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濘提著雞去了灶房,拿出一隻碗盛了四分之一的水,又往水裡放了一把鹽,用筷子攪拌。
等攪拌均勻後,她將碗放到了一個盆裡,又往盆裡頭放了一把刀,整個的給端到了院子裡。
見閔秋果全程跟著自己,宋清濘忙打發她去屋裡歇著。
頂著這麼大一個肚子在她旁邊晃,晃得她心慌。
而且她就殺個雞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閔秋果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其實就是奇怪,為什麼一個人能突然改變這麼多?
宋清濘之前彆說殺雞,連菜刀都沒怎麼摸過,可看著她殺雞的動作有模有樣的,像是很熟練的樣子。
她現在可不止殺雞熟練,連廚藝都好的很。一個十歲之後都沒有下過廚的人,炒的菜真的能那般好吃?
她昨晚有問相公,在她嫁進莫家前,宋清濘是不是負責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可相公說不是,她隻負責給母親打下手。
所以,她真的有點看不明白了。
閔秋果想到剛剛宋清濘和相公說的其他世界,她心頭莫名一跳,接著又趕緊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
宋清濘專心拔著雞脖子上的毛,可不知道閔秋果的腦子已經飛去了哪裡。
她將雞頭掰過來,和翅膀一起抓在手裡,接著拿起刀飛快的在雞脖子的光禿處劃了一刀。
有鮮血噴湧而出,宋清濘蹲下身子,將刀放下,右手提起了母雞的一隻腿,將它以九十度倒立,確保脖子裡流出的血可以完全滴進盆中的碗裡。
接了好大一碗血,人家說吃啥補啥,這雞血是補血的佳品,肯定不能浪費。
等老母雞的血流的差不多了,宋清濘這才將碗端走,將雞放進了盆裡。
老母雞在盆裡掙紮著煽動著翅膀,又踢了踢雙腿,沒多久便完全沒了氣息。
宋清濘又去灶房裡燒開水用來燙雞毛,在現代,這種事情她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熟練的很。
等將整隻雞處理好斬成塊,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這老母雞需要小火燉上很長的時間,現在上鍋剛剛好。
燉上了雞,她又去後院的菜地裡除草挖地。
秋果說,這個季節適合種些辣椒、蘿卜、豇豆、白菜、黃瓜。
在大昇王朝,蔬菜的品類可真的是多啊。
而小琪琪此時已經出了屋子,全程跟在她身後,一臉好奇的看她揮灑汗水。
宋清濘有些無奈,要她說,種菜這事以後可以免了,有這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多賺些銀子,賺到銀子了不愁買不到菜。
可閔秋果那顆榆木腦袋,和莫北河差不多,想不通這些。
見宋清濘不願意去後院翻土種菜,她便要自己來……
宋清濘也就不得不來了,一個孕婦還這麼乾勁十足,也是厲害哦。
……
等莫北河晚上下田回家時,一踏進院子就聞到了香甜的雞肉香。
閔秋果剛好去灶房拿了幾副碗筷進堂屋,見到他便笑道:“孩子她爹,趕緊洗手過來吃飯吧,嫂子燉了老母雞湯。”
聞言,莫北河忙放下手中的鋤頭,大步朝院子裡的那幾口水缸走。
此時宋清濘正在自己的屋裡翻著衣櫃,下午頂著大太陽挖土本來就出了汗,頂著一頭一臉的塵土做完菜身上的味更重了。
可是找不出可以換洗的衣裳啊。
這原主也是絕了,當初莫母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家裡人做一身春夏秋冬的新衣裳,再配著往年的舊衣裳換著穿,絕對是夠了的。
可這奇葩的衣裳在這三年全壞了燒了,要不就是臟的不能看燒了。
前天晚上她也燒了一套……夏裝真的就剩身上的了……
屋子外頭傳來小琪琪奶聲奶氣喊她吃飯的聲音,宋清濘便放棄的蓋回了衣櫃。
算了算了,再穿這身將就一個晚上吧,明天去買新的。
等她拉著小琪琪的手走去堂屋時,就看到閔秋果已經給簷下的攬月端去了一碗飯。
攬月安靜吃著,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粗魯的聲音。
它一直是這樣,跟它主人學的一身淡定沉穩,平時安靜的幾乎能忽視它的存在。
莫北河已經坐在了椅子前,等著她們過來再開動。
宋清濘坐下後,拿了筷子,道了一聲:“吃吧。”
三人這才拿了筷子開始夾菜。
在莫家,餐桌上都是由輩分最高的那個先拿筷子。
原本是莫父,後麵是莫母,這三年莫北江沒在堂屋吃過飯,動這第一筷的便是原主。
宋清濘吃了一口飯後,又去灶房拿了四個空碗出來,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濃鬱香甜的雞湯,尤其是閔秋果的,用的是大碗。
“你多吃點,等我們明天去縣城,再給你買些補身子的回來。”
閔秋果抿了抿唇,雙手捧著宋清濘給她舀的這碗湯,道了一聲‘好’。
她迅速低頭喝湯,掩蓋眼中的濕潤。
莫北河的眼眶也有些紅,捧著碗珍惜的小口喝。
對於宋清濘的改變,他真的歡喜的不得了,他喜歡一家人如此和和氣氣的,就跟爹娘和大哥還在的時候一樣。
等吃完飯,宋清濘將海碗裡剩下的那幾塊雞肉拿去給攬月吃,閔秋果原本想阻止,攬月吃骨頭就可以了。
但她很快又想到,攬月這些年風雨無阻的守在大哥的墳前。大冬天的擔心家裡沒好東西,還經常從外頭叼一隻野兔野雞送回來,然後再繼續去墳前守著。
如此重情重義的狗,它確實是有資格吃幾塊肉的。
攬月此時已經吃完了飯,腦袋趴在兩隻前腿上,眼睛直直的看著院門的方向。
狗真的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莫北海對它十分好,它便為他貢獻一生。即使莫北海走了,它也默默幫他守護家人。
宋清濘看過《忠犬八公的故事》,當時感動於八公和它主人帕克教授的故事,沒想到來了這裡後,她會看到現實版的‘忠犬八公’。
她上前,將碗裡的肉倒進了攬月吃飯的碗裡,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攬月,這裡還有幾塊肉,你快吃吧。”
攬月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見著她出現就立馬離開,而是支起身子舔了舔她的手背,這才低頭慢條斯理的吃那幾塊肉。
等它吃完,宋清濘拿了它的碗,走到院子裡的那幾口水缸旁邊清洗乾淨,重新給它放回了屋簷下方的台子上,這才去灶房打水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