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出口隻有一個,大門口正站著長孫藍和另外一個中年女子。兩人正站著閒聊什麼,看到路上出來,長孫藍麵色一喜,主動迎上來。
“路師兄出來了?”
“藍師妹,這位是...?”路勝疑惑看向另一女子。
“在下雲輕弩。”女子麵容嬌媚,和秋月郡的雲萬飛頗有幾分相似。看樣子也是雲家之人。“想必路兄弟已經見過我家飛飛侄女了?我是她二姐姐。你叫我雲二就好。”
“原來是雲二姑娘。”路勝抱拳道。
雲輕弩頓時忍不住輕笑起來,不隻是她,就連長孫藍也跟著笑起來。
“路兄弟小嘴真甜,奴家都已經兩百三十多歲了...那裡還稱得上是姑娘。你還是叫我雲家主吧,我在莫淩府,也有不小的生意盤子。這邊的家族生意也都是我在打理。”
路勝麵色有些怪異,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嘴甜。
“也好。”
“我這趟來找藍兒有事,不過正巧也見到路兄弟這般英豪,你和飛飛也是舊識,日後我們也該多親近親近。”雲輕弩輕笑道。
“那是應當。”路勝客氣了幾句。
雲輕弩又和長孫藍一起說了幾句話,便是轉身離開了。
“走吧,你還沒進過真靈塔,我帶你去試試。”長孫藍熱心道,“我爺爺吩咐過了,要我好好帶你休整徹底。”
“不用了,我自己也能去。”路勝搖頭。
“也行,師兄彆忘記時間。”長孫藍也不強求。這趟路勝可算是給千陽宗和她爺爺長臉了,她還得趕緊回去找師兄弟們講道講道。
目送長孫藍離開。
路勝在雕像腳下站了一會兒,分辨清楚方向,才腳下一頓,縱身朝著真靈塔方向掠去。
離開廣場,穿過幾處喂養猛獸坐騎的調養圈,再跨過一條水流湍急冒著毒煙的地下河,終於抵達整個千陽宗最精華的幾座建築設施之一,真靈塔。
真靈塔不高,隻有八層,如同普普通通的尖頂高塔一樣通體暗紅,外表上海掛著不少裝飾用的玉珠鈴鐺之類。風一吹,頓時發出細碎樂聲。
唯一和其他高塔不同的地方是,真靈塔的每一層屋簷,都是類似八卦陣一樣的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文紋路,所有這些符文紋路,無時無刻不在緩緩轉動,圍繞整個真靈塔旋轉。
塔下建了一片寬敞的正方形圍牆,將這裡圍住,圍牆上方每隔一段距離,便插著有長達一米多的陣旗,散發出柔和藍光。
所有陣旗聯合在一起,形成四道完全將真靈塔包裹在內的巨型藍色光幕。
光幕唯一的進出口,就是路勝正前方的三個大小不一的圓洞。
圓洞口處不時看到有人進進出出。其中大多都是內院弟子,偶爾也有一兩個長老滿臉疲憊走出來。
路勝快步走上前,門口沒有什麼看門人,隻是在進入圓洞時,會穿過一片閃爍的藍色光門。
穿過光門,他大步越過院落,走進真靈塔第一層。
塔內就和普通的大廳一樣,土黃色的地麵上,稀稀疏疏的坐著不少人。路勝的進入並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進入真靈塔是需要昂貴開銷的,誰也不願浪費這裡的任何一點時間。
路勝看了眼大廳儘頭牆壁上刻著的大字:一對二。
“這應該是外麵一天,這裡兩天的意思。”
他也敏銳感覺到,身體似乎感受到一種往左的巨大離心力,不過這股力量因為太微弱,導致他有些感覺不到。
“還可以繼續上。”路勝從左側的小樓梯一步步穩健走上去。再度穿過一層淡藍色光幕,他來到第二層。
和第一層一樣,第二次大廳通體淡黃色,中間地麵稀稀疏疏的坐了十多人,正閉目苦修感悟什麼東西。儘頭處的牆壁上刻著:一對四。
“身體負擔增加了,不過還是很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路勝毫無感覺,他掃了眼這一層坐著的眾人,這些人一個個麵色漲紅,看樣子是支撐得頗為艱難。就算有一兩個看起來很輕鬆的,也遠遠不如他這般隨意自然。
“這種重壓負擔,倒是可以用來鍛煉肉身強度。”路勝抱著這樣的想法,又繼續朝第三層走去。
第三層依舊沒什麼感覺,然後是第四層,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
直到第八層。
路勝才勉強能感覺到,身體的負荷真正的能被他認為是負荷了。
第八層隻有兩個人盤坐在地,這兩人一人熊首人身,另一人鷹頭人身,居然都不是人族,而是妖族。
聽到有人上樓的動靜,兩者緩緩睜眼,都好奇的朝著樓梯口看了眼。
“你是....?”鷹頭人好奇問道,他的嗓音很生硬,乾澀,不知道有多久沒說過話了。
“晚輩路勝,千陽宗新入門弟子。”路勝也看出這兩妖族的不凡。以他的肉身強度,都能感覺這裡有壓力,而這兩位居然能在這裡呆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可想而知必定也是肉身極強強悍之輩。
“你...不難受嗎?”另一個熊頭人也是滿臉驚奇。
“很難受。”路勝點頭,“不過晚輩天生有個能力,就是再難受,在倒下之前,也能保持清醒和正常狀態。”他又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這第八層雖然壓力很大,但對他而言,呆個十天半個月完全屁事也沒有。
“就像現在,晚輩估計頂多再多呆一小會,恐怕就要出醜了。”路勝正色道。
鷹頭人和熊頭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絲驚異。
“你肉身很強。就算如此,也很厲害了,”熊頭人繼續道,連他自己都是隻能全力運轉真功,才能在此地支撐下去,更彆說比他肉身還差的鷹頭人。
他們每次過來,也不過能在這鍛煉一個時辰,之後就得趕緊下去修養調息,否則就不是鍛煉,而是自殺了。
“你的老師,是哪一位?”鷹頭人低聲問。
“回前輩,是遷蠹蘇獰扉。”路勝恭敬回答。
“永眠聖主??”兩頭妖族頓時呆了下。
“正是。”路勝點頭。
“難怪.....想必你也馬上前往總脈了。有這等資質,一個莫淩府終歸不是你的舞台。”鷹頭人沉聲道,“我等兩人不是千陽宗之人,隻是臨時過來借用這裡真靈塔。我叫銅鷹,他叫白正。我等分彆是熊族和鷹族莫淩府族老。小兄弟英姿勃勃,未來大有氣象,不知是何名諱?”
“晚輩路勝,姓路,名勝。”路勝連忙報出名號。
“好名字。”
兩頭妖族又和路勝閒聊了一陣如今大陰的局勢,隨著時間推移,三人逐漸將話題轉移到了路勝的便宜老師蘇獰扉身上。
“說起來,路兄弟你肉身如此強悍,想必也是因為永眠聖主曾經拿到過那塊泥板所致吧?”熊頭人白正隨意問道。
“泥板?你是說上麵刻有斬痕的那塊?”路勝頓時來了興趣,反問道。這兩位修為不弱,也同樣是掌兵使層次,卻能夠放下身份和他一個‘天才弟子’閒聊這麼久,可見其心性本就極為親和,所以聊著聊著大家關係也近了許多。路勝直接叫白正為白大哥,而鷹頭人也直接稱呼為銅大哥。
“正是。那其實是我妖族曾經的無上鍛體聖功的一部分,可惜後來被一分為五,一份流落失蹤,一份在貴師永眠聖主手裡,一份在大陰朝廷手上,其餘的倒是還在我族手裡。”熊頭人白正惋惜道。
“原來是妖族聖功?鍛體?那泥板有鍛體作用?我怎麼沒發覺?”路勝也有些詫異。他看到的泥板壓根就隻有一套移星刀決,哪門子鑽出來的鍛體?
“當然有,隻不過其中隱藏得極深罷了。你或許看過泥板,但沒有深究其中真意。”白正搖頭道。
“那,白大哥你們就沒想過將泥板收回麼?”路勝又問道。
“那本就是我們送出去的,收回什麼?”白正大笑起來。一旁的銅鷹也是大笑。
“路勝大概也明白了,妖族在大陰能夠和朝廷和三宗關係不錯,想必也是付出極多代價。這泥板也應該是其中之一。”
“我等和你們三宗一共交換了七十九種不同真功,和朝廷交換了三十六種真功,這聖劍泥板也是其中之一。”銅鷹笑著解釋道。
“聖劍泥板?”路勝一愣。“那上麵刻著的明明是刀痕啊?”
“刀痕?你看錯了吧?泥板上的不是刀痕,而是劍痕,我曾經拿到過一塊泥板,感悟三十年,絕不會認錯?”白正擺手道,“你若是不信,回去讓你老師拿出來好好觀摩一二,就知曉了。”
“白大哥,你確定?”路勝麵色不變,但心頭已經緩緩沉了下去。
“當然確定。”白正略微不滿道,“所有泥板都一樣,都是劍痕,哪來的刀痕?”
路勝閉上眼,接下來白正和銅鷹還在繼續說著什麼,但他都聽不進去了。
他現在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第一時間衝進傳秘境。
質問蘇獰扉給了他一塊假的石板?
還是對其要求補償?
或者重新講條件?簽訂新的協議?
不存在的。
他決定,如果蘇獰扉給不出一個好的交代,就彆怪他心狠手辣。現在他是打不過對方,但以後,這筆賬他會慢慢算。
錯引功法,無異於殺人滅族之仇,一旦他真正練岔了功法,可能導致的後果,根本無法想象,走火入魔,身體半殘還算是小的。自爆身亡,瘋瘋癲癲那也是常有之事。
不知不覺間,路勝眼底深處的一絲殺意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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