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官仙!
王所長訕笑著將電話交還陳太忠,要是打電話的是彆人,他可能還有些彆的想法,但是康曉安……他是真的知道,他有個同學就在跑地電的工程,對康總的身份太清楚了。
他甚至知道,康總是魏省長的心腹,老爹乾過省委副書記。
“不用去了吧?”陳區長接過電話,卻還要淡淡地問一句,既然出手一次,必然要追求效果最大化。
“您早說認識康主任,我也就不多事了,”王所長乾笑著回答。
“康主任?”周主任在旁邊拚命轉動著腦瓜,以他可憐的見識,自是不知道康曉安是何方人物,更悲催的是,朝田市委市政斧這裡,也叫辦公廳。
於是他悄悄走到王所長身邊,低聲問一句,“市委辦公廳的?”
“省政斧辦公廳的,”王所長不敢大聲說此事,以免激起領導的惱怒,但是低聲說無妨,他也需要告訴彆人,不是我見風使舵,實在是麵前這家夥實在個頭太大。
“省政斧的啊,那還好!”周主任輕籲一口氣,他最怕市委辦公廳的,這是現管,省政斧雖然級彆更高,但不太夠得著,而且那麼大的領導,至於跟他這種小人物叫真嗎?
“好個鳥毛的好,”王所長見陳區長去找田大偉的麻煩,嘴唇微動,咬牙切齒地發話,“地電的老大,魏老板的紅人,你活膩歪是你的事兒,彆拉上我。”
“我艸,”周主任倒吸一口涼氣,嚇得好懸尿出來,省政斧辦公廳是不太夠得著他,但若是這樣的人物,人家都無須夠得著他,輕描淡寫地說句話,就有多少人撲上來收拾他了。
與此同時,陳區長笑眯眯地走到田大偉麵前,“是不是覺得,我用乾部的身份壓你,有點欺負人?”
田大偉嘿然不語,他當然覺得不服氣,不過看眼下的場麵,他就算再多幾個不服氣,也隻能忍了,然而,他終究是草莽之輩,講個血姓要個麵子,不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可是我就欺負定你了,你說你有點什麼?打架你也不行,要不咱們單挑?”陳區長笑吟吟地看著他,這種蹂躪對手的事兒,他最喜歡做了,“你說的劉老三劉金虎,前一陣死了……我正要調查他呢,他就畏罪自殺了,唉,還是心理太脆弱啊。”
田大偉聽得汗就下來了,劉老三會自殺?這也太稀奇了,江湖上混的漢子彆的沒有,最不缺的就是拚命的勇氣和求生的欲望,抱著炸藥包跟人同歸於儘的混混有,自殺的可真沒有,最差的也是亡命天涯,活一天算一天,路死溝埋。
能把一個健哥都頭疼的亡命逼得自殺,此人的手段,真的是想一想都令人觳觫,而且……那劉老三真的是自殺的嗎?恐怕也未必。
他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隻是他自己並沒有察覺。
“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沒準我走了以後,北崇人要被你報複,嘖,擔心啊,”陳區長緊皺著眉頭,輕歎一聲,“我也沒時間泡在朝田……壞了壞了,今天太衝動了。”
你能再裝一些嗎?一旁的人看著默默搖頭,天底下還有你怕的嗎?一來就先打了圍觀的,然後打了混混之後又打警察,這叫衝動嗎?這叫目中無人。
“還是把你們抓到北崇,關一段時間吧,”陳區長摸出了手機,自顧自地說著,“這才是萬全之策……沒辦法,誰讓我衝動了呢?活該你倒黴。”
尼瑪……你能講點道理嗎?田大偉心裡這個惱火,也就不用再說了——咱倆到底誰是混混?然而麵對對方的強勢,他不得不出聲發話,“我這人從不搞這一套,在無關的人身上撒氣,那不是好漢,我要是做了這種事兒,隨便你處罰。”
話是這麼說的,其實他真沒有自己標榜的那麼講究,隻衝著他不願意麵對市建,卻要拿北崇人出氣,就可以知道,這貨的底線真的不高。
“這是說我不教而誅了?”陳區長乾笑一聲收起手機,指一指對方,轉身離開了,“小子,我知道你想的是背後陰人……儘管去做,試試我這人講不講證據。”
我艸尼瑪,你這是讓我做北崇人的保姆?田大偉心裡這個恨,也就不用說了,合著彆人打了北崇人,也要賴到我頭上?
事實上,他心裡真有這麼個算計,今天丟了麵子,又不敢事後找北崇人的麻煩,那麼也隻能授意彆人,有意無意地給他們添點堵,順手了就製造點小衝突——這口氣多少是要找回來點,要不然也太跌份兒了。
但是聽到陳太忠這麼說,他就不得不收起這份算盤,這個險他冒不起,非但不能冒險,今後還得注意保護北崇人,以免被這廝找上門來,念及此處,田大偉禁不住要暗歎一聲——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呢。
陳太忠交待完這話之後,轉身就向市場外走去,不成想旁邊衝過來一位,一把就死死地抱住了他。
“有種啊!”陳區長腰胯猛地一甩,就待將此人甩出,不成想此人抱他抱得十分緊,一時竟沒有甩脫,他禁不住大怒,抬手一肘將此人打開。
不待對方摔倒,他手一伸,就掐住了此人的脖子,冷笑著發話,“田大偉,我這還沒出門呢,你就敢……嗯,是你?”
“嘿哈,”周主任被這一肘子撞得涕淚俱下,不住地咳嗽著,“咳咳……陳區長……吼,辦公室衝了茶水……嘔……”
我稀罕你那點茶水?陳區長的心裡冷冷一哼,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是失手了,而北崇人想在朝田發展,這個據點是不能少的,“喝水就喝水,你動手動腳的乾什麼?”
我這不是怕你不理我嗎?周主任訕訕地笑一笑,“北崇這個地方……哦咳,往常沒維護好,陳區長你見諒,以後不會這樣了。”
“費用有點低吧?”陳區長若有所思地反問一句,“麵積也有點大了,搞得你們難做……明年的費用打算漲到多少?”
“都好說,”周主任笑著回答,“咱們進屋慢慢說。”
管理處的辦公室,就是門口的四間房,再往旁是一間警務室,基本上不起啥作用,陳區長走進周主任辦公室,坐到沙發上,摸出煙來自顧自地點上,也不說話。
跟進來的張菜販眼睛就直了,陳區長隻抽大熊貓,區裡人都知道,要說區長隻抽中華,這消息都傳不到他耳朵裡,但是尼瑪……這是大熊貓啊,總設計師才能抽的。
“區長,這是大熊貓吧?”他訕笑著發問。
“拿走抽去……幫北崇把這一攤看好,要不然我把你打成大熊貓,”陳區長淡淡地回答。
“那您看好了,”張菜販也不客氣,抽出一根來點上,剩下的大半包就往懷裡揣去。
那就是大熊貓?周主任和王所長齊齊地瞟一眼,心裡癢癢得到不得了——他們這個級彆,大熊貓是聽說過的,但是見則未必見過,更遑論抽了。
想到自己得罪的,是一個能隨便把大熊貓送給菜販的主兒,兩人心裡越發地鬱愁苦了。
不過關係已經弄成眼下這個樣子了,再張嘴要煙也是不可能了,於是幾人坐下來,就談論北崇這個專區,該怎麼搞才合適。
周主任甚至還很熱情地抱怨一句,“當初搞這個,陳區長你也不表明身份。”
我一個堂堂的區長,合適為這點事表明身份嗎?一個區長沒事就往菜攤上跑——還是外地的菜攤,那真不夠丟人的,正經是我都跟你說了,區政斧很重視,你卻也不當回事。
不過他也懶得跟對方解釋這些,因為沒必要,眼下大家說的是麵子上的那點東西,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誰還不知道?
他埋頭默默地抽了一根煙,對於周主任說的什麼開設“特色專賣”,一概是不予理會——你批了我北崇專賣,又想援例批彆人,以便中飽私囊?那真是妄想。
所以等一根煙抽完,他就站起了身,對方準備的茶水,他是一口都沒喝,“北崇的專賣,這都已經談好的事兒了,就不說了,彆的事情你們怎麼搞,跟我們也無關。”
“下一步我們打算在街邊搞門麵的,”周主任忍不住說一句,“裡麵就是市場的精品專賣了,北崇不參與?”
三裡橋這個菜市場,建起差不多有十年了,但是究其源頭,二十年前,這裡就是城郊向市裡賣菜的集散地,曆史真的很久遠。
後來這個集散地越來越大,勝利區才搞了這麼一個菜市場,其目的也很簡單——你們賣菜進市場裡賣去,不要占了馬路。
所以說這個菜市場的形成,跟區裡的關係不大,主要還是這裡已經成了氣候,區裡不過是誘導一下罷了——當然,勝利區誘導得比較早,周邊菜販也就更願意來這規範化的地方。
但是同時,菜市場的發展,並不儘人意,這個發展是被市場推動的,區裡隻是被動的應對,遠遠地趕不上市場的變化。
3722章一波剛平(下)比如說吧,現在菜市場臨馬路的一邊,基本上都是圍牆,隻有少少的幾間活動房,裡麵賣一些曰用品,還有兩個小飯店——很小很小的飯店,供菜販子們吃飯。
這一塊的資源,就很值得開發一下,現在路邊的這些地方,被外地來的運送蔬菜的大車占據了,形成了菜市場外的菜市場。
當然,一般人批發,還是要進市場,大車想在外麵賣,管理處的人也不乾,車不進市場沒錢收的——你們可以去市場裡麵買,市場外麵提貨。
這個細節解釋起來,就太多了,總之就是,大車停在路邊,跟進了市場是一個價錢——有些價錢能便宜,那就是關係戶了。
周主任首先想抓的,就是把市場的門麵建起來,然後清理外麵占道的大車,門麵還可以建二層樓,租出去可全是錢。
但是這個市場確實比較偏僻,周遭建起門麵房來,一時半會兒也未必租得出去,僅供市場使用的話,三四家飯店也就夠了,再開個車輛維修什麼的——總不可能開文具店不是?
所以市場裡,有些有實力的商家,可以租這些門麵,直接跟用戶打交道——這個跟停在路邊的大車不同,那些大車偶爾停一下,都是非法的,但是租戶們在這裡經營,是合法的。
周主任是這麼設計的,他也積極地希望北崇參與,在外圍租個門麵,不比你在市場裡劃一塊地強?可陳太忠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說完了?那我就走了。”
“陳區長,我這是為北崇著想,”周主任苦口婆心地相勸。
“沒有你周主任,我們北崇還就發展不了啦?”陳區長哈地笑一聲,然後臉色一沉,“我北崇發展,自然有我北崇的路子,不需要你指指點點。”
曾幾何時,陳太忠是很願意聽取彆人的意見的,但是到了後來他才發現,過分遷就彆人的想法,過分體諒彆人,隻會讓自己被動,他就決定不再聽這種忽悠了,那是瞎耽誤工夫。
就以這個菜市場為例,他要是聽了周主任的,少不得又要在門麵房之類的上麵折騰一番,但是他現在的想法是——我已經圈好自己的地了,這是彆人效仿不來的。
蔬菜批發,終究是合適在堆場裡賣,如果真的有門麵房火了,北崇也需要門麵房,到時候再威逼姓周的也不遲。
“陳區長,我真的是好意,”周主任話說到一半,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個傲慢的聲音發話了,“這就是辦公室?太忠在哪兒呢?”
“我說老康,你彆這麼大動靜行不行?”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
“這都飯點兒了,你還瞎嚼穀什麼?”門外進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康曉安,他看一眼身邊的瘦小男子,“顧局,今天搔擾你了,是我不對……今天不方便,改天請你喝酒。”
“康總你這說的什麼話?都是朋友,”瘦小男子乾笑著,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王所長,臉色微微一沉,“王大山你不是走了嗎?這是等著我請你喝酒?”
“我……我跑肚,旁邊就是廁所,”王所長苦笑一聲,顧局長都被人拎著過來了——聽起來都沒資格參加飯局,他還敢說什麼?
“顧華是吧?認識一下,陳太忠,”陳區長根本不希的理王所長那一套,直接對顧局長伸出了手,“以後就是朋友了。”
“是我高攀了,”顧局長笑著伸出手握一握,軟綿綿的不甚有力,這在警察裡也少見,“陳區長和康總都是年少有為……這是我的榮幸。”
“來曰方長,”陳太忠拍一拍他的肩膀,不再說什麼,這顧華擱在北崇,也就是朱奮起那個角色,真的不值得他認真對待,眼下他如此客氣,不過是看康曉安的麵子。
“好了太忠,喝酒去吧,我都安排好了,”康曉安微微一笑,又看一眼顧華,再強調一遍,“老顧,今天顧不上招呼你,見諒了。”
兩人轉身而去,顧華對著門口笑著點頭,好一陣才轉頭過來,冷冷地看王所長一眼,“我說王大山,你這是嫌我事兒少?”
顧局你這話說的,王大山嘴角抽動一下,“但是他真的打人了。”
“看你們把這地方管的,”顧華沒好氣地哼一聲。
康曉安請客,自然還是在花海賓館,不過這次吃飯不止兩人,才一走進包間門,陳太忠就看到了博睿投資公司的投資總監甄家康,甄總監身邊還坐著一個中年人。
“甄總監太忠你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康總衝著那中年人一擺手,笑嘻嘻地發話,“這個就是海洲電廠籌備中心副總指揮,籌備處主任趙誌高。”
“陳區長你好,久仰大名啊,”趙誌高笑著站起身,此人身材高大,堪堪可與陳太忠比肩了,濃眉大眼相貌不凡,雖然頭發花白,卻不能掩飾其儒雅氣質。
握手之後要落座,陳區長假巴意思地要趙主任上座,趙主任堅決不肯,推了兩下之後,康總發話了,“太忠你坐吧,都不是外人。”
上菜之後,大家乾了一杯,康曉安才問起下午的事情,陳太忠大致解說了一下,甄家康聽得就笑,“在鳳凰的時候,陳主任就是出了名的功夫好,十來個人還真不夠看。”
這句話就拉開了敘舊的話題,陳區長心裡明白,老康專門接自己吃飯,估計是為了拿下博睿,不過海洲電廠那麼大的單子,也不是酒桌上推杯換盞就能定了的,倒不如隨便瞎聊,沒準還能促進點感情。
其他人似乎也是打定了類似主意,也是東扯西扯的,其間有意無意地,趙誌高說起了他在京城能源部時的一些趣事。
“趙主任在能源部乾過?”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其實他心裡一直挺好奇,這家夥是個什麼路數,經過交談他才知道,趙主任雖然頭發花白,但今年才三十六歲。
這個年紀能乾到海洲電廠的籌備處主任,那是很了不得的,雖然隻是副總指揮,但總指揮是康曉安,等電廠建起來,趙主任基本上就是董事長了。
這個海洲電廠如此之大,鐵鐵地是正廳待遇,這麼大的項目、這麼年輕的人,背景怕是不會簡單了,連康總都對他非常地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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