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為了大局(1 / 1)

官仙 陳風笑 1618 字 1個月前

這次洪水的範圍是如此地大,從南到北自東到西,大半個中國都經曆了或多或少的汛情,險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重,以致於很多非常手段都被用了出來。

比如說軍隊裡士官升尉官,本來有嚴格規定必須是要上過軍校的(提乾或者一等功等特殊情況不論),但是現在這個口子就開了,在抗洪搶險中有極大立功表現的,可以直升尉官再保送軍校,非常時期用些非常手段,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九江決口惹出了“豆腐渣工程”,而“太忠庫”在水下泡了那麼久都沒有出現問題,作為正麵典型,很有必要宣傳一下――高雲風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為水庫工程做監督的陳太忠,完全也有理由破格提拔的,雖然這家夥年輕得一塌糊塗,要學曆沒學曆,要資曆沒資曆的。

“夠嗆吧?”陳太忠真的覺得難度有點大,哥們兒這提副處還沒有半年呢,再說了,“這水庫屁大一點,頂什麼用啊?”

“小白了吧?”高雲風毫不留情地恥笑他,“小是小了一點,可那是榜樣啊,現在缺什麼?最缺的就是榜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明白不?”

“話不是你這麼說的,”許純良白了高雲風一眼,麵無表情地搖搖頭,“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我理由跟太忠的不太一樣……這個太忠庫,可是呂強建的,明白了嗎?”

“嘖,”陳太忠聽到這話。重重地一拍大腿,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我說怎麼一直感覺,有哪裡不對呢?沒錯。就是這兒了。”

許純良好歹是掛了個副處的職呢,加上家學淵源,隱約能看到一點,陳太忠現在更是紮在官場裡不出來,又經曆了那麼多事,雖然原本是沒考慮到這些,可是聽到這話他再反應不過來,那政治敏感度也太差了。

倒是高雲風。家裡管得少,現在又離開了體製在外麵瞎混,就沒反應過來其中的奧妙。

太忠庫能不能做榜樣?肯定是能做地,小是小了一點,但是水庫強悍的抗洪能力在那裡擺著呢,雖然地質水文水情之類地,完全無法同長江相比,可在堤壩被漫過許多天後,水退了還能挺在那裡。這簡直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了。

但是,非常非常遺憾,這水庫是呂強建的――其實,是誰施工倒也無所謂,可最重要地是。這水庫不是政府出資建的。是民營企業的善舉。

擱在平時,這行為就可以得到表彰。蒙藝能去水庫現場,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但是在眼下,卻是絕對不能拿出來做榜樣,因為九江的大堤,是政府主持修建的。

政府修建的工程出問題了,而民企搞的工程卻是安如磐石,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根本就不是在表彰呂強,而是在赤裸裸地打臉――豆腐渣工程已經搞得民怨極大了,這個榜樣一旦公布了,誰能保證能控製了輿情?控製了人民的怒火?

業餘地民營企業家建的水庫沒事,政府花費巨資建的長江大堤出了問題,擱給任何一個有點智商有點感情的人,也受不了吧?

所以,太忠庫是不能在眼下提出來的,黨和政府的威信需要維護,人民群眾的情緒需要安撫,有人能在九江大堤上怒斥“豆腐渣工程,王八蛋工程”,已經是殊為不易――甚至有人視為此舉是為了安撫民心,不得已而為之。

這時候公開宣傳“太忠庫”,那怎麼可能呢?不過,倒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有蒙藝罩著,隻要沒人將此事大肆宣揚,陳太忠不會為此而倒黴。

太忠庫修得結實,可陳太忠反倒會因此倒黴――這事兒聽起來有點滑稽,但事實上還就是如此,有的人就是這樣,自家不好,就見不得彆人好,總覺得天下混沌做一團的話,也就沒人指摘他了。

更何況這“豆腐渣工程”地名聲,已經搞得天下皆知了,接下來的局麵,必將要有一番渾水幾許爭鬥了,太忠庫的表現,還真保不準就會成為某些人的攻擊武器,從而引發某些變數。

所幸的是,太忠庫真地很小,天南又是蒙藝地地盤,所以,大家倒也無須擔心太多,正經地說,隻要眼下不聲張,在將來,十有八九還會成為陳太忠的政治生涯中濃墨重彩地一筆――做出了優秀的成績,又沒有在危急時刻跳出來賣弄,沒給組織添亂,這麼能乾實事又有大局感地乾部,難得啊。

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之後,哪怕隻說是為了表彰陳某人的大局感,怕是都值得破格提拔一下了,組織上不會讓肯顧全大局的乾部吃虧的。

當然,這個照顧,就是要看相關領導在事後有心沒心了,照顧是應該的,忽視也是正常,事在人為而已。

陳太忠和許純良都想到這一點了,兩人禁不住交換一個眼神,心裡都是微微地一歎:這家夥果然不愧是最年輕的副處(家學淵源)啊!

這種共鳴一旦形成,一時間,兩人都看對方越發地順眼了,想到全中國也沒幾個在這個歲數就能想得如此周全的人,陳太忠禁不住用手上的筷子輕敲一下杯碟,“嗬嗬,天下英雄,唯純良與……與忠耳。”

“太忠你少扯淡了,”聽著他倆打啞謎,高雲風不乾了,輕拍一下桌子,“這一卡通我出多少力了,不見你說個謝字……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啊?”

他為了圖自在,不在體製內混――事實上高勝利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合適在體製裡混,既然沒啥前途,沒準還要提心吊膽,那進體製來做什麼?父子倆在這一點上是有高度認同的。

可偏偏地,高某人還有一個愛好,雖然他不混官場了,卻是最喜歡聽彆人講官場內的典故和種種規則,學了那些典故之後,將來他可不就有資格向彆人賣弄了?彆看爺我不在體製內混,不過那點貓膩,怎麼能瞞得了我的法眼?,

陳太忠和許純良都知道他的性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突兀,再加上兩人雖然看得遠,終是年輕人的心性,少不得你一言我一語地把這件事情分說一下。

一開始,高雲風還笑吟吟地一邊聽一邊點頭,一副“這種因果我知道”的模樣,可是等到陳太忠提出,九江決口而太忠庫安然無恙,可能導致自己被動的時候,高公子再也裝不出那副坦然的表情了。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也瞪得老大,好半天才心有餘悸地在兩人臉上掃兩眼,“靠,怪不得我老爸不讓我進機關呢,敢情……我真同情你倆,居然能在這種環境裡甘之若飴,給我的話,那絕對不行。”

一邊說著,他一邊大搖其頭,那動作雖然有些許的誇張,但也多少暴露出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體製外混得自在啊。“太忠說得也有點誇張了,”許純良笑著搖搖頭,“雲風你不要聽他瞎說,不管怎麼說,太忠庫修得那麼結實,總是好事。”

“你這不是廢話嗎?”高雲風白他一眼,“絕對是好事”能變成“可能是壞事”已經讓人心寒了,要是變成“絕對是壞事”的話,這世界也就太不公平了。

不過他也懶得說那麼多,而是關心地看陳太忠一眼,“那這個太忠庫的消息,你得封鎖一下了,這年頭啥都缺,就是不缺彆有用心興風作浪的家夥。”

“這倒是,”許純良說是那麼說,可是真的聽到這個建議,猶豫一下也是點點頭,“太忠你跟王浩波說一下,太忠庫那些數據,暫時低調一點的好,萬一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沒意思了。”

這這這……有點丟人吧?陳太忠一時有些為難,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已經想明白了――甚至可以說都想過頭了,但是,幾個人隨便說說並不打緊,真要讓他鄭重其事地給王浩波打個電話,他感覺卻是有點那啥。

真的太沒麵子了啊,仙人的自尊心讓他遲遲不肯拿出手機,哥們兒做的是好事啊,怕個毛呢。

“打個電話吧,小心無大錯啊,”難得地,高雲風也有了點大局感,他感覺出了陳太忠的不甘心,說不得著急地勸說一下,“涉及到官帽子了,誰會笑話誰?”

王浩波接到陳某人這個電話,還真是有點愕然,不過略一思索,他也反應過來了,“你是擔心九江決口的事兒吧?好了,這件事我處理吧,你放心,在我這兒出不了什麼岔子。”

陳太忠默默地掛掉電話,王書記的反應,越發地讓他心涼了許多,看看,自己隨便一說,人家就能聯想到九江決口去,這年頭的事兒,敢情還真就是這麼個邏輯。

“月底開標,太忠你記得來啊。”高雲風見他意興索然,少不得又岔開了話題,“最近把你的係統再好好地完善一下,咱不做是不做,做就做個樣板出來,將來省裡的公交,就全是你的天下了。”

“價格是主要因素?”許純良接口發問了,見高雲風搖頭,他笑著點點頭,“這還差不多,雲風你可算做點好事。”

“咱就要高價中標,”高雲風傲然地回答,“自家的兩個兄弟不照顧,照顧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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