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貴客至(1 / 1)

樊籠 卿隱 2100 字 22天前

蘇傾近來極少見到宋毅的人影,也不知他是忙還是其他,這整個月下來,踏足她這的次數屈指可數。期間便是寥寥幾次過來,也都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彼時她院裡早已落了鎖,人早已睡得昏沉。

他來的匆匆,要的也急,往往等不及褪去身上官袍,便一把拉開床帳,迫不及待的抬腿入了床榻。在她神誌模糊尚未清醒三分時,他那廂便已掀了薄衾,褪了她褻褲,不過三兩下揉搓後,尚等不及她適應,便長驅直入,肆意逞凶。

這時候的他是沒有多少耐心的,饒是聽了她於身下難受的悶聲痛哼,他亦不會減少半分力度,隻會粗喘著讓她且忍耐幾分。

唯一慶幸的是這時候的他似乎沒多少功夫做其他花樣,全程大概都一個姿勢下來,且每每都是一次過後就會抽身離開,倒也令人能勉強忍住。

今夜亦如前幾次般,宋毅夜半而來,要的急,又凶。隻是做過之後,他卻並未像往常一般抽身離開,反而詢問了番後院兩姨娘的事。

蘇傾正閉眸急促的喘息著,聽到他問到兩姨娘的事,便也沒隱瞞,待氣息稍緩,就解釋說她們二人近些時日倒是常來她這院裡串門。

宋毅見她閉眸喘息甚是虛弱的模樣,忍不住抬手去撫了撫她濡濕的鬢角,低聲道:“你若是不喜她們擾了清淨,下次亂棍打出去便罷,不必顧忌爺這。”

蘇傾呼吸微頓了會,隻輕言細語的道了聲並未打擾,便不再說了。

宋毅在她麵上看了會,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意味深長的笑道:“嬌嬌難道就不吃味?她們二人旁的且不提,撩郎君的手段可不在話下,比你這沒甚情趣的粗鄙小奴婢強過諸多。如今日日在你院裡彈琴歌舞的,這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嬌嬌就不擔心爺上了她們的鉤子,冷了你去?”

蘇傾怔了,她懷疑自己剛才似乎並沒聽懂他說的什麼。

見她似乎嚇懵的模樣,宋毅卻愉悅的笑了起來,俯身輕拍了拍她微涼的臉頰:“小可憐,爺逗你呢。”說著,又大笑著起了身,擦身後立在床榻間整理衣物。

一切拾掇妥當了後,臨去前,他又回過頭低聲道:“彆聽她們編排什麼,莫要傻。”頓了瞬,又有些意味深長道:“你跟她們是不一樣的。”

宋毅離去好一會,蘇傾都睜著雙眼盯著昏暗中的床帳發呆,直待彩玉小聲提醒她該吃藥了,她方漸漸回了神。

一大碗藏紅花湯藥轉眼見了底。

蘇傾就勢含過彩玉遞來的蜜餞,慢慢咬著吃下。

哪裡不一樣呢?可是她喝藥的碗比旁人來的更大些?還是對她的壓迫來的比旁人更深厚一些?

蘇傾垂眸低歎,當真是,好可笑。

金秋九月,天兒涼爽了許多。樹上的葉子開始稀疏,可掛的果實卻異常豐碩,這失去與收獲並存的季節,更像是生命輪轉的考驗。

月娥和雲舒兩位姨娘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每日來她院裡報道,就像是做功課一般,每日定時定點甚是有規律。

直到九月裡的某一日,宋毅冷不丁的在這大白日的踏足了她這院子,正巧跟兩位沉浸在詩詞歌舞中的兩位姨娘碰了個正麵,這才令她們二人驚了起來。

蘇傾亦有詫異。但她詫異的並非是宋毅的到來,而是兩位姨娘的反應。

那月姨娘是驚中帶喜又帶怨,嬌媚的眼兒含情脈脈的直往宋毅的臉上勾,有情誼有埋怨亦有隱約的期待。

而那雲姨娘的反應簡直是出乎蘇傾的意料了。以往她偶爾幾次見那雲姨娘彈琴時,總是流露出一副盼郎深切的羞怯模樣,還以為盼的是宋毅……可待見了那雲姨娘見著他後,卻是一副驚中帶恐又帶懼,死垂著腦袋恨不得鑽入地下三尺的模樣,蘇傾便知道她之前猜錯了。

蘇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忍不住的去打量那倉皇失措的雲姨娘,可沒等她細想出其間關鍵,猛一個不妨天旋地轉,卻是被那宋毅驟然打橫抱起。之後抬手按了她腦袋強令她埋首於他頸間,他沉聲道了聲出去,隨即便抱著人轉身疾步入了裡間。

月娥和雲舒倉皇離開。

之後那二人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受了驚嚇,此後就沒再踏入她院子半步。

九月中旬的時候,督府迎來了打京城來的兩位貴客。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新上任的兩淮鹽運使及其屬官,胡馬庸和王永繼。

督府大門朝兩側敞開,宋毅著一身藏藍色織著錦雞妝花緞補子的正二品官服,帶著蘇州城內大小官員一道,親自出門相迎。

相互寒暄一番後,宋毅笑著請他們二人入府,道是早已替他們準備好了接風洗塵宴,隻待他們二人快快入座。

胡馬庸抖了抖身上織著孔雀補子的從三品官服,抬手捋著八字胡須,邁著官步,頗為誌滿意得的進了督府衙門。

王永繼於他身後亦步亦趨,倒是不似胡馬庸趾那般高氣昂,反倒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席宴設在二堂院落的主殿。

主賓落座。

宋毅拍拍手,端著托盤的奴仆們魚貫而入。

待給每桌大人都上完菜後,皆弓著身子悄無聲息的退下。

而後又有長相水靈的丫鬟分兩列垂首而入,依次在每個官員的身側停下,而後款款跪坐一旁,替身旁官員斟酒布菜。

身旁的丫頭身上又香,身段瞧著又軟,胡馬庸覺得心裡有些癢癢的。可他麵上卻沒表現出來,也壓製著不讓自個的眼睛往旁邊瞅,努力做出一副官老爺的端莊模樣。畢竟他卻雖好色,卻也拎得清場合。

宋毅的目光打胡馬庸臉上一掃而過。

酒過三巡之後,席宴中的氣氛熱鬨起來,眾官員與這兩位新上任的官員也熟稔了幾分。亦有那些個善於鑽營者,借著酒勁趨步到胡馬庸跟前敬酒,套近乎。而胡馬庸一朝得意,對旁人的恭維那是受用的很,自然是來者不拒,喝的是紅光滿麵。

這時,一群妙齡歌伶舞姬打殿外款款移步而來,淙淙的琴音一起,舞姬們便水袖一甩,翩翩起舞,舞姿曼妙非常。

胡馬庸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兩隻色眼直勾勾的往那水靈靈的臉蛋以及那些個妖嬈身段瞅去,見那舞姬身段柔軟的竟能舞出各種姿勢,想著按照慣例主人家豢養的這些個歌伶舞姬們大抵都是為貴客準備的,一時間不由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在座的官員見他模樣,大都心知肚明。官場上沒有所謂的耳目閉塞者,這位胡大人是個什麼性子,便是他們這些個遠離京城數千裡外的地方官們,也大抵都聽說了幾分。

沒想搭九皇子這根枝兒的,自然對其嗤之以鼻,這種酒囊飯袋除了靠裙帶關係,皆一無是處,著實令人不齒。可想著搭九皇子這條線的,心裡頭可就琢磨開來,日後少不得要投其所好才行。

近些年來九皇子聲勢日顯,隱約有壓過皇太孫的趨向,若將來真是這位榮登大寶……這位胡大人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國舅爺了。

酉時過後,酒席散儘,賓主儘歡。

因與上任鹽運使交接職務需一段時日,所以這段時日胡馬庸他們暫不會揚州,而是暫留蘇州城府。

宋毅便在督府廨舍令人安排好院子,以供他們下榻。

胡馬庸二人被軟轎抬到督府廨舍不久後,福祿就領著兩個姿色頗佳的舞姬進了他們院,說是送兩奴婢來伺候兩位大人的。

胡馬庸的兩隻眼睛都快眯成了條線。

往那正拘謹站著的王永繼臉上看了眼,胡馬庸哼了聲。這王家三郎一路上跟他說儘了宋督憲的壞話,說什麼他麵慈心奸,還說什麼隻怕他不會與九皇子同謀。這話彆說他不信,九皇子也不信著哩。他不上九皇子這船,上誰的?皇太孫的?

胡馬庸簡直要桀桀笑起來。若將來真是皇太孫登位,恐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宋製憲。除非宋製憲是腦袋被狗啃了,否則又豈會自尋死路?

入夜,福祿小聲向宋毅稟報著廨舍那廂的情況。

聽那王永繼隱晦的向那些個奴仆打聽他府上的情況,宋毅眸光沉了下,而後冷笑了聲。怕那廂最想打聽的是他後院的情況罷。

“令後院的守防鬆動些。”宋毅道:“他要機會,爺便成全他。”

這日,蘇傾從府外回來後,便見那月姨娘竟在她屋裡候著了。隻是有點奇怪的是,這回那從來與她形影不離的雲姨娘卻沒有跟過來。

也就是稍有奇怪。收回了目光,蘇傾依舊徑直往裡屋而去。

隻是這回,那月姨娘卻快她一步擋在了她身前。

彩玉彩霞嚇了一跳,繼而緊繃了身子死盯著月娥,嚴陣以待。

月娥有些不自在,小聲道:“可否陪我坐會?”見蘇傾沉默不語,不由又急道:“一會就成,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聲音裡似有祈求之意。

蘇傾頓了會後就旋身至案前,坐下。

彩霞急的欲開口勸說什麼,被彩玉扯了袖子製止住。

月娥微鬆了口氣,抿了抿唇,小步至蘇傾旁邊的位置拉了椅子坐下。

兩人坐下後,竟是有小段時間的無言以對。隻是各自喝著各自的茶,或抬頭看窗外,或低頭兀自凝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長時間一段沉默後,月娥到底悠悠開了口:“之前我這心裡頭還七上八下亂的要死,也不知為何,到你這裡,隨你坐上這麼一會,反倒漸漸平靜了下來。”

蘇傾沒有說話,隻喝著茶,抬眼默默看著窗外的金秋景致。

月娥抬頭看了蘇傾一眼,而後似自嘲的笑道:“說起來也怪,明明每回來這你都是個冷臉子模樣,可我愈發覺得在你這心裡頭踏實,也不知是什麼怪病。”

可能也沒期待著那廂會回答她,這般兀自說完後,她又低頭喝了會茶。再抬頭時,依舊是看著蘇傾,放柔了聲音道:“能不能令人拿些點心來?這會腹中有些饑轆了。”

蘇傾慢慢飲儘了杯中茶,然後輕聲令道:“你們二人且先下去罷。”

彩玉彩霞二人臉色大變。

蘇傾道:“退下罷。”

二人警惕的往那月姨娘那邊掃去,似乎沒見著她那廂帶著什麼凶器,這方依言退下。

直待見那兩奴婢退到了屋門外,月娥才僵硬的抬頭看著蘇傾,咬著唇猶豫半晌,似難以啟齒又似難以下定決心,好一會都沒吐出半個字來。

蘇傾沒看她,依舊是將目光放向了窗外。

月娥一咬牙,身子朝蘇傾的方向略傾,咬著極小的氣聲快速的在她耳畔問了句。

蘇傾怔住了。而後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看向她。

月娥這次沒有回避,與蘇傾對視,隻是握緊的拳頭緊繃的臉色以及額上騰騰冒出的細汗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蘇傾慢慢移開了目光,低眸失神的看著案麵上的茶具。

在月娥失望至極以為那廂不會有任何答複時,卻聽得一陣極小卻極平靜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入夜後,可去院前栽種的美人蕉下看看。”說著,便撐了案麵,起身往屋裡走去。

月娥怔了下,然後長鬆了口氣。

離去前,她對屋外候著的兩個奴婢低聲囑咐了句,然後快步離去。

本是對月娥敵意滿滿的彩玉彩霞,聽完此話之後,先是呆住,然後倒吸了口氣,甚是驚慌驚恐。

京城來的那貴客……好……好人婦?

不由慌亂往那廨舍的方向看去,廨舍可離後院不算太遠,這要是一個不甚給碰上了……他們姑娘若有名有份的還好說,想來他人不敢亂來,可關鍵是沒有啊,她們姑娘說得好聽是主子,可歸根結底還是個奴婢身子。

若給碰上了……彩玉彩霞齊齊打了個寒顫。大戶人家裡頭的侍妾都可以拿來招待賓客,更遑論是個沒名分的奴婢?

若是被旁人染了指,日後姑娘處境……隻怕會被大人棄若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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