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顏走進禦書房,不卑不亢地行禮。
“參見皇上。”
劉士良瞧了眼皇後,她氣色很好,看起來不像是身子不適,但那眼神比以往更加清冷,透著股難以親近的冷漠。
蕭煜從奏折中抽身,抬眼瞧著她,問。
“何事。”
“皇上,臣妾想歸家省親。”
既已懷疑喬墨便是那神秘人,她便要去查證。
一來,沒有實證,沒人會信她。
二來,和喬墨十多年的情意,不想冤枉了她。
繼續待在皇宮,毫無意義。
鳳九顏垂下眼眸,等著蕭煜的回答。
而男人審視著她,威嚴的語氣不容違抗。
“你是皇後,不可擅離皇宮。若思念雙親,讓他們入宮便是。”
鳳九顏心下一沉。
她本計劃借著出宮省親,金蟬脫殼,不再回來。
沒想到蕭煜如此嚴苛。
繼續請求,隻會平白惹得蕭煜懷疑。不妥。
若無法正當離宮,那便隻能劍走偏鋒,想彆的非常之法。
“皇上所言有理,臣妾告退。”
劉士良始料未及。
皇後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難得來見皇上,怎麼也不多說幾句話?
蕭煜的目光鎖著她背影,隨後沉聲吩咐陳吉。
“盯緊永和宮。”
突然想回家省親?皇後不太對勁
陳吉拱手領命:“是!”
孝嫻宮內。
寧妃給慕容嬋的畫題了字,後者對著那字讚不絕口。
末了又道。
“‘青青河畔草,鬱鬱宮牆柳。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夫妻舉案齊眉,本是尋常事,於宮中女子,卻隻能以詩寄情。
“畢竟這宮裡,隻有皇後才是皇上的妻。”
說話間,她的眼神含著一抹感同身受的缺憾。
寧妃否認道。
“本宮隻是根據你的畫隨手寫的詩句,靜貴人,你想得太多了。”
慕容嬋一副為她不值的樣子。
“寧妃姐姐,有句話,嬪妾藏在心中許久了。
“論才情、論家世,您比誰都有資格成為皇上的妻......”
寧妃眸光一怔。
“你,你在胡說什麼!”
慕容嬋輕握住她的手,放輕了聲音,但語氣尤為堅定。
“嬪妾替姐姐難過。
“當今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先皇給他定的皇子妃,分明是姐姐......”
“住口!”
寧妃反應甚大,忙甩開她的手,視線打量著她。
這慕容嬋到底想乾什麼!
攛掇著她去爭皇後之位?
慕容嬋滿臉真誠,且溫柔。
“嬪妾是真心為姐姐著想的。皇後自從祈福歸來,身子一直不爽利,是姐姐您在代行皇後職權,您的才能,各宮姐妹們有目共睹。
“隻可惜......”
她故意話說一半。
寧妃果然感興趣地追問:“可惜什麼?”
慕容嬋輕撫寧妃方才題的詩句,幽幽地道。
“可惜皇上看不到姐姐的好。”
寧妃一把抓起慕容嬋的手,眼神傲慢。
“你一直在挑撥本宮!就不怕本宮告訴皇後?”
慕容嬋兀自發笑。
寧妃與皇後,注定勢如水火。
她溫和淡定,“姐姐,嬪妾一心為您籌劃,想幫您得到原屬於您的一切,卻不想姐姐如此大度,能眼看著她人霸占自己的位置......”
寧妃不屑地冷笑。
“你籌劃什麼?慕容嬋,你自己也就是個貴人,能幫本宮什麼!”
慕容嬋察人入微,從寧妃眼中瞧出一絲期待。
隨即,她靠近寧妃,用僅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中秋宴,姐姐可以這樣......”
寧妃聽著,眼中露出幾許光亮。
中秋佳節將至,繼將軍宴後,宮中又要迎來中秋宴。
不過區彆在於,這中秋宴相當於尋常人家的家宴,參加者皆為皇室中人,不像將軍宴那麼大陣仗。
寧妃因著籌辦將軍宴有經驗,被太後舉薦,協助皇後操辦中秋宴。
鳳九顏則心係離宮一事。
清晨,她在內殿練易筋經,以保持身體的力量和柔韌性。
蓮霜端著盆熱水進殿,與她說起前朝的新鮮事兒。
“娘娘,聽說皇上要封慕容傑做萬戶侯了!”
慕容傑是慕容嬋的兄長,一榮俱榮。
鳳九顏放下高舉的腿,呼吸綿長,麵不改色。
蓮霜著急起來。
“娘娘,如果不是那位喬墨姑娘,那萬戶侯的位置本該是您的。
“您就一點不在乎嗎?”
話音一落,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低頭賠罪。
“娘娘,奴婢又多嘴了!奴婢自己掌嘴!”
如今這孟少將軍變成了南齊第一女將軍——孟喬墨,娘娘就算將來能回北境,也做不成孟少將軍,也無緣於萬戶侯。
她怎麼就忘了這茬呢!
鳳九顏抓住她手腕,阻止了落向她自己的巴掌。
“我說要罰你了嗎?”
蓮霜癟了癟嘴,“娘娘......”
鳳九顏拿起乾淨麵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平靜如常地吩咐。
“中秋宴的名冊擬好了,一會兒你送去給太後過目,太後若無異議,再送去萬壽宮。”
“是,娘娘!”
而此時,慕容嬋就在萬壽宮。
太皇太後臉上皺紋橫起,語調上揚。
“讓廢太子回來參加中秋宴?嬋兒,你怎會想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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