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間,喬念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沉香,喬念幾乎是下意識就反應過來,這是男子的房間!
可,不等她再有多的反應,耳邊便傳來一聲低喝,“既然醒了,就趕緊滾!”
她一驚,猛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就見,床位正坐著一個男人,五官淩厲,眉宇間滿是大將之風,卻意外地消瘦。
皮膚更是透著一股病態的慘白。
喬念幾乎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蕭,蕭大哥?”
她驚恐無比,慌亂地翻身下床,卻不想手腳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氣,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卻好在,疼痛讓她稍稍清醒了些。
而床上,蕭何依舊冷眼看著,不發一言。
喬念有些慌,“對不起蕭大哥,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話音未落,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林燁跟林鳶往她嘴裡灌酒的畫麵。
是他們!
是林家那對兄妹將她送來了蕭何的房裡!
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難言的怒意自體內洶湧而起。
喬念沒想到林燁居然已經下作到這種程度。
為了阻止她成為明王妃,他竟然能親手將她送到蕭何的床上!
所以,他的計謀是什麼?
讓她嫁給蕭何?
心中的憤怒幾乎快衝破她的身軀,喬念強撐著身子站起,卻不想剛剛站穩,下腹便傳來一股子炙熱。
哪怕喬念未經人事,也能明白自己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林燁不止是將她迷暈了送來蕭何房裡這麼簡單,他還給她下了媚藥!
她下意識看了眼床上毫無生氣的蕭何,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當真藥性發作,會做出怎樣無法挽回的事兒來!
當下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她轉身就往外走。
蕭何自從癱在床上之後,性子變得極其古怪,整個院子除卻他的小廝之外,也隻有每日灑掃的丫鬟來上一趟。
是以眼下,院子裡並沒有人。
喬念踉踉蹌蹌地衝出了蕭何的院子,院外,依舊不見任何人。
喬念暗暗慶幸,而後轉身就往右邊走。
蕭家於她而言,太熟悉了,她知道往右走便是蕭家的花園,繞過花園便能從小路去往蕭家的後門。
雖然,後門肯定會有侍衛把守,但……
或許她能花些銀子,讓他們閉嘴!
可還沒走幾步,體內的藥性便猛地衝擊著她的腹部,以至於她的腳瞬間一軟,整個人就這麼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喬姑娘?”
喬念抬頭看去,竟是荊岩!
完了!
喬念心想。
卻不料荊岩一眼就看出了喬念的異樣。
看著她那張潮紅的臉,荊岩的眉心驟然一擰,當即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蓋在了喬念的臉上。
而後,低低道了一聲,“得罪了。”
說罷,他一把將喬念打橫了抱起,快步離去。
喬念的鼻腔裡,充斥著專屬於男人身上的粗狂氣息。
體內的藥性似乎因此而躁動起來,以至於喬念整個人都開始顫抖得厲害……
與此同時,醉香樓。
林燁坐在軟榻上,周身的氣場低得厲害,手中的那杯酒從他踏進這間廂房開始到現在,也隻是飲了一口而已。
他親手將喬念送到了蕭何的床上。
當著蕭何的麵。
雖然彼時蕭何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眸中的鄙夷卻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世上,有哪個阿兄會親手將自己的妹妹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林燁想,普天之下,他算是獨一份了吧?
一旁,蕭衡抬眸看了他一眼,素來涼薄的聲音緩緩響起,“你若是後悔,也還來得及。”
林燁當即瞪了蕭衡一眼,“來得及什麼?你大哥的小廝眼下應該已經發現了!”
話說到這兒,他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眉又道,“再說,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我是在救她的命!”
蕭衡勾唇一笑,“她會明白的。”
聞言,林燁沒有說話,腦海中全是喬念那死死掙紮的樣子。
還有她那雙,透著無儘憤怒與恨意的眸子。
她會明白嗎?
林燁覺得未必。
可,就算她不明白自己的苦心也沒事,他隻要她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好!
思及此,林燁終於一掃陰霾,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後便猛地站起身來,“走吧,時候也差不多了。”
這會兒去蕭府,大約能見證蕭家眾人親眼看見喬念從蕭何房內出來的情景。
他開了門便往外走,卻不想,迎麵就撞上了妙春堂的黃大夫。
那黃大夫一見到林燁便笑了開來,意有所指道,“喲,小侯爺怎麼在這兒飲酒?我還以為您昨晚春宵過後,今日怎麼也得躺家裡好好休息呢!哈哈哈!”
聽到這話,林燁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不為彆的,就因為他給喬念下的藥,是從這位黃大夫的手裡拿的!
他猛地拽住了黃大夫的衣領,“你什麼意思?什麼春宵?”
黃大夫如何能想到林燁居然瞬間翻了臉,當下便道,“小侯爺昨日不是找草民拿了藥?難,難道小侯爺還沒用?”
正從包間內出來的蕭衡也聽出了不對勁,當即便是冷聲問道,“你給了什麼藥?”
麵對二人強大的氣場,黃大夫嚇壞了。
顫顫巍巍地開了口,“草,草民的鋪子就在萬花樓隔壁,這鋪子裡的藥自然大多都是,都是……媚藥。”
所以,昨日林燁鬼鬼祟祟來買迷藥的時候,他便給了一林燁一包,能將人暫時迷暈的媚藥!
“你!”林燁氣壞了,恨不得當場就將黃大夫撕了。
而蕭衡已是飛身衝了出去。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林燁給喬念喂的居然會是媚藥!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衝上了蕭衡的頭頂,一想到喬念會與蕭何緊貼在一起,一想到小廝進屋後會看到她衣衫不整,意亂情迷的樣子,他便覺得自己的心會炸裂開來一般。
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蕭衡一路快馬加鞭,回府後直衝蕭何的院子。
卻見,蕭何的房門大開著,他心頭咯噔了一下,急急衝了進去,卻不想,屋內竟隻有蕭何一人。
“她呢?”
蕭衡在蕭何麵前素來懂禮數,但眼下卻連聲‘阿兄’都沒叫。
蕭何淡漠地瞥了蕭衡一眼,“走了。”
話說到這,蕭何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在他那張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奸邪,“荊岩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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