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官仙!
北崇和花城之間有些小道,縣界其實不是很分明,像這條小道就是,不過北崇近來越來越強勢,花城這邊就在小道中間用白漆劃出了縣界。
路障是在花城一方,離縣界大約五十餘米,留出了足夠的空間,那邊打架的雙方,更是在路障之後,北崇這邊也隻能乾看著。
“那是攔煙葉的卡子,”聽到陳區長發問,一個北崇漢子苦笑著回答,“人家在自己的地方攔車,咱不能管不是?”
陳太忠看他一眼,沉吟一下發問,“你們三個都是稽查隊的?”
“是,”另一個點點頭,“原本是攔煙葉外出,後來這個方向,根本上沒有外出的煙葉,現在局裡指示,要全區一盤棋,就改為幫卷煙廠接應進來的煙葉了。”
“我還說呢,誰家半夜不睡覺,跑來看熱鬨,”陳太忠笑著點點頭,“辛苦了啊……不接應的話,煙葉過來,他們也會追過來?”
“看不見的時候,就不好說了,”第一個漢子回答,然後又笑一聲,“不過,隻要咱這邊有人,就算隻有一個人,他們就不敢追過來……哼,再給他們個膽子,敢到北崇來撒野?”
這話他說得自豪無比,底氣不是一般的足,現在的北崇人,有這樣的自信。
陳太忠暗暗低頭,哥們兒治下的老百姓,就該這麼氣粗,不過這個路障真的令他感到不舒服,“咱們的車要過去呢?”
“咱們的車過去,無條件放行,”一個漢子笑著回答,“門兒都是朝著咱們這邊開的,就是查花城到北崇的煙葉,其他東西也不怎麼查。”
“青葉子過來也查?”陳區長想起來,有個煙農建議過,讓煙農把剛掰下的煙葉拿到北崇來炕,這是鑽煙草收購中的漏洞,不過這個漏洞,確實是客觀存在的。
可是再想一想北崇的煙炕,他又有一點泄氣,“電力不足,怕是人家不肯來炕。”
“這個倒不是,”稽查隊員熱情地給陳區長解惑,“缺電好說,農用車電瓶上接個電,鼓風機照樣轉,能把煙葉賣到北崇,這點油錢算什麼?”
這樣也行?陳太忠聽得目瞪口呆,心說這人民群眾的智慧,還真是無窮無儘,將直流電逆變為交流電,理論上並不難實現,老百姓的家裡或者沒有發電機,但是借一輛農用車或者汽車來發電,倒也不是特彆難。
“現在的問題是,青葉子都過不來,”稽查隊員苦笑著回答,“他們設卡子,主要就是衝著青葉子去的,說是不許來北崇炕煙。”
這也太狂了吧?陳區長等閒不琢磨鑽空子,好不容易鑽一次空子,卻被人蠻不講理地堵住,他心裡就有點惱,這也太打臉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危?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發問,“所以你們就坐看北崇的客戶被人毆打?”
陳區長你這話怎麼說的?那三位交換一個眼神,其中一個膽子大的苦笑一聲,“我們也想管,可那是花城人自己打架,還是在花城的地界……離咱這兒十來丈,咋管?”
陽州市落後,陽州人蠻橫,但是大部分時候,他們也很看重理法,像現在北崇人強勢,不怕跟花城人搞事,但是花城人在自家地盤教訓自家人,北崇人也不好貿然乾預。
正是因為如此,這幾位隻能站在線這邊,抱著膀子看著——你衝吧,隻要能衝過這條線,你的梁子我們北崇接了,衝不過來,那我們也就愛莫能助了。
其實在這種民風彪悍的地方,對傳統觀念的底線看得都非常重,對花城人來說,北崇人站在那邊等著接應,這叫勢大壓人,但終究是在忍受範圍內,可過來乾涉,那就隻能拚了。
“咋管?”陳太忠哼一聲,抬腳就跨過了白線,徑自向路障走過去。
他們在這兒談論半天,那邊的打鬥早就結束了,試圖偷過關卡的是三輛農用車和兩輛輕卡,押車的有十個人,不過卡子這邊人數也不少,足足有二十多個,等到睡覺的人被驚醒,衝出來之後,這五輛車上的人就扛不住了。
不過這十個人也沒撒腿逃命,而是在不遠處遊弋著,其中還有人大聲地嚷嚷,“有種的就把車燒了,老子回頭燒你們家……三嘎子、臭皮子、二愣,尼瑪你們都等著。”
燒車什麼的,鄉裡鄉親不可能做那麼絕,這二十幾號人就要把車開走,可是周圍遊弋的這幫人又怎麼能讓他們如願?時不時就衝上來,抽冷子來一下。
就在此時,北崇那邊走過來個人,第一個注意到此情形的花城人,登時就愣住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我艸,這是要乾啥?”
見他這副模樣,大家紛紛側頭,有那花城的小頭目見狀,眉頭一皺,剛要嗬斥,卻猛地發現,另幾個北崇人也跟了過來,隻得強壓不滿,大聲地發話,“這是花城的事兒,北崇人少摻乎……趕緊走開,聽見沒有?”
他才說完話,一邊有人欣喜地尖叫一聲,“陳區長,你可算來了,我幫北崇收煙葉,是你親口許可的啊。”
陳區長?在場的花城人聞言,禁不住都後退兩步,北崇區裡,姓陳的區長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大區長陳太忠,是花城人的死對頭。
小頭目在後退的同時,摸出手機看一眼,嘴裡輕聲嘀咕一句,“尼瑪……這還不到五點半,吃飽了撐的,跑到這兒來?”
陳太忠看一眼尖叫的那廝,想起來上次在卷煙廠門口,他確實答應了幾個花城人,讓他們幫著收煙葉,不過遺憾的是,對方並沒有通名,而他……已經忘了對方的長相。
“看起來是有點麵熟,”他微微點點頭,也不介意當著花城人說這些,“不過我有印象,當時是花城一個炮頭跟我說的這事,挺牛氣的,看起來混得不錯……你比較狼狽,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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