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
大澤,常山縣。
身穿短打、腰間挎著柴刀的陳澈,一路狂奔來到村頭,對著站在那一位五十來歲,長著張圓臉,額紋如‘王’字的老者一躬身:
“虎爺!”
老者正凝視著靈田,聽到聲音後轉過頭:
“阿澈,你來了?”
似乎是知曉少年的期許,他直接開門見山,道:“真是對不住,金雲穀沒有同意,害你白等了一年。你雖然身有中品靈根,但穀內素來隻收上品靈根弟子!”
雖然話中帶著歉意,可虎爺卻全然沒有道歉的姿態,手中還不緊不慢的轉著兩枚玉球。
“上品靈根!”
陳澈眉頭一掀,仍笑道:“成與不成,都怨不得您老。小子試過了,既然上仙看不上咱,那咱也就徹底死心了。”
“你倒是看得挺開。”
虎爺輕笑一聲,手中玉球轉動的越發快了,“雖然金雲穀沒同意,但是嘛……”
“規矩我懂。”
陳澈立刻遞上一袋靈砂,“這是您的辛苦費。”
“你倒是乾脆,我本以為還得用一些手段的。”
虎爺是金山穀的外門執事,每年秋收都會來此收取靈穀。而這時,家中有孩子的都會借機碰一碰大運,想要通過自己牽線搭橋,加入金雲穀。但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得知被拒之後,哭天搶地的有,不肯認賬的也有。
但像陳澈這樣乾脆的卻不多,他眯起眼睛,“阿澈,我瞧你步伐穩健、氣息沉穩,莫非是搭上了其他的線?”
“不敢瞞虎爺!”
陳澈彎著腰,臉上恭維的笑著,“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位上仙,他傳了小子一手。”
‘什麼上仙,八成隻是一位居無定所的散修!’
虎爺想至此處,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接過靈砂,在手上掂量了兩下,頓時就知道了數目,這才道:“你還有其他事嗎?”
陳澈心知這是逐客令,遂拱了拱手:
“小子先告退。”
“又一個沒有資質,卻又想一步登天的蠢貨。”
瞧著遠去的陳澈,目光掃過靈田中,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們,虎爺眼中現出譏笑:
“不過,倒也正常。”
“因為越是沒機會出頭的賤農,越是渴望平步青雲。也不想想,一個中品靈根,有什麼資格進宗門。這種資質,即便是進了宗門,隻是掃地端茶的雜役,窮儘一生也修不到煉氣三重!”
“更不要說,隻是跟了一位散修!”
……
雖然被虎爺拒絕,但陳澈的心境卻沒有被絲毫影響。
他快步穿過靈田。
不多時,已來到一座立在河岸邊,孤零零茅屋前。推門而入,屋內陳設簡陋,便是稱作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入眼所處,唯有一床、一灶、一米缸。
桌上還有已經冷了的晚飯。
這便是他今生的‘家’。
“果然。”
“想要在這個世界改變命運,沒有絕高的天賦和機遇,基本上沒有半點可能!”
是了。
陳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的前身本是一家農戶。
依附金雲穀門下,專門替穀中的修士種植靈田,每年還能結餘不少靈穀,日子過得倒也尚可。
可好景不長,父親感染風寒,一命嗚呼,母親也隨之鬱鬱而終。前身又因年少、性子懦弱,被大伯一家以‘代為掌管’的名義,吃了絕戶。一時想不開,竟選擇投河自儘。
在生死之際,他覺醒了宿慧。
眼見難活,陳澈惡從心中起,持刀上門,放火燒屋,這才搶回了農田。
如今,已在此過了數年。
隻是。
這個世界的階級固化,遠超現代。
哪怕他兩世為人,僅僅隻是站穩腳跟,就已經傾儘全力。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方有仙魔存身的世界,又麵對前世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仙人,他不可能沒有半點期待,又怎甘心做個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
是所以。
一年前,趁著虎爺來收糧時,他搭上了這條線。
直至今日,對方這才給了回信。
“在這一方世界,修仙難,生存更難!我被虎爺拒絕的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開,那些‘親戚們’怕是都在等著今天,奪我房屋占我田。可惜,讓你們失望了……”
“因為,我有金手指!”
陳澈淡淡一笑,動念之間,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茅屋內。
……
空調、吊燈、電腦。
軟塌、床鋪。
隨著他‘嘩啦’一聲,拉開窗簾,一抹柔和陽光灑落而下,照亮臥室。視野所及是修剪整齊的綠化,小區中央滾動的大屏幕不斷播放著各種廣告,這赫然是一座環境尚可的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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