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寶珠來(1 / 1)

樊籠 卿隱 1715 字 22天前

因隔著屋門,裡頭動靜聽得不甚清楚,隻隱約聽得裡頭姑娘似乎悲憤的怒叱了句,具體說的什麼彩玉她們沒聽清,可‘狗官’二字卻清清楚楚的砸在她們耳中。

她們二人不免心驚肉跳。正惶惶惴惴之際,卻冷不丁聽到裡頭大人幾聲大笑,似又說笑了幾句什麼,之後屋內便是窸窸窣窣的一些聲音。

聽得大人似乎並未動怒,彩玉彩霞方長長呼了口氣,剛才刹那間冰冷起來的手腳這才稍稍回了些溫度。

福祿亦詫異了下。他還真沒想到,他們爺竟能容忍那荷香姑娘這般的忤逆,倒是十分稀罕了。

沒過多時,裡麵床榻搖晃的吱呀聲就傳了出來。隱約傳來的還有他們大人粗喘著喚著幾聲什麼嬌嬌,心肝兒,肉的,夾雜著姑娘似被衝撞的支離破碎的哭罵聲,聽得人臉紅心跳。

彩玉彩霞紅著臉垂了頭。自打來督府伺候姑娘,從來見著大人都是一副沉肅威嚴,不苟言笑的酷厲模樣,何曾料到大人這般作風的時候?更何況以往屋內大概是不怎麼有動靜的傳來的,她們姑娘全程似乎在強忍著不出聲,而大人更是不必說,似乎嫌多說一字都嫌煩,因而往日便也隻能大概聽得些床榻搖晃的聲音。

如今乍然聽到裡頭令人臉紅耳熱的動靜,著實令她們有些不自在。

福祿拿眼掃了她們一眼,便揮揮手令她們去外屋大門處候著。

彩玉彩霞如釋重負。

待躬身垂首輕著腳步來到屋外後,聽不到裡頭動靜了,兩人臉上的熱意方慢慢消散了。可這會子想起自己剛才不堪的表現,不由又暗恨自個上不得台麵了,在福管家麵前丟了這麼大個臉子。

兩人不免又羞臊起來。暗下決心下次斷不可這般沒臉,以後指不定這樣的時候多著呢,這般下去豈不是丟儘了她們姑娘的臉麵?瞧那福管家就麵不改色的,她們日後得學著些。

若知道她們內心所想,福祿隻怕會嗤笑聲,他們爺在紫禁城走馬章台那會,多激狂的動靜他都聽過,這些個算什麼。

不過他還是略有些詫異的。近些年來他們爺多有克製遏抑,倒是鮮少有這般恣肆的時候,如今看來,爺待這荷香姑娘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一回事了,宋毅頗為滿足的喟歎了聲,之後便從她濡濕的身子上緩緩抽了身。

蘇傾細細的貝齒死死咬著唇,含淚的眸子怒恨的盯著他,一副恨不得能吃肉啖血的模樣。

宋毅見身下嬌兒美眸含淚,偏又咬牙死忍著不肯在他麵前落淚,一副孱弱又倔強的清韌模樣,讓他剛稍些平複的心又有些癢了。

笑了笑,本已起身下榻的他便又重新入了榻。

蘇傾又急又怒又恐,手抓著身下被褥強自撐起此刻酸軟無力的身子,便要倉皇躲避。

結果可想而知。

不消幾個來回,蘇傾就被他重新捉入身下。

被動承受著,她的聲音都在打著顫:“你這欺男霸女的狗官!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宋毅粗喘著:“嬌嬌此話當真入耳,狗官若不欺男霸女,還配叫狗官?”

似沒料到他這般無恥,蘇傾不由怒目圓睜,簡直要氣昏了頭,下一刻揮著雙手胡亂衝他拍打過去。

輕而易舉的捉過她的雙手擎於她頭頂,宋毅動作激狂了幾分,嘴裡卻低聲安哄著:“嬌嬌莫急,要什麼爺都給你。”

蘇傾斷斷續續哭罵:“狗官……無恥……至極!”

“對對,是狗官。”宋毅笑道,亦覺得此刻那粉麵含怒,美眸含淚又含恨的不屈模樣,真是既柔媚又清絕,偏又幾些無力反抗的孱弱,勾的他半邊身子都酥了。

宋毅想,往日還嫌她較勁擰巴,嫌她頗不識趣。如今瞧來,這股子擰勁帶到床笫之間,還真是頗有幾分帶勁,倒是令他有幾分食髓知味了。

他還當真是愛極了這滋味。

遂抬手撫了撫她濡濕的臉頰,他頗為疼惜的喟歎:“來嬌嬌,本狗官疼你。快讓本狗官檢查檢查,嬌嬌的身子這些時日可有消瘦?”

蘇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微腫的唇瓣顫抖的蠕動著,似乎想要再出口怒罵些什麼,可最終卻狠狠咬了牙緊抿了唇不吐半字,也似認命了般閉了眼撇過臉,一副見他半眼都嫌的模樣。

宋毅見她又一副咬緊牙關兀自強忍的模樣,不由低低笑了。不急,他有的是法子磨她。

外頭候著的福祿搓了搓耳朵,悄無聲息的朝外走了幾步,待覺得裡頭聲音遠些了,方再次停住。

不知不覺,日頭已落,天已擦黑。

誰也沒料到今個他們大人竟纏膩了這麼久,大概有大半日的光景了。待大人再次出來,已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

宋毅單手攏了攏襟口,便略微一低頭出了屋子。福祿緊步跟隨,雙手也麻利的在他們爺身後小心撣了撣衣裳的褶皺,撫平折痕。

走到屋外時宋毅停了下來。他側目大概掃了眼一旁垂首跪下的奴仆,見她們手裡端著些湯湯藥藥的,神色微頓。

“怎麼不見膳食?”

雖他們大人的聲色低啞,帶了些□□未消的慵懶,衝淡了些素日的威嚴,可跪地的奴婢們自然聽得出其中不虞的意味,哪裡敢大意半分,忙開口解釋著。

“回大人的話,姑娘她素日食的少,晚膳尤甚,從來都是堪堪吃了碗補品便再吃不下其他,因而姑娘囑咐奴婢們就不必再準備其他。”

宋毅微皺了眉,片刻方道:“一會去吩咐膳房做些她愛吃的過來,你們幾個務必看著她吃下些,之後再伺候她睡下。”

彩玉彩霞忙應是。

待到他們大人終於離去,院裡的奴仆方敢起身。

大人囑咐的事自然是不敢懈怠,彩玉趕忙吩咐彩霞親自去膳房跑一趟,讓膳房廚子做些軟糯的各色點心,彩霞不敢耽擱,當即拔腿就往膳房的方向奔去。

彩玉則一邊忙不迭的吩咐人抬了熱水進來,一邊端著湯藥補品進了裡屋,伺候著她們姑娘吃下。

她們姑娘似累的很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便是舀了湯藥喂她吃下,她都不甚有意識。

待伺候她們姑娘吃下了湯藥補品,又伺候著梳洗罷,這時候彩霞已小心端著各色精致的點心進了屋。

蘇傾疲憊的擺擺手,昏沉的閉了眼。

“姑娘……”彩玉為難的喚了聲,囁嚅道:“姑娘,大人心疼您身子,吩咐奴婢們務必看著您吃下些。”

本已昏沉模樣的蘇傾,乍然一聽那兩字,頓時睜了眼,渾身顫著,唇瓣哆嗦的吐了兩字。

彩玉彩霞悚然一驚,然後下意識的往屋門外緊張的看了看。

待回頭見她們姑娘又閉了眼昏沉睡去,兩人皆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

恐怕數遍整個蘇州城府,甚至整個兩江三省,也就她們家姑娘敢喚大人‘狗官’二字了。

也知她們姑娘此會累極倦極又對大人懷著憤意,隻怕也不會吃下這點心,便也隻能服侍著她躺下,拉好床帳後就悄然退了下。

翌日,宋毅在壽春廳陪著老太太和寶珠吃過午膳後,便欲起身回督府處理公務。寶珠嫌成日待在家中無趣,也吵著鬨著的要隨他一道去督府賞玩一番。宋毅拗不過,便也隻能依了她。

“大哥醜話可得說在前頭,督府多處院子尚在修繕中,好些個物件也都未添置,便是亭台樓榭也少得可憐,各種景觀比咱府上可差得遠了。你可不要失望的哭鼻子。”

聽得她大哥這般打趣,寶珠撅著小嘴不滿道:“大哥憑的看不起人,哪個就哭鼻子了?寶珠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娃娃。”

“哦?”宋毅挑眉:“難道是大哥記差了?怎麼記得前年某個大小姐生辰日時,因水路運來的生辰禮晚到了些,這大小姐誤以為是旁人將她生辰給忘了去,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寶珠捂臉跺腳:“哎呀,誰知道大哥說的是哪個!不聽不聽!”

宋毅哈哈大笑起來。

老太太笑道:“行啦,再說下去咱家小寶珠臉蛋可就要熟炸了去。快去吧,這會子都午時了,若再耽擱些,等寶珠從你府上回來天可就擦黑了。”

宋毅便笑著應下。

吩咐福祿準備了頂暖轎來,寶珠頗有些嫌棄,這大暖天的還用暖轎,又不輕便又不漂亮雅致。可麵對那說一不二的大哥,便隻能將滿腹牢騷壓在心裡,哼了聲後,擰身上了暖轎。

宋毅輕笑了下,翻身上馬,趨馬在暖轎前。

不消兩刻鐘的功夫,一行人到了督府門前。

守衛忙開了正門,宋毅趨馬入內,後麵轎夫則小心抬著暖轎,步履穩健的緊隨其後。

下了轎,宋毅便陪著寶珠在督府四處逛逛,大概說下督府構造,布局以及還要添置的一些物件等。

說到後院還需修繕的幾處院落時,宋毅道:“現在布局尚未完善,待一切都修繕妥當了,便可接你跟娘過來小住了。”

這會在前院逛了這些會,寶珠便有些意興闌珊了,督府地方大是大些,可放眼觀去都冷冰冰的,就跟那衙門大院似的,好生無趣。而且瞧著也沒多少人氣,感覺怪無聊的,還不如待在自個府上呢,好歹還能跟丫頭們說些話。

瞧著寶珠那不甚感興趣的模樣,宋毅挑眉:“怎麼,才剛來不一會,就覺的甚是無趣了?可是後悔的要哭鼻子?”

寶珠猛地一抬下巴:“誰說無趣了?我,我覺得好玩著呢。”

宋毅剛欲再打趣兩句,卻見她此刻眼睛一亮,甚是歡快道:“對了,大哥,荷香這丫頭不是在你府上嗎?記得她可會講故事啦。我這就找她說話去!”

宋毅有瞬間的遲疑,而後笑著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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