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侯大官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頓時在原地尷尬萬分。
此時他已經走出了人群,正好處在古井和外圈的百姓之間.一時之間眾目睽睽,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他。
如今的情形,他是既沒有辦法強行把羅羅帶走,也不可能采用一些婉轉的手段,來誘騙麵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甚至現在,他回頭用目光請示一下他們教主都做不到!
就在這極度為難的時刻,侯大官人又向著前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立刻就是一亮!
隻見他對麵的羅羅,好像身子又慢慢癱縮了下去,正在朝著那個要飯的方向轉變……
“這就好!隻要他糊塗了,事情就好辦了!”在這一刹那,侯鵬忍不住心頭狂喜!
可是就在這時,他居然看到那個要飯的羅羅抬起頭眨了眨眼睛,似乎對眼前的情形有些莫名其妙。
然後這個羅羅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周圍著一大圈兒人,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人群中的某一個點上之時,他眼裡似乎露出了一絲喜色!
侯鵬莫名其妙地順著羅羅的眼神看過去,眼前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這個羅羅的眼神兒又不是激光筆,他哪裡知道人家看得是誰?
可就在這時,在人群中卻有一個人向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而且他舉起了一隻手,單掌立在胸前,似乎是行了個佛家之禮……在這一刻,侯大官人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往回走去,在他回身的一瞬間,眼神卻向著剛才朝他施禮那個人閃動了一下。
剛才這一陣子,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但是侯鵬卻沒表現出什麼異狀。至於那個行禮之人,他是站在人群的最前麵,原本就抱著肩膀在那裡看熱鬨。所以他微微施禮的動作,除了自己正前方的侯鵬,也沒有引起彆人的注意。
如今這個行禮者見到侯鵬向他示意,他隨即就不動聲色地向後一退,混進了人群。然後又在人群中慢慢朝侯鵬這邊靠近過來。
當然了,這一切瞞得過彆人,卻瞞不過那位黑衣教主。
因為剛才這個人行得那一禮,正是他們教中兄弟見麵時的禮數。這就說明剛才羅羅目光中帶著熱切的眼神,看的那個人,正是他的教眾之一!
等侯鵬回到了高台下,他還是像剛才一樣站到了教主腳下。這時的教主向著旁邊那些隨從們低聲問了一句:“你們誰認識剛才行禮那個人?”
“我好像見過他,是淨水金壇的弟子……”
“把淨水金壇的壇主給我找來!”教主立刻毫不猶豫的說道。
隨即一位身材高大的教徒,立刻向著人堆裡擠了出去。而這位黑衣教主則是長長地鬆了口氣。既然此人是他教中弟兄,那就好辦了!
之後剛才那個行禮之人,也來到了侯鵬的旁邊。侯鵬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隻管靜靜的站著,這個人也就老老實實的站了下來。
看來這個人根本不認識身份尊貴的教主,估計他認識侯鵬,也是從教眾的口中得知,這位江州城裡的侯大官人,也是他們教中兄弟的緣故。
很快的,淨水金壇的壇主就來到了教主身邊。黑衣教主向後退了兩步,指著那個行禮者的背影向壇主問了兩句,隨後那個壇主便點頭說道:此人正是他壇中的教眾。
這十來日之間,這位教眾一直奉命在皇覺寺這邊傳教……所謂傳教,就是在人群中找人聊天。一旦發現有可以發展的目標,聖教教徒就會和他們深談一些身體上的病痛,家中的不如意之類的事。
在這之後,兩人很快就會成了好朋友。這位教眾之後就會宣講一些教義,把這個百姓拉到自己的教門裡……基本上他們教內的信徒,大多數都是這麼來的。
根據這位淨水金壇壇主所說,此人名叫阮家雄,是長江入海口那裡,華亭一帶的人。
他到這裡來投親不遇,手上又沒有盤纏回家,隻好在本地靠著打短工謀生。
他入教的時間不長,但是在教義的理解上卻是十分聰慧。這幾天派他來傳道,效果也很好……大致這位淨水金壇的壇主,就知道這些。
教主聽了後點了點頭,然後就讓下麵的阮家雄上來拜見。
等阮家雄見到自己的壇主,頓時就是一愣。然後他就聽壇主說麵前這個黑衣男子,就是他們的教主!
之後這個年輕人的臉上“噌”的一下就漲紅了!黑衣教主看到他身上的衣襟,都在不住地顫抖著。就知道這是教眾見到自己這位教主時,心中崇拜狂熱導致心情激蕩。
這種情形對他而言,也不知經曆過多少次了。所以這位教主也絲毫不以為意,他隨後就問了問阮家雄的姓名,然後向他問起了今天的事。
阮家雄聽教主問起,他為什麼跟羅羅好像很熟的時候,就見他撓了撓腦袋說道:
“這個羅羅,屬下在皇覺寺這裡傳教的時候,很怕他過來騷擾搗亂。那時屬下要是大聲嗬斥驅趕他,被還未入教的那些兄弟們看見了,未免會對我教中兄弟產生不好的誤解。”
“然後我就每次來都給他帶一點吃的,讓他躲遠一點兒去吃,不要靠近我……可能是我這十來天來給他吃東西的次數多了,所以他看見我的時候,眼神才因此有些不同。”
“原來如此……”這時的黑衣教主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阮家雄的意思。
要是阮家雄這邊發展新教眾時,正和人家正在一個勁兒地說:“教中兄弟百病不生,刀槍不入”這類的話。然後他一轉臉就對一個要飯的破口大罵……這情形確實很是有損聖教的威嚴。
隻見教主沉吟了一下說道:“去個人,買點吃的東西,糕餅或者甜食之類的,給這位阮兄弟拿上。”
等到下人領命去了之後,就見教主又向著阮家雄說道:“這個要飯的羅羅,跟我聖教頗有淵源,我得把他帶回去問問,看他到底是什麼根苗。”
“隻是此人瘋癲難測,眼下又是眾目睽睽。若是將他強行帶走,未免引人注目。你去拿點吃的,想辦法讓他跟你走。”
阮家雄聽了之後驚愕了一下,估計這個小夥子是想不通。這個要飯的,怎麼就跟聖教頗有淵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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