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城門口,有兩排官兵手持長矛,筆直的站在陽光下。另一隊在維持秩序,進出城門的百姓井然有序的配合官兵核查戶籍信息。
宋清濘抬頭看向眼前巍峨雄壯的城牆,心中有些感慨。
在現代時,她參觀過不少古代遺址,城牆就為其一。
可此時此刻站在輝宏的城牆下方,這感覺和當時參觀遺址完全不一樣。
當時是觀望懷古,現在是切實參與。
等官兵核查完他們的戶籍信息後,放他們進了城。
城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尤其是清一色身著學子裝的考生頗多,他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交談這雲州城內的繁榮景象。
沿著寬闊的街道前行,兩旁店鋪林立,綢緞坊、首飾鋪、酒樓、茶館、書肆……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街頭巷尾,商人們的吆喝聲、百姓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莫北海所畫的那幅大昇盛世圖的邊角。
因為城內人太多,他們的馬車以蝸牛的速度往前爬了一條道,便已經經過了好幾家客棧。
每家客棧前人滿為患,需入住的人都已經堵到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鋪門口。
排在後頭的那些人都著急萬分,生怕輪到自己時,客棧的房間便沒了。
宋清濘不由一陣慶幸,還好她沒有拒絕容妹妹他們。不然,他們幾個現在也得加入這搶房大隊中。
莫全陽下馬車逮著一攤販問:“大爺,請問您知道貢院怎麼走嗎?”
那大爺是個熱心腸的,連連點頭:“貢院誰不知道啊,你們沿著這條主街走,在第六個路口時右轉,右轉後走四個路口再右轉七個路口,看到一家叫金滿樓的酒樓後,左轉走兩個路口後再右轉走三個路口就到了。”
莫全陽撓頭,他完全沒記住,準備再問,就聽大哥叫他:“全陽,快上來,北江肯定記住了。”
果真,莫北江這記性杠杠的,後麵沒再問路,便成功找到了貢院。
貢院高牆環繞,神聖又莊嚴,就這麼看著,不由生出一股肅然起敬之感。
莫北江他們現在自然是進不了貢院的,以貢院為地標隻是為了找附近的張府。
張府真的離貢院很近,走路連半刻鐘都要不到。
這座大宅子坐落在繁華的雲州城中心,朱紅色的大門此刻敞開著,兩旁矗立著威武的石獅。
一位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站在石獅前左顧右盼,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等他見到宋清濘他們,忙迎上前,試探著問:“不知是不是宋娘子和幾位莫公子?”
宋清濘上前,笑道:“正是我們。”
那管事立馬躬身行禮:“宋娘子,老奴姓王,是張府的管家。我家老爺的信昨日就到了,他吩咐老奴務必照顧好宋娘子和各位公子夫人,裡邊請。”
“有勞王叔了。”
等他們進府後,入目的是一個寬敞的庭院,庭院地麵鋪滿了精美的磚石,中間有一座假山,山上流水潺潺,假山下是一個清澈的池塘,有魚兒冒出水麵探頭探腦。
庭院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香氣撲鼻。
穿過庭院,便見到一座寬闊宏偉的廳堂,廳堂的屋頂由金色的琉璃瓦鋪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泛起的光芒真的能閃瞎人的眼。
廳內擺放著名貴的家具和古董,牆壁上掛著名人字畫,地上鋪著花紋繁複的地毯。
王叔安排他們落座後,又吩咐一旁的丫鬟上茶。
很快,由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和兩位相貌較好的女子端了茶和瓜果點心過來。
三人朝他們行禮,也自我介紹了一番。
宋清濘他們這才知道,這婦人是王叔的妻子何氏,她身後那名嬌俏的女子名喚王寶珠,是王叔夫妻的小女兒,他們的大女兒王珍珠已經出嫁。
另一位年紀稍大,盤了婦人發飾的女子是王叔夫妻的大兒媳周霞,待人和和氣氣的,說話也客套。
王叔的兩個兒子平日裡幫著打理張府的大小事務,還幫忙管理張善山在雲州城內開設的那些鋪子。
此刻沒到鋪子歇業的時間,他們還沒回來。
幾人嘮嗑了一陣,何氏擔心再聊下去,會耽誤幾位公子讀書,便吩咐身旁的兒媳:“霞兒,你帶幾位貴客去漪瀾院,我和寶珠去灶房看看食材準備的怎麼樣。”
周氏屈膝行禮:“是,宋娘子,你們且隨我來。”
宋清濘他們隨她往裡頭走。
大廳後麵是一座花園,花園裡有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無一處不顯得精致。
楊春棉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除了震驚,她無法描述出心中所想。
她靠近宋清濘,輕聲道:“老天爺哎,清娘,我們這是進了什麼富貴窩窩哦。”
宋清濘附和點頭,富貴迷人眼,張府內裡的奢華不知讓多少人心生向往。
隨周霞穿過彎沿的廊道,又經過了好幾扇垂花門,他們時不時能看到三兩個灑掃的仆人在打掃院子。
想來也是,雖張善山父女並未住在這裡,但這麼大一座宅子,總得有人經常打理才不會顯得荒廢了。
漪瀾院還挺大,北麵連接東西兩邊各有廂房,莫安陽和楊春棉夫妻一間,其他四人一人一間,周霞還命人整理出了一間給莫北江他們臨時做書房,裡頭事先準備了上好的筆墨紙硯。
而院門口的那排倒座房,靠後的那一間是灶房,平日裡他們自己想弄些什麼吃也挺方便,裡頭此刻也已經準備好了各種食材。
周氏拉住宋清濘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可去前院找我公公,他定能幫你們安排妥當。”
宋清濘笑著點頭:“多謝周嫂子,還請幫我們同王叔道謝,他老人家有心了。”
周霞應下,在離開前,又囑咐道:“宋娘子,等會會有丫鬟送瓜果點心過來,你們先填一下肚子,大廚房那邊在準備飯菜,還需要一段時間。”
“好,有勞周嫂子上心了。”宋清濘親自送她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