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犢子就這樣一筆一畫的抄寫著,慢慢的走進了那些被害人的心靈世界。原本這些受害者對他而言就像是盤子裡麵的肉片。或是被宰殺的時候,還會掙紮一下的母雞,但是現在情況已經慢慢的變了。他如今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也跟他一樣也是活生生的人。尤其在是他在遭受了十多天極為痛苦的水刑之後,他才真正的從一個被害者的角度,去痛恨那些施刑者。當他對水刑產生恐懼的時候,實際上他已
經變成了和鬼樊樓那些被害者一樣的人。
在這之後,接連過了十天,接連抄寫了十天卷宗的小犢子情緒越來越低沉,到最後,他已經表現得像個行屍走肉一般。
他每天就是機械的吃飯和抄寫,但是卻整夜難眠,在床上鋪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莫名其妙的啃噬著他的心靈,讓他片刻都無法安寧下來。
在這之後,沈墨把他那些正在抄寫的案卷全都收走,這次沈墨又重新給他換了一批案卷。
這一次的這批案卷,是沈墨派人去收集整理出來的。上麵的內容是將近三十位鬼樊樓被害者,他們在被誘拐之前的生活記錄。
這裡麵,記錄著那些被弄成殘廢的女人和孩子,她們在被弄到鬼樊樓之前是怎樣活著的。
她們有過什麼樣的歡樂,對生活有著什麼樣的希望,她們有著如何慈愛的父母和可愛的孩子。這些東西事無巨細,全都一點點的記錄在上麵。
某個女孩心儀誰家的郎君,那個孩子逃課被教書先生打了手板……案卷上全都是像這樣一樁樁的瑣碎事件。
等到小犢子把這些東西又接連抄寫了三天以後,這個人終於崩潰了。
有個人曾經說過,所謂的悲劇,就是向你描繪一件事物是如何美好,然後在你麵前打碎它。
現在的小犢子就是這樣,這些被害者的生活,是他這個孤兒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他也從來不曾想過被他殘害的這些人,曾經有過這樣的過往和人生。
這個孤兒,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卻曾經一一的被他親手摧毀。更可恨的是,這些事情就生在他醒悟到這件事之前!
上麵現了小犢子的異狀以後,立刻命令獄卒分為幾班,日夜密切的監視他。
果然,在第二天深夜的時候,小犢子用自己的衣帶在監牢之中上吊,結果立刻就被盯著他的獄卒救了下來。
“為什麼不讓我死?我做了這樣的事!”等到小犢子在昏迷之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就看到沈墨還是始終如一的靜靜站在他的麵前。“因為你還沒有懺悔、沒有認錯、你沒有拿出一絲一毫的東西拿來償還他們。”隻見沈墨看著小犢子的眼睛,平靜地說道:“因為你還沒有遭受更大的痛苦,你在鬼樊樓裡麵,施加給彆人的那些痛苦,你要百
倍的償還!”
隻見沈墨笑了笑說道:“因為這世界上沒有公平,所以我總想讓它更公平一些。”
從此以後,小犢子開始不尋死了。然後當他再次被帶到那個書桌麵前的時候,上麵的案卷已經一件不剩了,桌子上隻是留下了一大疊白紙。
“把你的過錯全都寫下來,你當時是怎麼做的,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全都寫下來。”沈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掉頭就走了。
然後,當沈墨出了大牢之後,那個轉始終跟在他後麵的呂強開口說道:“等他把那些東西寫完了之後,我要不要拿給你看看?”
“不要,把它寫出來的東西當他的麵撕掉,然後讓他重新寫。”隻見沈墨說道:“除非我讓他停下,否則不要停。”
接下來,就是小犢子漫長的書寫自己懺悔錄的時間。這一次的時間更長,足足持續了大概足足十五六天的時間。
小犢子每天不計其數的寫著,瘋狂一般的就這樣寫了下去。他還一邊寫,一邊念著自己寫下的那些字句。那裡麵全是他殘害彆人的經過,還有他自己的懺悔。
一遍一遍,無休無止。
呂強驚訝的現,他每一遍都寫的比上一次更多一些。沒用多久,那一整疊紙呂強就開始撕不動了。
就這樣周而複始,不斷的持續下去之後。呂強驚訝的現,這個小犢子已經變成了一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不休息不吃飯不睡覺,而是不斷的在寫著那些東西。有一天,獄卒忘了給它添上燈油。結果等到第二天早上,竟然現小犢子居然用指甲把整個牢房的牆壁,全都刻上了他的懺悔。
“他已經停不下來了,這回怎麼辦?”這個時候,呂強才想起去找沈墨。
而是沈墨隻是讓他繼續寫,讓他自己不停下來,就永遠這樣寫下去。
等到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大牢裡的那些獄卒和呂強他們都已經害怕了。
說實話,他們即使能夠折磨一個人,甚至可以殺掉一個人。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居然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一個人變成這樣一副恐怖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這個小犢子終於停了下來,他就這樣傻呆呆的坐在牢房的正中間,看著窗外的陽光一動不動。
呂強趕緊飛一般的向沈墨報告。
等到沈墨再次走到小犢子牢房裡麵的時候,隻見小犢子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裡麵沉寂絕望竟然如同死灰一般。
在那雙瞳子裡麵,已經沒有了一絲瘋狂,而是如同黑暗深淵一般無儘的痛苦。
“你告訴我,我該做什麼,才能贖我的罪?”小犢子就像個垂死的人一樣,向著沈墨問道。
聽到小犢子的這句話,沈墨忽然笑了起來。
“跟我走,”隻見這個時候,沈墨淡淡地說道:“我帶你把世上所有小犢子這樣的豺狼,一刀刀的殺儘!”
此時此刻,就連沈墨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次締造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就此之後,世界上再沒有了小犢子,而是多了一個叫“沈獨”的人。
他就是沈墨“死灰營”中的第一個戰士。
……
在曆史上,沈墨手下的這支人數從未過千人的部隊,他們的戰績卻是輝煌奪目。
……帝有死灰營,數不及千,狂如瘋獸、悍不畏死,逢戰必克。灰旗起處,雖萬人之城亦不戰而拔。——《神州紀——聖武本紀》
……他們不會停止,不會疲勞,沒有痛苦、從不後退……在安息城下,我親眼看到一個灰衣士兵被砍斷了雙手之後,他讓戰友將兩把刀綁在了他的斷臂上,之後繼續瘋虎一般殺入我們的軍陣。每次當灰旗升起的時候,就意味著我軍無人被饒恕,直到被屠殺殆儘才會停止。哪怕這麵灰旗下隻站著3o個戰士,他們也會向數萬人的軍陣起衝殺。這支不死者軍團隻要一旦出現,那就意味著我們軍隊
崩潰的開始。——《阿木塔爾將軍回憶錄》……那是一隻苦行僧一樣的軍隊,他們毫無所求,安靜得就像一潭死水。但是在作戰的時候,他們卻狂暴如同瘋魔。當他們的主帥下令衝鋒的時候,哪怕前麵就是昆侖絕壁,他們也會一直衝殺,直到把自己
撞碎在上麵——《蒙元被俘者回憶錄——赫連山卷》……死灰營,灰衣鐵麵,隨勝帝追亡逐北,未嘗一敗。聖帝三年,蒙酋將軍托魯不花攜數千騎敗走。有營中軍士五十六人奉命追殺於西北。越次年九月,於數萬裡外紅海之濱斬之,梟而回。士死三人而已——《聖帝逐北錄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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