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劉士森、方婭又是誰?還有就是葉省長前秘書,現任的鏡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江鵬鵬。
“葉省長,請、請!”江鵬鵬微微躬身,非常恭敬地稱呼。葉省長朝他點了下頭,伸出手跟他虛握了下,目光已看向了劉士森、方婭:“劉書記,讓你久等了嘛!”他一邊說著,一邊過來和劉士森緊緊握了下手。
劉士森也笑著道:“沒事,閒著也是閒著。剛剛,我和方婭、鵬鵬正聊得開心呢。”葉省長道:“那就最好了!”
古翠萍也上去和劉士森、方婭、江鵬鵬握手。蕭崢確實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劉士森和方婭,上前朝劉士森伸手:“劉書記,你這是搞突然襲擊啊,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劉士森沒跟蕭崢握手,而是擁抱了一下,道:“昨天方婭和我們一起過節,但葉省長熱情相邀,希望我們能來一趟,臨時決定就過來了。”原來是葉省長主動邀請的!
蕭崢又轉向方婭:“方部長,昨天靜宇給方部長打電話,邀請你出來聚聚,你說去華京了,沒想這麼快就回杭城了。”“是啊,今天剛到的。”方婭說了一句,然後又在蕭崢耳邊道,“我知道你肯定會回江中,所以我就索性去華京了!要是肖靜宇把我叫出來,我還得當你們的電燈泡,我才不乾!”
這話又讓蕭崢怔了下,她聲音很低,彆人恐怕聽不到,但是表現出的親密,其他人卻是看得出來的。特彆是古翠萍,一眼就看到了,但是她對方婭和蕭崢都很了解,他們兩人間的親密,在她看來,隻能是性格相合、感情特彆好,她認為不太會發生什麼曖昧。畢竟,蕭崢一個人在西海頭擔任組織部長、縣委書記,身邊可謂是眾美雲集,但他自我管理做得相當不錯,而且滴酒不沾這麼久!所以,古翠萍對蕭崢是有信心的。
蕭崢不知如何回答,這時候聽到已經走入屋內的葉省長招呼道:“我們進去坐吧。”蕭崢就道:“我們也進去吧。”一行人進入了屋宇之中,外表看上去的農家三層土屋,裡麵實木鋪地,沙發、茶藝和鮮花齊備,還有一個壁爐,正燃燒著無煙木頭,進屋就是一股暖意洋洋,大家也就將外套脫了。
江鵬鵬道:“各位領導,向大家報告下,這裡是我的老家,我是土生土長的龍井村人。這個地方不是酒店,是我舅舅家的民宿。所以,今天不是在酒店請大家吃飯,隻是請大家嘗嘗龍井村的農家菜!”江鵬鵬這麼說,自然是為讓大家放心的意思。大家都聽得懂。
葉省長道:“你舅舅呢?讓他來一下吧。到這裡吃飯,主人家總是要見一見吧?”江鵬鵬馬上道:“是。我舅舅就在廚房。”這一樓,一邊是會客廳,旁邊用一個高高的書架隔開了,那邊就是餐廳,有一扇門直通後麵的廚房。江鵬鵬推門進去,喚道:“舅舅、小草,你們出來一下,跟各位領導打個招呼。”
隨之,就出來兩人,都戴著白圍裙,男子五十來歲的模樣,一張圓臉笑嗬嗬的,光頭,一件貼身襯衣的袖子已經挽到胳膊肘。旁邊的女孩,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挑染成黃色的頭發中分到了腦後盤成一個髻,看樣子還蠻單純的。江鵬鵬的舅舅說:“各位領導,我叫程冬,是鵬鵬的舅舅,你們叫我冬子好了。以前我在杭城飯店當過廚師,如今年紀大了,正好女兒大學畢業也回家了,我們父女合計著,與其給人打工,還不如利用我們龍井村得天獨厚的茶葉和旅遊資源,開一個民宿,也能賺錢呢!”
程冬的女兒說:“領導,我叫程小草。我表哥說,今天過來的都是領導,所以我爸爸親自下廚,我打下手。我爸爸手藝可好了,等會大家嘗一嘗就知道了。”這姑娘人挺開朗,說話也蠻自信,眾人都笑了。
領導所到之處,自然也希望旁邊的人能言會道,否則冷場了多沒意思?葉省長也明顯感興趣:“小草,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程小草道:“我是美院的,就是南山路上的美院。”“那可是美術設計類的重點大學。”葉省長道,“你美院畢業,本來可以去有編製的學校,或者設計單位吧?為什麼選擇回到村裡自己創業?”程小草道:“我覺得我有優勢啊,這裡的東西都是我設計的,另外我看好咱們省裡的鄉村旅遊事業和民宿經濟。我和父親都能發揮特長,而且還能賺到更多的錢,我覺得不比進編製差呀!”
葉豐年點點頭,問道:“小草,你們現在一年能賺多少啊?”程小草笑了笑道:“不能算多,一年兩百萬左右吧。”葉豐年頗為驚訝地道:“這不錯呀。相當於我五六年的工資了!”眾人都笑了。
葉省長朝江鵬鵬點了點道:“江鵬鵬同誌,你舅舅和表妹開民宿,一年能賺這麼多,你卻從來沒跟我說過。”江鵬鵬道:“這樣的小事,我怎麼敢來煩葉省長。我們省裡的規模企業那可都是賺幾百個億的!”葉省長搖頭道:“你這個思想認識啊不行,還是得提升。規模企業、上市公司,我們是要的,大企業帶動經濟發展,帶動就業,帶動稅收!可是啊,像你舅舅和表舅和表妹這樣的自我創業、在家鄉創業,也同樣是非常需要的,他發展的是綠色經濟,促進的是旅遊,帶動的是農村富餘勞動力的就業,提高的是我們農村老百姓實實在在的收入啊!”
江鵬鵬馬上道:“葉省長,我向您檢討,是我認識不夠。”“檢討就不必了。”葉省長道,“今天,算你歪打正著,帶著我們到龍井村來,讓我也看到了民宿經濟的蓬勃生機。你們好好乾啊,預祝你們接下去賺得更多,也帶周邊老百姓一起致富。”
江鵬鵬帶頭鼓掌,說:“舅舅,還不感謝葉省長?”本來隻是來吃個飯,但現在多了一份領導調研的感覺了。程冬和程小草都說:“謝謝葉省長!”其他人也都鼓了掌。
“怎麼搞得我是來調研指導的?”葉省長自己也意識到了,他說,“來、來,大家坐起來。”程冬也說:“各位領導請坐,我這就去做菜,有幾個菜已經好了,你們慢慢吃,我慢慢做,今天一定讓各位領導,吃到地道的杭幫菜!”說著,程冬和女兒就回入了廚房。
蕭崢聽了剛才他們所說的,心裡想,安縣一兩年前也開始搞民宿經濟了,但是普通人家還沒有這邊龍井村賺的多,寶源縣那邊的民宿經濟還根本沒有起來。今天看了這裡的民宿,可見民宿經濟要開始引爆了,這對鄉村的致富和提升應該是一個機會!有機會的話,這個事情他要調研思考一番。
眾人都坐了下來,按照職務高低,葉豐年、劉士森、古翠萍、方婭、江鵬鵬、蕭崢等一起坐了。葉豐年的秘書坐在末尾,他幫助開酒,斟酒。隨後,程小草端上了菜肴,跟一般意義上的龍井蝦仁、東坡肉等傳統杭幫菜有所區彆,做了改進,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個下酒小菜,卻也是色香味俱全!
葉豐年端起酒杯,轉向了古翠萍:“古書記,你和江鵬鵬可能並不清楚,我們這頓飯是有來由的。”古翠萍聽了好奇地問道:“葉省長,是什麼來由?我還真的不知道。”
葉豐年端著的酒杯沒有放下,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就在不到一個月前,我不是帶隊去蜀中看望援蜀乾部並考察救災工作嗎?其間我們去考察了一個金礦,沒想到,剛進礦不久便發生餘震,我帶隊的一批人全部被壓在了礦裡麵……”
說到這裡,葉豐年停了一會兒,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似乎望見了當初被壓金礦的黑暗。事實上,方婭回想起那次的遭遇,如今也是不寒而栗。葉豐年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道:“後來,我們被幸運的救出來,那天晚上方婭說,她有一個要求。你知道是什麼嘛?她就是想要去吃頓飯,喝頓酒。當時,我是很理解她的想法的,我們通過吃飯、喝酒,可以證明我們還是活生生的,還能找到生命的存在感啊!”
古翠萍雖然沒有遭遇過這樣的絕境,但是想象一下,都覺得是非常的恐怖。所以,她聽得認真,點著頭。隻聽葉省長繼續道:“當初,我們這些人真的找了個小店,想要去喝酒。可是還沒有開喝,蜀中省·委、省政府的兩位主要領導就來找我們了,那頓酒也就被耽誤了,隻能推後。當初,方婭說了一句話,方婭,你現在還記不記得?”
方婭笑著脫口而出,“我說,‘葉省長,那你就欠我一頓飯了!’當時,葉省長你可是說了‘以後還你三頓’。”“你還記得很清楚!”葉省長笑了笑道,“你當初還說,‘今天的人見者有份,還有不在這裡的蕭崢也算在內’。我說,‘那肯定!沒有蕭崢,我們還在坑道裡呢!’”方婭道:“葉省長也記得非常清楚。所以啊,任何事情,都不要僥幸地以為領導會忘記。”眾人也都笑了。
這個事情,蕭崢當初不在場,並不知道。蕭崢不由朝方婭看去,她啊,好像一直在為自己爭取利益。自己似乎欠了她不少,但估計也是還不了了。
古翠萍也道:“原來,這頓飯,是葉省長為了兌現承諾。”葉省長道:“不僅僅是兌現承諾,今天這頓飯,我還要感謝劉士森書記和蕭崢同誌。那次,劉書記和蕭崢同誌是專程從另外一個城市跑來救我們的,要是沒有他們,今天我們大概率是沒機會坐在這裡了!我今天一個個來敬。給我來個紮壺。”葉省長吩咐自己的聯絡員。
聯絡員遲疑了,他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葉省長這麼跟下屬喝酒的,葉省長朝自己的聯絡員看了一眼:“倒吧,今天這酒我肯定是要喝的!”聯絡員、江鵬鵬也都沒辦法,隻好給葉省長倒酒。
葉豐年先是跟劉士森喝,劉士森也拿起了紮壺:“這酒就該這麼喝,才帶勁。”
葉豐年來敬蕭崢的時候,蕭崢說:“葉省長,我不喝酒,已經很抱歉,您還是跟我一樣喝茶吧?”“你不喝,是你對寶源縣有承諾,這點很好。你可以喝茶。”葉豐年道,“但是,我肯定要喝了這紮。”說完,葉豐年仰起脖子,一飲而儘,然後他又說道:“在座的各位,我葉豐年也是講感情的人,以前我們接觸不多,以後我們既是事業上的同事,也是風雨同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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