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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諸人此刻早已膽戰心驚,聽聞石牧此言哪裡還有二話,此時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爭先恐後的紛紛逃出了大廳,連金九的屍體還是金家家主差下人抬出去的。
金家老祖在金家家主的攙扶下,也離開了大廳,他站在庭院中,臉色難看的看著大廳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
其餘族人見金家老祖及家主都沒有離去,麵麵相覷下,也隻得硬著頭皮等在了院子裡。
石牧獨自一個人在大廳坐著,閉目養神起來。
片刻之後,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石牧睜開雙眼,珍姨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數年不見,珍姨容貌並沒有太多變化,或許被軟禁的緣故,神色間顯得有些憔悴,沒有了初見時的那份巾幗之氣。
“珍姨。”石牧連忙站了起來。
“你真的是石牧?”珍姨走近幾步,上下打量了石牧一眼,仍有些不敢相信,有些遲疑的問道。
石牧當年離開之時不過十四五歲年紀,此時卻已是二十上下,加上這些年在宗門及蠻荒曆練,容貌體型乃至膚色都有了不小變化,也難怪珍姨有些不敢相認了。
“珍姨,自然是我。這幾年因為我的事情害你受苦,心中著實有些過意不去了。”石牧咧嘴一笑,有些歉意的說道。
“傻孩子,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沒能護你周全,應該是我心中對你有所虧欠才是。幸好你逢凶化吉。否則日後我如何有臉麵去見你父親。”珍姨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
兩人一陣寒暄。彼此之間關係立刻親近了許多。
珍姨問起石牧這些年來的情況來,石牧也沒有隱瞞,簡單的將這些年的經曆說了一下。
珍姨越聽越是驚訝,沒想到短短數年裡,石牧竟然經曆如此多的事情,雖然隻是後天後期的修為,實力卻早已遠非她這個後天圓滿可比的了。
“對了,玉環妹妹如今可在家中?”片刻後,石牧問道。
“玉環在你當年離開之後不久,便考入了開元武院。因為蠻族入侵,她已有兩三年沒有回家了。”珍姨目露思念之色的說道。
“珍姨你有所不知,人蠻兩族如今已經結盟,接下去短期內雙方不會再有戰爭,說不定玉環妹妹不久後就可以回來看你了。”石牧想了想後,如此說道。
人蠻兩族結盟的消息如今還並未正式公諸於眾,珍姨聽聞此話。先是一驚,繼而臉上露出些許欣慰之色。
石牧隨即從懷中取出一遝符籙,一個玉瓶,還有一條青色長鞭,遞給了珍姨。
珍姨見狀微微一怔。
“珍姨,我這次隻是途經豐城,不會在這裡多做停留。瓶子裡是一些增元丹。可有助於你精進修為。還有一些符籙和法器,你就留著用吧。”石牧輕笑道。
增元丹是他在蠻族弄到了一種固本培元類丹藥。對於後天武者頗為妙用,和淬骨丹差不多。
珍姨臉上浮現出複雜神色,猶豫了一下,拿起藥瓶,打開瓶蓋,一股淡淡清香撲麵而來,引得她體內真氣微微蕩漾,神情微微一變。
隨即她又拿起那些符籙和青色長鞭看了看,頓時又是一驚。
石牧拿出的這些符籙,雖然都是低階符籙,但價格也是不菲的,金家雖然還算富庶,但也絕無法一次性拿出這麼多低階符籙的。
至於青色長鞭,是烈蛇部精心煉製的一件法器,品階已經差不多相當於中階法器了。
整個金家恐怕連下品法器都沒有幾件,更彆說是中階法器了。
“這些東西太珍貴了,你還是收回去吧,珍姨不能收。”珍姨聞言,立刻將這些東西遞還了石牧,拒絕道。
“珍姨就不必和我客氣了,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卻已經沒有什麼大用的,您就放心收下吧。”石牧笑了笑道。
“既如此,我就厚顏收下了。”珍姨微一猶豫,還是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
石牧淡淡笑了笑,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神情一黯的說道:
“珍姨,有一事還需要你幫忙。”
“你說吧,隻要珍姨辦得到的,自然會幫你處理的。”
“這些財物,能否麻煩珍姨幫我分給那些金龍幫幫眾的家人吧。”石牧從懷中取出一遝銀票和一把金葉子,遞了過去,同時向珍姨提及了吳家及金龍幫之事。
此次造下如此多的殺孽,雖說他是被那個項鏈中的煞氣控製,但是那些人畢竟都是他親手所殺。
吳家之人是罪有應得,金龍幫雖平日裡橫行霸道,但其普通幫眾畢竟罪不至死,這些人的孤寡家人,他還是決定儘自己之力,補償一二,思來想去,也隻有珍姨比較合適去做此事了。
珍姨神色微動,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多謝珍姨了。”石牧心中略鬆,感激的笑了笑,站了起來。
“石牧,你這便要離開了嗎?”珍姨似乎有些不舍的說道。
“不錯,珍姨,後會有期,保重!”石牧點了點頭,朝珍姨一拱手,隨即邁步朝著大廳外麵走去。
金家眾人此刻都還聚集在門口院落之中,看到石牧出來,神情都是一變。
“今日看在珍姨的份上,我便饒了你們,若是讓石某得知你們膽敢針對珍姨和玉環,就算我遠在天邊,也必定會趕回來。到時候,便不會像今日這般輕易放過你們了。”石牧目光幽冷的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最後目光一轉的落在金家老祖身上,寒聲說道。
金家家主有些惶恐的連忙答應,金家老祖沒有說話,其餘人見狀。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答應起來。
石牧轉身對走到門口的珍姨點了點頭,身形一閃。便躍上了牆頭,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遠處。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黑色馬車駛出了豐城。
石牧回首望了一眼高聳的城池,此刻天色已近黃昏,落日的餘暉使得整座城池蒙上了一層淡淡金光。
他神情有些惆悵,片刻之後不再回望,轉首看向了前方。
在追求武道的道路上,他已經越走越遠,和豐城眾人的交集也將越來越少。
馬車粼粼,石牧心中忽的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孤獨之感。
他眉梢忽的一挑。目光看向道路附近的一座荒山,從這裡隱隱能看到山頂之上有一座破舊的古廟。
石牧眼中浮現出一縷異色,那座古廟正是當初他第一次遇到鐘秀和其父親的地方。
他心中浮現出鐘秀的身影,自從當年逃亡路上匆匆一彆,再也未曾見到。
石牧默然片刻,忽的一抖韁繩,馬車改變了一個方向。朝著西南方妙音宗所在而去。
……
入夜,馬車停在一處荒野之中,兩匹黑馬被栓在一旁的古樹之上。
石牧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神色,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不會是因為趕了一段路而疲憊,而是因為白日被煞氣侵入體內,身體有些透支過度了。
石牧取出一枚丹藥。正要服下。目光忽的朝著周圍曠野看去,眉頭微皺。
這裡雖說是偏僻之地。但是也難保不會有什麼危險。
石牧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煙羅,心中湧起些許愧疚情緒。
當日在蠻族勇士禁地之中,煙羅為了替他擋下致命一擊,被三首黑蟒打成重傷。
他出了禁地之後,急著解除詛咒,而後又在蠻荒一路逃命奔波,竟然將煙羅忘在了腦海。
石牧一念及此,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大手一揮。
他身前一處空地上浮現出一片黑霧,霧氣之中,一個骷髏身影緩緩浮現而出。
骷髏身上穿著骨白色鎧甲,手持一杆骨槍,眼眶中兩團淺藍色火焰閃爍不已。
石牧臉色一驚,眼前這個骷髏和記憶中你的煙羅大不相同,隻是他的神識烙印絕不會出錯,正印刻在眼前這個骷髏體內。
“煙羅?”
石牧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叫了一聲。
煙羅似乎聽明白了石牧在乾什麼,歪著腦袋打量了其半刻,突然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眼前。
下一刻,煙羅在石牧身前出現,骨臂忽的一下將石牧抱住。
石牧臉色一驚,體內真氣儘數激蕩,正要將煙羅震開。
不過就在此刻,他緊繃的身體忽的一定,煙羅雖然抱住他的身體,但是並無攻擊意圖,隻是兩條骨臂在他身上摸索著一般。
石牧心中泛起疑惑,以前的煙羅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個情況,而且它剛剛的速度竟然連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難道是和三首凶蟒的大戰之後,煙羅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正要將煙羅推開,準備好好查看一下。
就在這時,他腰間忽的一鬆,隨即煙羅身形飛速後退,出現在數丈之外。
石牧手在腰間一摸,掛在腰上的獸魂袋已不見了蹤影,出現在煙羅手中。
煙羅眼眶中魂火閃爍幾下,一把拉開獸魂袋,張口發出一股吸力。
一個個獸魂光球級接二連三的從袋中飛出,一一飛入了煙羅口中。
隨著吞入獸魂,煙羅眼部的藍色魂火隱隱有了一絲變化,似乎顏色比此前加深了幾分。
吞噬了一半後,煙羅突然仰天無聲長嘯,身上猛然散發出一股強大氣息,朝著周圍擴散開去,激起一股強悍氣流,卷起了周圍地麵上的無數塵土飛石。
石牧神情大驚,這股氣息之龐大,赫然已經達到了先天層次。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煙羅這頭小骷髏,竟然在死靈界麵中進階到了先天境界。
石牧幾乎不敢相信,但是眼前散發出強大氣息的煙羅就真實的站在他的眼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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