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濘袖擺下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讓自己保持清醒,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話來。
好在旁邊的莫北江開了口。
“姨母,我們還要回客棧,同鄉的安陽哥和棉嫂子還在等著我們回去。”
可馮納蘭卻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模樣輕斥道:“在客棧能住,在姨母家就住不得了?清娘身子不舒服,還要折騰去客棧多累?今晚就在府上住一晚,你和北湖也歇在這邊,明日再走。”
莫北江看了眼宋清濘的神色,見她確實一副疲累困頓的模樣,猶豫著點了點頭。
宋清濘在心裡狂嘯:莫北江,你的腦子呢!我表現得這麼明顯你都沒有發現不對?!
她悄悄將桌上吃螃蟹的一把小刀順進了袖中,還要再拿一把剪刀時,竟直接被那丫鬟用巧力強行帶了出去。
明麵上,卻是她倚在那丫鬟身上,主動跟著她走的。
出了膳廳後,宋清濘扣著掌心的手指更用力了些,眼睛努力往後麵瞄。
當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黑影時,提著的心微微放下。
青影果真跟進來了,剛剛故意出來晃蕩了一下,估計是為了提醒她,她就在身後。
宋清濘跟著那丫鬟七繞八繞的,當真被帶進了一個叫怡紅苑的院子。
將她扶進一間屋裡躺下後,那丫鬟迅速出了門。
她走後沒一會,青影出現在了床邊,她將一粒黑色藥丸塞入宋清濘的嘴中,又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放到宋清濘的鼻子下方。
也就半盞茶的時間,宋清濘徹底恢複了清醒,喉嚨也能說話了。
她朝床邊的青影表示感謝:“青影姑娘,今日多虧了你,不然等下得脫層皮。”
青影抱拳:“保護夫人的安危是屬下的職責。”
宋清濘臉色有些難看,今天確實是她大意了。
“馮納蘭給我下的媚藥?”
青影點頭:“還有封喉藥,量不多,一夜不能說話。”
她將自己從那丫鬟身上搜的封喉藥給宋清濘看。
宋清濘將藥接了過來,仔細查看,就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她不懂醫和毒,完全看不出什麼。
馮納蘭這是怕她大喊大叫,壞了他們的好事。
“青影,馮納蘭安排的男人估計快過來了,你先躲起來,等他出現後,將人打暈。”
“好。”
宋清濘從床上下來,將藥粉和剛剛青影放在她鼻子下的白色瓷瓶收進了袖兜裡。
她在房裡來回轉著圈,思考著怎麼把這藥還給馮納蘭,讓她也嘗嘗不能說話、身體不受控製的滋味。
不對,莫北湖!
靠,她也過來了好一會了,莫北湖不會已經被馮納蘭給辦了吧!
她正想將青影喊出來,就聽到外頭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她靜靜等待青影將人敲暈,沒想到那腳步聲一直走到了房門口。
門被推開。
宋清濘抬頭看過去,有些懵逼。
莫北江?
“二郎,怎麼是你?”
莫北江蹙眉,臉上哪裡還有醉酒的潮紅。
“不然你以為是誰?”
“我當然以為是馮納蘭安排的男人啊,她今天又是對我下封喉藥又是媚藥的。”
莫北江聞言,麵色微變,大步走到她身前,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宋清濘和他解釋:“我有解藥,沒事,你怎麼來了?我之前給你使眼色,我還當你沒看懂。”
“我隻是將計就計,想看看姨母他們玩什麼花招。”
宋清濘瞪他,他倒是想看,到時候把她折進去了怎麼辦?!
她正要譴責他,就聽外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比莫北江的要輕上很多,偷偷摸摸的,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很快,‘砰’的一聲,重物砸落在地。
宋清濘和莫北江忙出去,就見院子裡靜靜躺著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男子。
靠!竟然是劉川的弟弟劉泊。
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讓這糟老頭子做莫北江的妹夫啊。
宋清濘被惡心得不行,上去對著劉泊的腦袋狂踢了幾腳。
md,非把這人渣踢成腦癱不可。
莫北江的臉色也是難看得緊,他之前便知道姨母和姨丈有些小心思。
隻不過看在他們照顧了四郎三年的份上,才沒有直接斷了來往,沒想到他們竟然將手伸到了清娘身上。
他看向地上的劉泊,目光陰惻惻的。
隻是,這人為何一進來就躺下了?他環視四周。
宋清濘擔心他知道青影的存在後不好解釋,忙轉移話題道:“這人估計喝多了。二郎,你快去看看四郎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馮納蘭對他有那種齷齪心思,我擔心他今晚會被糟蹋!”
莫北江瞳孔微顫,似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他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著宋清濘,開口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就之前她去我們家,想勾引阿爹被我看到了。後麵見她看四郎的眼神怪怪的,四郎與阿爹又長得極像,所以胡亂猜的,你快去看看吧!”
莫北江拉著她出去。
宋清濘著急查看四周:“我去找個地方躲一躲,先讓馮納蘭以為我中了招。”
莫北江搖頭:“你跟著我便是,不會讓人發現的。”
“好。”
此時,張府的庭院黑漆漆一片,丫鬟小廝幾乎都已經各自回房了。
偶爾碰到幾個,也被莫北江帶著她繞了過去。
等他們到達莫北湖住的碧湖軒時,院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在那裡,是何風。
其他人都沒了蹤影。
莫北江讓宋清濘躲在暗處,他走到靠院牆的位置,撿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棍棒緩緩朝何風靠近。
在何風悄咪咪聽裡頭的動靜時,一棍子將他打暈了過去。
宋清濘忙貓著腰出來,幫著莫北江將何風拖到了假山後麵藏著。
然後兩人悄悄推了院門進去。
莫北江熟門熟路的走向莫北湖的房間,宋清濘放輕腳步跟上。
當兩人戳穿莫北湖房間的窗紙往裡頭看時,他們的腦袋都嗡嗡的。
裡頭的馮納蘭竟然已經脫得隻剩下的一件肚兜,拿白花花的肉在燭火下膩得慌。
好在靜靜躺在床上的莫北湖衣裳還是完整的。
馮納蘭用手背摩擦著莫北湖的臉,一臉癡迷。
“千山,你當初不從我又如何?現在你兒子替你承歡在我身下,你可要好好看著。”
宋清濘感覺到,身旁的莫北江要被裡頭的一幕氣到快要冒煙了,寒意森森,渾身透著一股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