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太忠手裡是一萬到九萬的一條龍,另外是一對八筒加三四筒,叫的是二五筒的口,順手摸上一張南風,這牌海底有倆了,他想也不想,扣住南風不打,抬手就是一個四筒扔了出去。
這胡牌打得登時就沒口了,孫姐看得就是眼一直,“呃……這麼打啊?”
他這四筒才一落地,對門的女子一推牌,“四筒碰了,好久不見個筒子了,你們捏得都挺狠的嘛。”
說話間,陳太忠的上家將牌打了下來,是張絕張紅中,沒人碰的了,陳太忠伸手一摸,也是一張絕張,白板!
陳某人略一躊躇,繼續扣下,拎著兩萬扔了出去,得,這下可好,手裡的一條龍也成散龍了,孫姐想說什麼來的,終於硬生生忍住,隻是轉眼看看荊紫菱,想觀察一下此女的反應。
天地下有這麼打牌的嗎?二五筒這口不錯啊,多少把下來好不容易有個胡相了,瞎折騰什麼呢?
荊紫菱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一點都沒表現出什麼異常,事實上她心裡隱隱有些興奮,這張兩萬,還會有人碰的吧?
果不其然,“碰了,”陳太忠的上家二話不說,就將牌碰了過去,順手扔張垃圾張子,陳太忠伸手再摸,活生生地摸回一個三筒來,湊成了一對麻將。
孫姐登時就倒吸一口氣,陳某人卻是兀自不覺,仔細思索半天,放出了手裡的絕張白板。
下家已經聽牌了,摸個八筒上來,看看海裡有一個了,心說這牌是熟張出不了對子了,隨手一放,陳太忠笑眯眯一推牌,“碰了。哈,好半天才見一張筒子……南風。”
下家這下就有點鬱悶了,又摸了一張牌上來,猶豫一下,“九筒,來。小陳你再碰了。”
九筒也是早早就見一地張子了。不過牌都快摸完了還這麼衝。彆人都猜得出。此人已經聽牌了。陳太忠地對門摸起一個二條孤張。見河裡沒有。登時就扣住了。
她手裡還有個二萬三萬地搭子。琢磨一下這二萬才碰了。三家都不要。說不得就將搭子拆了。抬手打一張出來。“我是莊。可不能點炮……二萬!”
“胡了!”陳太忠笑眯眯地將牌一推。“莊點一條龍。嗬嗬。謝謝啦。”
滿桌登時無語。
好半天。陳太忠地上家才愕然地發話了。“剛才我碰地二萬。是你地吧?”
陳太忠還沒來得及說話。孫姐就拍著他地肩膀。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高。高人啊小陳。我可從沒想過。麻將還可以這麼打。”
“咳咳,”陳太忠咳嗽兩聲,“其實是出錯牌了,誰想到歪打正著……那個,七個點子,”這一把牌。他就將損失打回了一半。
接下來,他還是規規矩矩地打牌,隻當剛才一把沒有發生過,不過經過這麼一盤,他的手風莫名其妙地就興了起來,又打了三圈,居然贏了二十多個點子回來,引得身後觀戰地人也多了起來。
甚至,那被稱做邵總的瘦高青年也走了過來。看陳太忠打牌。看了一陣,他咳嗽一聲。“小孫,加注成不成啊?”
“你隨便,”小孫笑嘻嘻地點頭,“不過娛樂為主啊,不能超過五個點,誰不想吃注可以不吃。”
陳太忠並不知道這幫人賭的是什麼,隻是彆的不說,隻衝著一副翡翠麻將也想得到,涉及到的東西,不會很便宜,連他這幫手的,都是兩萬一個子兒,成本尚是如此,目標還用問嗎?
可是偏偏地,大家都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還能隨便走動看牌,沒一點緊張氣氛,也沒見人虎視眈眈地提防出千之類的,家大業大也不是這麼玩的吧?。
要不,打得狠一點算了,陳太忠知道,估計人家不會告訴自己內幕,可是他還好奇得很,於是,他手上的牌打得更慢了。
雖然他能看清楚每一張牌,無論是架上的還是彆人手上的,可是他並不能主導彆人的意願,還要盤算每一張牌出了之後,會引起牌局怎樣的變化,和各人不同地反應――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加注之後,大家加得也挺溫柔,基本上每個人都是加倆點兒,這麼算下來,一旦胡一把就是五個點子,比之剛才大了四倍。
又打兩圈,陳太忠手邊就賺了一百多個點子,算人民幣也二百萬了,幫邵總打牌的那位終於輸光了,“好了,不玩了。”
“沒到八圈呢,”孫姓女子笑嘻嘻地插話了,“真不玩了?”
“不玩了,”邵總悻悻地點點頭,“鬱悶死了,你地朋友裡居然有這種高手,”一邊說著,他一邊側頭看看陳太忠,“你做什麼生意的?”
陳太忠上下看他一眼,咳嗽一聲,笑嘻嘻地反問,“你做什麼生意的?”
聽到他不答反問,邵總的臉色變得越發地難看了,也不答他而是轉身看著孫姓女子,“小孫,這朋友做的買賣很大?”
“少扯了,人家是體製內的,”孫姐得意洋洋地回答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你怎麼這麼問人家?”
“哦,體製內的,”邵總聽到這話點,臉色好看了不少,衝陳太忠一伸手,“朋友,認識一下,邵國立,開個小貿易公司,嗬嗬。”
“陳太忠,就是一個小公務員,嗬嗬,”陳太忠也伸出了手,剛才他有點不滿意這家夥的張牙舞爪,可眼下一看,此人倒也算拿得起放得下,雖然有點情緒馬上就控製住了,這氣量倒也算將就,雖然比哥們兒那是要差了一點。
既然大家都是一副謙虛或者說神秘兮兮的樣子,他自然也不會去說那麼清楚,事實上他已經清楚了,自己這“全中國最年輕地副處”,在京城真要洋洋自得地賣弄一下,估計最可能收獲的就是無儘的鄙視,或者還會有點暗箭什麼的。
所謂是獻醜不如藏拙,你們這樣,我也這樣好了。
見他這副模樣,彆人也沒當回事,接下來就是喝茶聊天兒了,陳太忠和荊紫菱坐到一起,看著另一個男子帶來的茶藝師在那裡搞什麼茶道,一時間有點恍惚了。,
難道京城的生活就是這樣的?陳太忠總覺得自己跟這種氛圍有點格格不入,而且這個圈子似乎也在隱隱地排斥自己。
其實,這還是他表現的拽了一點的緣故,彆人都是多少年地交情了,他這麼個外人肆無忌憚地出風頭也就算了,居然不怎麼買邵總的麵子,很難不讓彆人生出同仇敵愾的心思,京城人的優越感,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總算他是在地方上混體製的,這幫人雖然心裡有所不忿,倒也懶得計較,畢竟他們的能力範圍主要是在京城,雖然勢力輻射全國,可真要跟地方上某人較勁的話,不是不行,但是太麻煩實在沒什麼必要。
而且陳太忠的鳥樣也說明他身後大約是有點什麼勢力,又有那麼年輕漂亮地女朋友,所謂“少年得誌”,大約也就是這樣了。
聊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陳太忠和荊紫菱基本上隻是帶了耳朵,眼見晚飯地點鐘就要到了,兩人走到南宮毛毛身邊,低聲嘀咕兩句,相偕著揚長而去,也沒跟彆人打什麼招呼。
“這家夥到底什麼路數啊?”他一離開,帶了茶藝師的男子問那孫姐,孫姐笑著搖搖頭,“就是一個小處長吧,來京城辦點事兒……南宮,剛才他跟你說什麼來著?”
“他說不用我開車送他倆了,正好要出去拜訪兩個老人呢,”南宮毛毛知道,孫姐是以為對方心裡惦記那點兒酬金呢,不著痕跡地搖搖頭,示意不是你想地那麼回事。
他深深知道,在這個圈子裡,請人來打牌沒什麼問題,可要是花錢請,未免就有點貽笑大方了,這也是那孫姐輸得有點惱火了,才央他找個會打又知根知底兒的生麵孔來。
“年紀這麼輕,處長的話,倒是挺有發展潛力的,”邵總笑吟吟地點點頭,根本沒有輸了錢的煩惱樣子,“我看他打牌還成,估計給領導送錢的水平不低。”
“那是你沒見過他送錢呢,”孫姐雖然沒參加範董的牌局,可是從南宮毛毛的嘴裡聽說了不少,“他要是想送錢給你,你手氣再臭都能贏。”
“哈,那哪天招呼他去澳門玩玩,”邵總一聽就高興了,“要不上賭船也成,這家夥的性格,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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