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蕭崢才意識到,劉士森是一個有自己的戰略和戰術的人,他絕不僅僅是華京大家族的公子哥。
以前的劉士森,在華京吃喝玩樂,夜夜笙歌,搞不好這也是他的戰術?最近的幾件事下來,他無不舉重若輕,應對自如,恰似沒有過不去的坎。
也許這跟劉士森的視野有關係,你在地底下看到的都是垃圾、在低樓層看到的儘是雞毛蒜皮,然而當你站在摩天大樓上,看到的就是風景。在華京長大的劉士森,跟部位領導甚至國委等高層,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視野就大不相同了!
他處理起問題來,自然也就不會拘泥細節,而是大開大闔。所以,一個人的優缺點,很難說,要看你放在什麼樣的平台之上。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是劉士森這樣的人物,蕭崢現在覺得他身上還是有許多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那麼關鍵就是要拿到那些人是保護傘的證據!”蕭崢道,“銀州市、盤山市順藤摸瓜,應該要同步推進,因為很有可能銀州市的保護傘,也就是盤山市的保護傘!”劉士森用手在沙發上拍了下:“說的非常對!我來跟覃衛民說。”
劉士森當即用公安係統內的保密電話,給覃衛民打了過去,對他通報了銀州市公安局的動作,王四海、姚朝陽已經被抓!
覃衛民立刻道:“報告劉書記,明天我們也能拿下‘一軍三霸’的幕後老大劉鐵。”劉士森問道:“你們拿到了他多少證據?足夠把他給關進去?”覃衛民道:“之前的‘嚴厲打擊黃賭毒大行動’,我們抓捕了幾個劉鐵的直接手下,有幾個很硬不肯招供,但是也有幾個扛不住,把劉鐵乾的欺行霸市、殺人強bao等一係列罪行和證據,都供了出來。現在,我們手頭掌握的證據,就足夠劉鐵在裡麵蹲上二三十年了!”
“蹲二三十年,還不夠!你千萬彆因為劉鐵跟我同姓,就手下留情!”劉士森似乎並不滿意,“劉鐵這種盤踞地方十來年的黑惡勢力,蹲二三十年怎麼夠?你們逮捕他之後,更要深挖證據,進去了,就不要再出來害人了!”
劉士森的這話,覃衛民聽了為什麼就這麼舒心呢?當即就道:“劉書記,我們一定要以法律為準繩、以事實為依據,讓他在裡麵安度晚年!”劉士森道:“這就對了。此外,劉鐵一定牽涉上麵的保護傘,你們拿住劉鐵之後,也一定要從他嘴裡撬出更多有用的證據!劉鐵這樣的人,一定要一人多用。”覃衛民一口答應:“是!”
劉士森放下電話之後,才對蕭崢道:“兄弟,今天你也陪我很久了,回去休息吧?在隔壁開個房間也行。”蕭崢道:“算了,我還是回去吧。洗漱用品都在月榕酒店,這兩天一直睡在月榕酒店,也已經習慣那裡的床了。”劉士森道:“那我讓人送你回去。”蕭崢道:“我有車。”劉士森道:“我知道你有車,我是說讓警車護送你的車。要是你在回去的路上,出一點點事,我表妹可不會原諒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劉士森老是會說起方婭來。蕭崢道:“不會有事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劉士森卻道,“你要是不讓警車送,我就親自送你!”蕭崢忙道:“好、好,你千萬彆送,讓警車送吧。但不能開警燈。”劉士森道:“這個聽你的!”
五分鐘之後,蕭崢已經在自己的車裡。
車內,是蕭崢、聯絡員任永樂、駕駛員蔡翔;車外,前麵一輛車、後麵一輛車,左右兩邊各一輛車,一共6輛車子護著蕭崢的車子,在車道上平移向前。這些車子沒有警燈、也沒有警笛,裡麵坐的都是警察。
蔡翔道:“蕭部長,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陣仗!”蕭崢道:“主要是劉書記比較關心我們的安危。”等蕭崢安全抵達了月榕酒店,那些公安的車子才回去。
這個時候,有三輛大越野車從月榕酒店門口駛過。其中一輛車中的一個光頭,拿起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對不起啊,我們靠近不了那個蕭崢的車子,因為前後左右一共六輛車護送,裡麵坐的都是條子!”
“廢物,一點用都沒有!”對方狠狠地罵了一句,掛了電話。
在盤山市,覃衛民指揮公安乾警,連夜出動了。
盤山市公安突襲了劉鐵在盤山市的會所。幾天前,馬曉晨從劉鐵的會所中出逃,那以後劉鐵的手下一方麵在尋找馬曉晨的下落,另外一方麵又招了幾個小美女,來服務老大和貴客!“黃、賭、毒”在盤山市,如今已經成為
經成為人人喊打的過節老鼠,誰搞誰被抓!可是,在這個會所裡,他們認為還是可以安然無恙!
所以,會所的生意反而比以前更是好得不得了,盤山市當地的老板貴人都來預約,一個包廂已經飆到了兩三萬一晚上。會所一共五棟彆墅,之前馬曉晨服務的那棟,隻是其中之一,如今所有彆墅全部滿員,一晚上收入幾十萬,都不比開礦差了!這是盤山市最後的瘋狂!
忽然,會所圍牆的大門,被推土車撞開,“哐當”一聲巨響,猶如山崩地裂。推土車讓在了一邊,數十輛警車,公安和特警佩戴器械,衝了進來,分頭控製了彆墅的所有出入口,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一軍三霸”的幕後老板劉鐵在他自己辦公室裡,正在新招的一個女子身上發泄自己這幾天的不爽,中途卻被上了手銬。
此外,還有一批市、區等機關領導乾部,總共27人,或者在跟美女喝酒、或是在跳舞,有點甚至在嗑藥,被全部逮個正著,拍照取證,隨後被分情況帶去治安、刑偵和反毒支隊。這次會所中的犯罪者,被一網打儘。其中,最大的魚,就是“一軍三霸”的幕後老板劉鐵!
儘管,盤山市公安收隊已經在後半夜了,可是劉鐵被抓的消息,即便是在睡夢時刻也是不脛而走!因為這個事情實在太過震撼!
這十數年來,盤山市的市民、乃至機關乾部,都已經習慣了“一軍三霸”霸占資源、掌控權力的生活,找市長,不如找“劉董”!對普通人來說,麵對強大的黑惡組織,隻會感到無能為力!他們也會漸漸習慣於一種淩駕於他們之上的勢力,不敢反抗、不敢鬥爭,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人站出來,這種情況就會一直延續下去。
可是,在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終歸有願意站出來的人,他們不僅是普通的老百姓、社會人,他們更是體製內良心尚存的“有為者”,他們背負著使命、忘不了自己的初心,他們不做“掛冠而去”的清高者,而是做“將烏紗帽彆在褲腰帶裡”的孤勇者!
自從蕭崢來到寧甘之後,他這個“孤勇者”,現在變成了一群人,馬鎧、王蘭、古翠萍、管建軍、蔣小慧、何雪、郝琪、陳青山、何新良、曹廣、覃衛民、向不梓、劉士森等等都是!這些人,已然成為寧甘的新勢力,足以跟黑惡勢力及其背後的保護傘一決勝負!
從後半夜到次日清晨,銀州、盤山有正義感的人,都處在長久未有的興奮之中!
早晨五點多,孫明前、山川白、鄭一熊等人已經彙聚在銀州市委書記辦公室裡。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完全打擾了孫明前等人的工作和生活,這是他們始料不及的變故。本來,他們要找個地方碰頭,可最安全的寧甘紅地下酒窖也被端了,到其他的新地方更加不安全,所以,最終商定,還是在鄭一熊的辦公室碰頭最為安全。
鄭一熊顯然有些慌了:“王四海、姚朝陽、劉鐵被抓,他們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一定得儘快想出一個應對之策啊,孫書記、山省長!”
鄭一熊慌兮兮的樣子,搞得孫明前心裡也沒底,但是他也知道,要是這會兒自己慌了神,接下去可真的出大事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慌,就道:“鄭書記,你也是見過風浪的人,這點事情,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山省長,你來說說下一步這棋該怎麼走?”
山川白也是儘量鎮定心神:“孫書記、鄭書記,我認為,當前我們最重要的是穩住!首先,我認為王四海、姚朝陽、劉鐵雖然被抓了,但是我不認為他們會出賣我們。我們才是王四海、姚朝陽、劉鐵的希望,他們要是供出我們,大家一起死,隻要不供出來,我們這盤棋還是有可能全盤皆活的!這些人不會這麼傻!
第二,前天武進、蒙營被安排到省人大的時候,省紀委書記夏侯真、副書記馬鎧自己承諾,要是三天內無法固定證據,就願意承擔責任。關於這點,我對王四海、姚朝陽、劉鐵都說過,並警告他們,這兩天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堅持過這三天!隻要三天之內,不讓省紀委拿到有用的證據,省紀委的領導就要出局了,危機就解除了一半!”
鄭一熊聽了,終於是放心了一點,但他又問:“接下去,我們是不是要去銷毀什麼關鍵證據?”
孫明前這個時候搖搖頭:“與其守,不如攻!一切都是因劉士森在撐著,隻要讓劉士森滾回華京,我們的危機全解。劉士森不是拿了千斤的黃金嗎?是時候讓華京紀委來調查一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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