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濘見兩人都跳下了馬車,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往下跳的同時,拔下腦袋上的銀簪用力插入了馬屁股。
馬兒出一聲嘶鳴,發狂往前衝,宋清濘在地上滾了一圈匆匆避開。
張淑容和王寶珠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扶起她。
宋清濘腳踝崴了,疼痛的厲害。
但她已經顧不上歇一口氣,拉著張淑容和王寶珠一瘸一拐的跑進了一條漆黑的巷子深處。
沒一會的時間,便聽到有黑衣人追過來的聲音。
三人立馬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她們往前頭跑了,快追!要是抓不到人,大家都彆想活了!”
“是。”一行人匆匆往前追。
確定黑衣人走遠了,三人皆是大喘了一口氣。
借著朦朧月色,宋清濘努力睜大眼睛,打量她們所在的漆黑巷子。
“容妹妹,寶珠,你們可知這是何處?巷子儘頭是死胡同還是可以通到大路?”
張淑容前些年在京城時,也甚少出府,她一臉期待的看向王寶珠。
王寶珠這一刻也顯得穩重了很多,她眯著眼努力查看四周,月光隻夠她隱約看清前後不遠的距離。
她其實也有些不確定:“小姐,宋姐姐,這處看著像是未央樓後頭的巷子。”
宋清濘猛地抬頭看向她,未央樓???
這不就是當初阿祈把玉佩給她時,說能聯係到他的酒樓嗎?
“寶珠,你可知道未央樓後門的位置?”
王寶珠點頭:“知道。”
“速帶我們過去。”
“好。”
王寶珠雖不明白宋姐姐為何要找未央樓的後門,但她現在實在是太害怕了,隻能緊緊抓著小姐,依附著宋姐姐。
未央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聽說其背後的東家權勢滔天。
平日裡聚在未央樓的都是京中的達官貴人。
所以,連一個酒樓的後門都很是大氣。
宋清濘來不及和她們解釋,自己大步上前用力拍門。
張淑容和王寶珠見狀,也上前幫著拍門。
“誰啊。”
裡頭傳來一男子不耐煩的聲音。
聽到有人應,宋清濘麵上一喜,拍的更重了些。
裡頭傳來煩躁的腳步聲,一門房扔下手中的瓜子,氣衝衝來開門。
“誰啊?酒樓都歇業了沒看到嗎!明日再來,請走正門!”
他將門打開,就看到外頭立著三個狼狽的姑娘,且其中一位姑娘的臉上脖子上全是血,滲人得緊。
門房嚇了一跳,猛地要關上門,被宋清濘伸手阻攔。
“你誰啊你?大晚上的頂著這副麵容想嚇死誰啊?!”
宋清濘目光清淩淩的看向他。
她在賭,賭這家酒樓的掌櫃和阿祈的關係不一般,不然阿祈當初不可能讓她拿著玉佩過來這裡。
“我找你們掌櫃,煩請大哥幫忙遞個話。”
她說著取下了頭上的另一根銀簪遞給門房,頭發沒了簪子的固定,立馬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染血的臉。
門房掂了掂手中的銀簪,並不滿意,而是看向了張淑容腦袋上的金簪。
張淑容立馬會意,拔下僅剩的兩根簪子塞到了他手上。
門房這才滿意:“等著吧。”
撂下這話,他抬腳往前院走了。
宋清濘三人倒是也沒有等太久,掌櫃魏權聽門房說,這個時辰跑來三個找自己的姑娘,且滿身狼狽。
他微微蹙眉,猜不出是何人。
魏權吩咐酒樓的三個管事繼續算今日的入賬,自己起身朝後門去了。
見到宋清濘一行人,魏權確定自己不認識。
他冷聲問:“你們是何人?魏某之前從未見過你們。”
宋清濘找他確認:“您就是未央樓的掌櫃?”
“正是。”
宋清濘聞言,忙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遞給他。
“煩請魏掌櫃派人幫我去和君祈傳一下話,就說我現在被人追殺,擔心黑衣人還在街上暗中搜尋,不敢回府,讓他帶人來這裡……”接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那掌櫃便已經撲通一聲跪下。
不止跟過來的那門房嚇了一跳,就連宋清濘三人也嚇得忙往旁邊避開了些。
“魏掌櫃?您這是?”
魏權對上宋清濘疑惑的目光,原本要喊王妃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他起身,躬身行禮:“三位貴人請隨小的來。”
宋清濘看了疑惑的張淑容和王寶珠一眼,拉著她們跟了上去。
腳踝已經腫成了一個饅頭,宋清濘忍著鑽心的疼,在張淑容和王寶珠的攙扶下,才成功上了樓梯。
魏權將她們帶進了二樓的雅間。
“三位貴人請在這稍作歇息,小的這就派人去傳話。”
宋清濘點頭:“有勞魏掌櫃了。”
魏權離開沒多久,便進來了一位提著藥箱的女大夫,看著這魏掌櫃還挺細心。
魏權下樓後,招手叫來一小廝,讓他去後院將護衛長章庭叫來。
人很快來了,魏權附耳同他說了幾句什麼。
章庭點頭,匆匆出了酒樓,朝祈王府飛身而去
……。
而另一邊,祁王府的暗衛在見到信號彈時,便匆匆趕到了事發地點,卻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青影和滿地的屍體。
跟來的褚君祈渾身寒氣滲人,淩厲的目光迅速搜尋四周。
墨行來到青影身前蹲下,迅速點了她幾個穴位,又往她嘴裡塞下一顆藥丸。
須臾,青影悠悠轉醒。
見著月光上冷肅的身影,她咬牙爬了起來,趴伏在地上。
“屬下該死,沒能護住王妃。馬車被越王的人搶走,往右前方去了。”
她失血過多,渾身已經沒了力氣。顫顫巍巍說完這句話後便癱倒在地。
墨行吩咐一暗衛將青影扛回王府,揮手讓其他人都跟上王爺。
褚君祈此時已經雙眼赤紅,麵上隱隱有些癲狂。
他恨不得殺了自己,明明第一世便因為大意失去了寧兒,為何這一世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他為何沒有多派些人保護她?
他再一次給她帶來了危險,有可能會同第一世一樣,轉眼就是永彆。
越想越心慌,已經飛身上了屋頂上的褚君祈一個不穩,險些栽倒。
墨行墨止忙將人扶住。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