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
鳳夫人坐在暖閣裡,門窗緊閉,殿內焚著香,熏得她雙眼很難睜開,呼吸也有些受阻。
貴妃突然召她入宮,說有事請教。
結果卻把她單獨安排在暖閣裡,還讓人在殿內各處點上熏香,美其名曰,能夠提神醒腦,有益氣之效。
可她聞著,分明是劣質香料。
一個時辰了,殿內煙氣繚繞。
鳳夫人著實被熏得受不住。
她自己動手開窗,窗戶紋絲不動,像是被人從外麵鎖上了。
緊接著她又走到門邊。
推門。
門也不動。
她心中不安。
莫不是被困在這兒了!
鳳夫人後背直冒冷汗。
貴妃這是想做什麼?
“咳咳......”
那熏香的氣味散不開,猶如火場裡的煙霧,令人喘不過氣。
鳳夫人臉色發青。
她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喉嚨嗆得很,眼睛泛出淚,一時間頭暈目眩。
啪啪!
她抬手拍打門,顧不上貴婦人的儀態,衝外麵喊。
“有人嗎......開,開門......”
距離暖閣不遠的內殿。
春禾正伺候著貴妃梳妝。
一名太監跑進來稟告。
“娘娘,那鳳夫人拍門,要出來。好像是遭不住了......”
暖閣裡點了好幾個香爐,還都是那種最劣質的香料,門窗又都關著,連身體康健的壯漢都受不住。
貴妃仿若未聞,冷眼盯著銅鏡裡的自己。
她臉上多出的傷疤,十分醜陋。
雖說用藥幾個月就能痊愈,但這段時間,她根本無法外出見人,即便再過些時候,掉痂了,她還得塗抹厚厚的脂粉,才能遮蓋那疤痕。
這一切都是鳳薇薔害的!
都是那該死的馬球賽!
春禾試探著提醒。
“娘娘,那鳳夫人給您撒氣是再合適不過的,可她到底是皇後的母親,若是萬一......”
貴妃唇角揚起,透著幾分慵懶傲慢。
“本宮好心給她熏香提神,難不成是在害她?
“皇後知道了,也該感激本宮。
“行了,多大點事兒?也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本宮梳妝好了,讓鳳夫人進來吧。”
不一會兒,鳳夫人被領到貴妃麵前。
後者坐在主位上,臉上戴著麵紗,用以遮擋傷痕。
鳳夫人剛從那滿屋子的熏香中緩過來,喉嚨發乾。
“參見貴妃娘娘......”
貴妃沒有讓人賜座,眼中覆著濃濃深意,將鳳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若是本宮沒記錯,你除了一個女兒,還有個兒子。望女成鳳,望子成龍。如今你那女兒成了皇後,兒子呢?”
鳳夫人的神情沉重起來。
“有勞貴妃娘娘掛心,但犬子......犬子不堪重用。”
貴妃的眼睛裡填滿笑意。
那笑裡摻雜著陰毒。
“的確是不堪重用。
“當初皇上器重他,命他帶兵押送賑災糧,他卻丟了糧,還害得手下全都死於匪寇之手。
“出事後,夫人好像還求過本宮,對嗎?”
鳳夫人半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
“是。那次,多虧娘娘於聖前美言,犬子才保住了一條命。”
但鳳家沒白白承這個情,名下值錢的鋪子、田產,連同她的嫁妝,全都給了貴妃。
他們早已不欠貴妃什麼,反倒是貴妃......害了她的女兒薇薔!
鳳夫人用理智壓著恨,臉色蒼白。
砰!
貴妃突然將手邊的茶盞摔了。
隨即她瞧著鳳夫人,語氣陰涼地道。
“原來你還記得啊?
“如果不是本宮,你那大兒子早死了!
“如何還能翻得了身,聽說他現在倒好,進了皇城守衛司,當了個九品的左領。不出幾年,怕是能做到三品守尉了!
“這也難怪,你們不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是嗎!”
鳳夫人沉默忍受,不欲爭辯。
她也爭不過貴妃。
內殿沒有旁人,貴妃冷聲嗬斥。
“告訴你的女兒,不是她的,彆妄想!
“就算本宮動不了她這個皇後,但,想要弄死你們鳳家其他人,比如你的兒子,那可是易如反掌!
“隻要本宮一句話,皇城司裡有的是人找他麻煩,明白嗎!”
鳳夫人在意兒子,忍著屈辱點頭。
“是,臣婦記下了。”
這時,外頭響起急促的稟告聲。
“娘娘,皇後娘娘帶著侍衛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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