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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程蔻背著蘇衍給程爸打了個電話探了探口風。
程爸歎了口氣，讓她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程蔻揣摩了半天，還是摸不準程爸的意思。
正好晚上蘇衍還留在雙子大廈加班，程蔻一個有些無聊。
天氣燥熱，沒什麼風，更是平添了幾分煩悶。
程蔻趴在欄杆上，提高音量喊道：“夏臨琛！”
夏臨琛剛洗完澡，聽到程蔻叫他的名字，擦著頭發走出來。
“乾嘛？”
“你去你那些女朋友家裡時，她們父母都什麼態度？”
夏臨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沒去過彆人家。”
他拿下白色的毛巾，一雙眼睛像是還沒散去水霧一樣，濕漉漉地閃著光，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
“再說，我也沒有很多女朋友。”
“真的？”程蔻狐疑地瞥他一眼，“那我看你朋友圈裡經常發的照片，好些美女呢……”
“一起合作的模特，要麼是工作人員，都是普通朋友。”夏臨琛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語畢便重新進入房間，等他再次折回時，毛巾從他的脖子上消失，手裡多了兩罐冒著涼氣的啤酒。
他遞給程蔻一罐：“喏，看你煩的。”
程蔻搖頭擺手一起用上，對酒類避之不及，苦悶著臉說道：“蘇衍不讓我喝。”
“嗬，看不出來，你還挺沒地位的。”夏臨琛絲毫不掩飾他的取笑之意，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掃了她的小腹一眼。
程蔻今天正好穿得寬鬆，根本看不出來是否依舊平坦。
他頓了頓，咽了咽口水，言語之間略帶緊張地問：“你們準備要孩子？”
“噗——”程蔻差點沒被嗆死，等她順好了氣，第一時間就瞪向語出驚人的始作俑者。
有些話她跟蘇衍說說，是情人間的溫存，但是被朋友，尤其是打小就知根知底對她了如指掌的青梅竹馬講出來，感覺臉麵上掛不住。
“你害羞什麼。”夏臨琛笑言，“快點生個女兒給我玩玩。”
“……”程蔻手指摩挲著欄杆，不服氣地問，“你怎麼就知道是女兒？”
夏臨琛挑眉，篤定地反問：“難不成蘇衍更喜歡兒子？”
“……他喜歡女兒啊。”
夏臨琛笑道：“這就是了。”
程蔻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啊？”
夏臨琛略微低頭，凝視了半響她的臉容，才眨眨眼睛。
“秘密。”
程蔻知道他這麼賣起關子的時候，就是打定主意不會說了。但就是更加好奇，不禁猜想起來，難道是蘇衍親口告訴他的？
一想到這個畫麵，程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夠可怕的，想象無能。
夏臨琛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彎起了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他不會告訴程蔻這個答案的，那是喜歡她多年的兩個男人無需言說的共識。
一個像你的女孩，加倍的你，加倍的寵愛，就像補償錯過的那些年一樣，這樣人生才會圓滿。
程蔻抓抓頭發，這才想起剛才的誤會，連忙解釋道：“上次我喝多了耍酒瘋，之後蘇衍就不準我喝酒了。”
“哦，這樣啊。”冰鎮的啤酒放在室外久了，易拉罐外緣沁出水珠，沾濕了他的指尖。他把給程蔻準備的另一罐放在一邊，捏這另一罐的罐身，食指勾起拉環。
“啪”地一聲，易拉罐應聲而開。
夏臨琛笑笑，仰頭灌下一大口，冰涼的酒液衝進喉部，再流進胃部，整個胸臆間都被這些液體所浸泡，溫度迅速降到冰點。
他覺得整個人都舒爽了幾分，這才問程蔻：“發愁什麼呢，說來聽聽，讓我也跟著高興高興。”
“怎麼說話呢。”程蔻揚手欲打，夏臨琛眼疾手快地躲過了，笑嘻嘻地向她求饒。
程蔻不再試圖對他施加暴力，扯了扯嘴角：“還是我爸媽那事唄。”
夏臨琛聽她說了程爸和宋青蕪不甚明確的態度，沉吟了一會兒，建議道：“信我不？我給你支個招，保準有用。”
程蔻將信將疑，但夏臨琛隻讓她寬心，和蘇衍商定好上門拜訪的日子後，再知會他一聲。
至於什麼辦法，夏臨琛不透底，推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上次是偶遇，這次算是正式見麵，蘇衍讓沈如準備了不少禮物，都堆在車的後備箱裡。
沈如雖然是個尚未婚嫁的姑娘，這事卻辦的妥當，肯定比他自己去弄要來得周全。
然後一切就緒，他在周六早上載著程蔻，來到她位於城東的家。
蘇衍雙手提滿東西，跟在程蔻身後，來回在有些年頭的樓梯間。
這裡承載了程蔻從出生到高中的一切，陪伴她長大。
她可能在某一個台階上摔過跤，磕到膝蓋手肘流了血，疼到哇哇大哭。
也可能充滿歡欣地連躍幾階跑回家，隻為像父母傳達自己的好心情。
這是他未觸及過的，來自過去的程蔻。
終於來到家門前，程蔻停下了動作，忐忑地回頭看了看蘇衍。
蘇衍笑著點頭，於是程蔻像得到了勇氣一樣，用力按下門鈴。
是宋青蕪來開的門，她仍然不夠熱情，不過比起上次見麵，已經好了很多。
程蔻心裡輕鬆了一些，半轉過身，悄悄對蘇衍吐了吐舌頭。
蘇衍眸中浮現出笑意，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頭頂。
再一轉眸視線和宋青蕪對上，他笑了一下，禮貌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
宋青蕪有些尷尬，彆開了頭，暗暗說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程爸也走過來，對蘇衍笑笑。
“程叔。”蘇衍對程爸點頭致意。
宋青蕪把這稱呼聽在耳裡，回頭虛瞪了一眼正溫和回應的程爸。
程蔻見到在客廳裡另外一個人時，著實嚇了一跳。
夏臨琛說有辦法，這就是辦法，簡直胡鬨。
不過程蔻仔細一琢磨，慢慢回過味來，不得不承認，夏臨琛胡鬨得——很有效果。
隻因沙發上坐著的是宋青蕪的好閨蜜，也就是夏臨琛的媽媽莊婉華。
夏臨琛就是吃準了她媽護短，不管怎樣都不能在外人麵前落蘇衍麵子。
不管她有沒有心接受蘇衍，他是程蔻帶回來的人，她不可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宋青蕪也沒料到莊婉華今天會不打招呼就過來了，開門時也有點詫異。
莊婉華也不細解釋自己的不請自來，隻是笑說碰巧早上有事來了這邊。
夏臨琛來拜托她的時候，莊婉華歎了口氣，確認道：“你沒問題？”
夏臨琛搖搖頭，對她笑笑：“媽，您就幫我這個忙吧。”
兒子是她生的，他什麼心思她自然看得出來，甚至早在夏臨琛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她比他更早明白過來一個事實——程蔻是不一樣的。
她與宋青蕪是好姐妹，不是沒起過親上加親的心思，然而她觀察了一段時間，程蔻是真的沒有注意到，看起來也沒什麼想法。
她就暫時壓住了這份心思，想等等再看，說不定隻是年紀太小，再長大一些，就會發生她所希望看見的事情。
那時她根本沒有想到，一貫聽話的兒子，會在高考前提出出國，並且一意孤行地說服了他的父親。
既然夏臨琛都做了決定，丈夫也同意了，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也就隨他喜歡。
她當時隻是單純地以為兒子想趁著年輕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卻沒想到一去十年，他很少回家，不關心家裡發生了什麼，似乎有心逃避。
隻是現在看來，除了自己家裡那點爛攤子，大概還有程蔻的原因吧。
說實話程蔻這個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沒有緣分做親人，但勝似親人，若今天她的出現，能幫助她得償所願的話，那她必然會為了她，按照夏臨琛的計劃，出現在好友家裡。
她未曾想過程蔻心儀的對象是蘇家的五少，坊間盛傳這位並不張揚的豪門公子，在這個略顯混亂的圈子裡，非常低調，輔佐父親和兄長，專注家族企業，從沒鬨過什麼花邊新聞。
今日一見，也確實如蘇家一貫傳統般的出色，一表人才，比起自己的兒子也不遑多讓。
甚至在其他方麵，要比夏臨琛還要優秀。
她想不通這一點，宋青蕪緣何不同意，才能讓這幾個年輕孩子大費周章，隻為換得她點頭。
從莊婉華的穿戴上，蘇衍就能看出她大概是什麼身份的人，但他不知道此人的確切身份，略微疑惑地看向程蔻。
程蔻壓低聲音，飛快地在他耳邊說道：“這是夏臨琛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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