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調戲,草包和大才(1 / 1)

旁若無人。

盧珊兒怒極而笑,然後嫣然問道:“不知蔣公子在家讀什麼書。”

“讀書?”蔣慶之回身,仔細想了想,“好像我許久未曾讀書了。”

孫重樓若是在現場,定然要腹誹少爺撒謊……你昨晚不就看書來著,還喃喃有詞,說什麼……這裡描述的動作精妙無比,可對女人的聲音描述卻過於單調。

孫重樓過後看了一眼那卷書,隻看到繡像一幅,竟然是妖精打架。

是個草包!

盧珊兒心中輕蔑,微笑道:“公子乃是皇親,不過陛下深居西苑修道,京城居,大不易。公子該沉下心來做學問才是。”

——你無禮我不和你計較,不過姐姐今日教你個乖:這是京城,不是蘇州府那等小地方。你初來乍到,就該夾起尾巴做人。

“哦。”蔣慶之不置可否,仿佛沒聽懂。

看來,是個書呆子。

盧珊兒心中冷笑,眼神淡漠,“少出門,才是福氣。”

這話的暗示味道很濃鬱:就你這等沒根底的土包子,也配和我談論親事?你還是沒事兒就縮在府中避禍罷了。興許還能活久些。

這位擺出了天之嬌女的姿態,微微昂首,白皙的脖子倒也賞心悅目。

蔣慶之乾咳一聲,“多謝指教。”

這人,倒也乖覺。

盧珊兒突然覺得意趣索然,擺擺手,“你好自為之吧!對了,若是有人問今日之事……”

不過接觸了一會兒,盧珊兒就給蔣慶之貼上了幾個標簽:土包子,暴發戶,沒見識,膽小如鼠,最後是體弱多病。

唯一的優點是俊美。

可盧珊兒是誰?

發誓非大才不嫁的天之嬌女。

俊美,那隻是標配之一。

“我與姑娘相談甚歡。”蔣慶之看著眉眼通透。

“你知道就好。”

姑娘擺擺手,“記住,咱們無緣。”

做我的夫婿,你不配!

“好說。”

蔣慶之一臉好脾氣。

“走了。”

後會無期!

盧珊兒眸色冷淡,但還記得福身,隨即拍拍手,幾個侍女進來,簇擁著她走了。

換個少年,定然會覺得今日頗為屈辱。可蔣慶之這等老鬼卻覺得很有趣。他甚至在盧珊兒走後捧腹大笑。

一個腹黑的老鬼,裝作是嫩草,就這麼裝傻看著一個少女的把戲。這和調戲沒什麼區彆。

盧珊兒回到家中,母親王氏問如何。

“那人是個草包。”盧珊兒不掩飾鄙夷的態度。

王氏嗔道:“那是娘娘為你看中的少年俊彥……”

“娘!”盧珊兒跺腳,“那人病弱不堪,且呆若木雞,膽小如鼠……”

“果真?”

蔣慶之在南邊鼓動陳霸和張茂擊敗倭寇的事兒,隻在小範圍傳播。這等婦人自然不知曉。

盧珊兒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了蔣慶之今日的表現,王氏歎道:“罷了,回頭我進宮和娘娘說說。”

“最好不過了。”盧珊兒鬆了一口氣。

“對了。”王氏笑道:“你曆來喜詩詞,先前有人進宮,聽到了一首詩,還向我顯擺來著。”

“什麼什麼?”盧珊兒兩眼放光問道。

“娘,你快說嘛!”見王氏賣關子,盧珊兒搖著她的胳膊撒嬌。

“再搖,我這把骨頭都散了。”王氏顯然很享受女兒的撒嬌,笑吟吟的吟誦道:

“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吟誦完畢,王氏笑吟吟問,“如何?”

盧珊兒仔細咀嚼著這首詩,讚道:“自然有趣,渾若天成。可為近十年最出色的一首詩。”

她抬眸,眼睛發亮,“娘,這是誰作的詩?此人大才!”

王氏搖頭,“那人也不知。不過是在宮中聽聞,多半是某位名士吧!”

高官亦是名士,這是有明一朝的特點。比如說徐階等人,後來的水太涼的錢謙益等人皆是如此。

盧珊兒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這首詩鄭而重之的抄錄下來,仔細研讀,隻覺得口齒噙香。

“恨不能與此人相對而坐,談論詩詞。”

有心腹侍女笑著問:“二娘子,那個蔣公子如何?”

之間盧珊兒眯眼嘲諷道:“草包一個!”

……

“慶之有才!”

宮中,嘉靖帝盤腿打坐,對黃錦說道:“朕倒是忘了,青詞須得數十年打磨功夫。慶之年少,閱曆不夠,打磨不夠。不過,這首詩卻天然有趣。”

黃錦跟著奉承了幾句。

嘉靖帝突然問道,“對了,朕記得有人說什麼……慶之是個書呆子?”

黃錦剛想回話,道爺已經閉上眼睛,雙手掐決。

黃錦等了一會兒,這才悄然出去。

他尋到一個內侍,令其去錦衣衛傳話。

少頃,陸炳得到了消息。

“錦衣衛有人說蔣慶之是個書呆子,陛下不滿。”

陸炳問道:“是誰?”

沈煉說道:“好像是……朱浩。”

朱浩是錦衣衛副千戶,陸炳的鐵杆心腹。

沈煉抬眸,就見陸炳臉頰抖動了一下。

平靜的道:“那個蠢貨,杖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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