在元陽中學，競賽進度比春季班還快一點？其他同學基本是建議儘量參加，你的話，隨意都行。”
沈之庭看一眼夏芝裡，將書闔上道:“一起吧。”
“寒假有覺不睡的都是壯士。”林森給人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期末考試的最大黑馬，就衝你這學習勁兒，原諒你搶了我的年級第一了。”
溫雙沐聽得愣了愣:“成績已經出來了？”
她看向林森:“你第二？”
溫雙沐這次考試感覺十分良好，自認拿出了最好的應試狀態，也大致猜過幾種排名的可能性，現在一聽有種年級大洗盤的錯亂感。
林森:“不啊，我第六。”
溫雙沐:“……”
溫雙沐:“那你沒事說什麼他搶了你的第一。”
林森:“排在我前麵的同學都是我學習前進道路上的阻礙好麼！”
溫雙沐這當兒才注意到公示欄上已經貼了期末排名，剛一群人圍這兒就是討論成績的。
溫雙沐打量向名單，自己的名字在第三排。
語文擦邊達到了115，已經是她史無前例的最高分，然而總排名隻達到班級第三，全校第四。
【觸發支線任務:“期末考年段排名第一”行動失敗。】
【當前進度:清零】
【最終獎勵:無。】
烏小漆:「宿主現在明白我的用苦良心了吧，逆天改命不是那麼簡單滴。」
溫雙沐沒搭理，還在專注研究排名表。
沈之庭第一，夏芝裡第二，王承碩第四……
溫雙沐的表情十分肅穆，突然開口問夏芝裡道:“你哥考前是不是給你劃重點了？”
烏小漆:「現在關注點是這個嗎！！！」
溫雙沐無辜:“可她成績確實比上一世突飛猛進很多啊。”
感覺都要被卷王們扼住命運的咽喉。
夏芝裡有些不好意思:“對，他幫我押了幾道大題，剛好都考中了。”
溫雙沐嘖歎，她一直以為“押題”這樣的技能點是專門給校園文男主點亮的，沒想到一個男三也具備了這項神技。
溫雙沐道:“所以這次蘇起言是年級第二？”
林森:“不，他跟沈之庭同分，都第一。”
溫雙沐:“牛啊牛啊。”
烏小漆:「……」
烏小漆:「hello，你好，你還是我的宿主嗎？你任務失敗了誒，現在是你誇人的時候嗎？好歹形式上傷心難過一下吧？」
溫雙沐卻是不甚在意:“因為我覺得陸京之前說得很有道理啊，考神又不是我家親戚，想考第一就考上了才奇怪吧。”
烏小漆:「……」
行，您看得挺開。
溫雙沐這才發現他們翹課小分隊少了一個人:“陸京呢？還沒到學校嗎？”
王承碩解釋:“他請假了，跟家裡到國外玩去了。”
林森:“說起來我京哥這次能進前八十，一定要聊聊我背後為他付出的二三事。”
王承碩:“你還好意思提，你給人押了三百多道題，這他媽跟沒押有什麼區彆。”
林森:“這不是為了加大命中概率嘛，好歹有考到兩三個題型。”
王承碩扭頭問夏芝裡:“沈之庭給你押的時候，圈了幾道題？”
夏芝裡伸了隻手掌:“五題，全考中。”
王承碩給了林森一個大腦瓜子:“聽見沒。”
林森委屈唧唧。
溫雙沐:“羨慕，我也想要有個給我押題的學神大佬。”
烏小漆:「報告宿主，反派值+2了！」
溫雙沐:“？”
烏小漆滴滴地運轉電子光屏:「我這次觀察的特彆認真，應該是在你剛問陸京在哪的時候。」
烏小漆又精確了下時間線:「不對，是在你說考神不是你家親戚的時候。」
“……”
兩者有什麼區彆嗎？
溫雙沐瞟向夏芝裡的目光十分匪夷所思:“你又沒布置主線任務，陸京也不在學校，他倆都沒互動怎麼漲的反派值？”「我剛剛也在思考這點。」烏小漆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我們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反派值100=徹底拆散夏和蘇，但長久以來，我們隻關注夏芝裡和鷺鷺的感情線可以引起數值增長，實際上蘇起言跟除去夏芝裡以外角色的感情線也可以。」
溫雙沐:“你的意思是——？”
烏小漆:「蘇起言喜歡上你了。」
溫雙沐:“……”
「你要不要回下頭？」烏小漆道，「反派值增長的時候，蘇起言就站在門口看你。」
溫雙沐沒有動作，反而是林森先留意到人。
他突然哈哈哈地拍起溫雙沐的背:“你就是學神，還要什麼學神給你押題啊，人生要追求挑戰，我覺得吧，養成係更好。”
溫雙沐根本沒聽懂林森在說什麼，隻覺得一口老血都要被人拍出來。
梁潔慢蘇起言幾步過來，看人站在門口沒動，道:“箱子放講台就行，謝謝課代表。”
溫雙沐對烏小漆道:「聽見沒，人家隻是幫梁潔送個東西而已。」
班主任到，表彰儀式開始。
林森去樓梯口搬自己班那遝競賽作業，王承碩等人則往底下座位走。
全班42個同學，除了陸京，其餘全部到齊。
相比隔壁一班時不時飄來的班主任挨個兒點名□□的可怖氛圍，梁潔全程春風拂麵，幾乎笑得合不攏嘴。
之前月考2班也經常包攬年級二三四名，但年級第一的寶座無一例外地被蘇起言霸占，但這回沈之庭跟人同分，1班徹底被2班壓了下去，這是曆屆春季班與實驗班比拚裡都不曾有過的。
陸京這次考試進步很大，梁潔頒獎品時三五不時地報到人名字，都由王承碩上前代領。
到九點整，學校廣播報起各年級各班的三好學生、優秀班乾部名額。
溫雙沐閒著無事，直接翻開“綠皮書”做起競賽題來。
王承碩想到什麼，突然轉身從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包裡掏出樣東西給她:“對了，陸京讓我把這個給你。”
溫雙沐訝異地挑了下眉，盯著桌上的盒子包裝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上次月考陸京跟她約定她語文要是上了115，他就把文綜老師給他準備的那件禮品轉送給她。
可他人不是在國外了嗎，怎麼知道她語文上了115？
還提前把東西給了王承碩讓人轉交給她？
溫雙沐打開禮盒，是個小地球儀掛墜，泛有幽幽藍光的透明質地，充滿高級科幻感，雖然小小一個，但陸地海洋的每一處紋理都透出精致。
溫雙沐捏在手心玩了會兒，把掛墜扣到了筆袋的拉鏈上。
想了想，又用手機拍了張照，發給異國的某人表示感謝。
與溫雙沐一同步入寒假的還有溫秉一。
小朋友假期作業種類繁多，什麼手工類、實踐類，與其說是為難孩子的，不如說是為難家長的。
連帶著溫雙沐都覺得自己短短幾天時間裡進化成了十項全能。
不過太快把熊孩子作業搞定的壞處就是每天都會被人吵的不安生，而烏小漆剛給溫雙沐新下發了幾項支線任務:【雅思】以及【返校考年級第一的二戰】。
溫雙沐為了能夠好好複習，抽出半個下午時間，帶溫秉一去了趟世紀城，信用卡刷刷，給人報了陶藝班、跆拳道班、茶藝班，再加上溫秉一原本就有的小提琴班，除了春節中間休息兩天，可謂行程滿滿當當。
“姐！”溫秉一提著小提琴盒跑進溫雙沐臥室，“淑琴姨下午有事，我4點半下課，你記得準時來接我！”
溫雙沐正在默單詞，頭也不抬地敷衍應聲“嗯”。
溫秉一靠人書桌邊貼了貼，發現溫雙沐闔著的詞彙本有書簽漏出一角，移了出來。
片刻，溫秉一問:“姐，陸是誰？”
溫雙沐:“啥？”
溫秉一:“祝你歲歲歡愉，年年勝意的陸。”
溫雙沐先是感到陣油膩，再是覺得句式有點熟悉。
溫秉一繼續:“祝你想要的都擁有的陸。”
“祝你……”
沒等溫秉一說出第三句接龍，溫雙沐一把將照片從人手裡奪回來:“人好好的賀卡，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奇怪。”
溫秉一看到了卡片背麵的內容:“這是陸給你拍的照片？有點好看。”
溫雙沐:“……我謝謝你啊。”
將人轟去上課，一個下午，溫雙沐刷完一套雅思卷，又寫了一個鐘頭競賽題，儘管一個小時就磨出一道。
抬頭看鐘表時，時間已經到了四點五十。
剛打算接杯咖啡提提神，收到淑琴姨問她接到溫秉一沒的短信，才想起自己把小崽子給忘了，連忙給人打電話，換衣服出門。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對麵聲音十分嘈雜，夾雜著各種遊戲音效。
溫秉一像正在簽訂百萬大合同，非常短暫地抽出點空回了她一句:“姐你晚點再來吧，我有事。”
溫雙沐:“……”
儘管溫秉一電話掛的飛快，背景音還是暴露了他所謂的要緊事就是打遊戲。
溫雙沐直奔世紀城二樓的動漫環遊城，然後在一台籃球機前找到溫秉一。
如果說接電話時溫秉一還透著一點少年bking感，那麼眼下哇哇大哭還要執著投籃競技的模樣隻能用缺心眼來形容。
溫雙沐上前，卻意外發現籃球機一左一右的兩個男生都是她認識的。
王承碩靠在邊上的一座透明機器旁，期間無奈地扶了下眼鏡，瞟見溫雙沐後一愣，抬手跟人say了聲hi。
溫雙沐:“？”
溫秉一:“姐！！！”
陸京對於溫秉一動不動叫姐姐威脅他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這次有些不一樣，溫秉一依然在投籃，但腦袋卻是偏向另一處，邊哭邊投。
陸京瞥去一眼，然後投籃的手抖了下。
嗯。
沒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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