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注意到張其林的目光,抬頭看去,卻看到了她那雙深邃的眼睛。
張其林的眼睛看人,一直都是充滿著清冷,淡漠,平靜,以及藏在深處的迷茫。
她的眼睛非常好看,就像琉璃珠一樣。
可這雙眼睛很少會看向她們,這大清早的,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他也隻能作此猜測,實在是張其林要不說話,他也讀不懂。
“沿小溪走。”
“不是說遠離小溪嗎。”顧泗溪微微揚起頭顱,眼睛裡充滿了清澈與愚蠢和真誠。
張其林眉心輕跳,有一種說不出話的無語感,雖然她本身也話少。
她什麼時候說過遠離小溪了,她隻是有這個想法。
她不就說過小溪有毒,和彆碰水嗎,這怎麼還帶給她加話的。
看她說的這麼認真,要不是張其林記得她沒說過這話,她還真就以為是自己給忘了。
顧旭還真就信了顧泗溪所說的,以為張其林真說過這句話。
七萍網拉了拉顧旭的衣角,湊到顧旭耳朵邊兒,悄聲說道:“顧哥,張其林似乎沒說過這句話。”
他的記憶力極好,甚至可以達到過目而不忘之能。
所以張其林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兒,隻要是在他眼前,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顧旭立馬反應過來,這句話純屬顧泗溪自己瞎捏。
他的拳頭硬的,他居然信了顧泗溪的鬼話,握緊的拳頭表示了他現在此時此刻的憤怒。
他覺得顧泗溪的頭和他的拳頭很匹配。
顧旭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裡的怒火,自我規勸著,她是女生,她是女生,我是一個紳士。
顧旭側頭,咬牙切齒的問:“萍萍,張其林說小溪什麼。”
給出的眼色卻是讓七萍網大點聲。
“張其林說小溪有毒。”七萍網聲音洪亮,背誦一般將其說出。
顧泗溪好似斷了弦兒一般,腦子短路了一瞬。
......。
所以她是記錯了嗎。
那他們這是在調侃她。
顧旭扶額,想想剛剛自己的生氣,隻感覺好笑。
他是怎麼想的能和顧泗溪這蠢人計較。
又是一場鬨劇,吵。
張其林蹲在小溪邊,盯著小溪的水麵就不動地方。
小溪的水麵無一絲的波瀾,卻又清澈見底,溪底的沙石應會隨著流動方向而移動。
水流移動的方向就代表著地下暗河的方向。
隻是這兒的溪水絲毫不動,這很奇怪,雨林裡隻要有水就一定是流動的,而最終的流向也一定是地下暗河。
[果然我就說嘛,姐姐什麼時候說過遠離小溪的,我還以為我記錯了呢,]
[他也太逗了,這緊握的雙拳是想要打過去嗎。]
[他們就沒人注意,注意姐姐動作嗎。]
[就是唄,姐姐這是想乾啥呀。]
張其林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在小溪裡。
撲通一聲,石頭入水,水花飛濺,可小溪依然沒有流動的痕跡。
不,應該說它流動了,隻是現在的她沒有這個眼力。
顧旭見此情形,忙走過去。“你這是在辨彆方向嗎。”
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了,看張其林這樣,也不像個愛玩兒的。
不過辨彆方向是為了乾什麼呢。
張其林眉毛微皺,一言不發的盯著小溪。
顧旭也看到了這一幕,想了想,“我知道怎麼辨彆方向。”
他是沒有辦法辨彆,可這不是有顧泗溪在嘛,她那耳朵靈啊,可以讓她聽一聽沙石滾動的聲音,即使是很細微的,但隻要有聲音,她就能聽見。
這話說的,張其林都抬眼望向了顧旭。
什麼辦法,你說呀。
顧旭像喚狗一樣,向顧泗溪勾了勾手。
“顧泗溪,彆想了,你來,給你一個好活。”
顧泗溪癟嘴,好活,顧旭能有什麼好活給她,卻還是走了過去。
“什麼活啊。”
顧旭再次展現他的邪魅一笑,他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誘惑。
“你來聽一聽,這水底的沙石是向哪個方向滾動的。”
顧泗溪惡心的打了個寒戰,好想吐,顧泗溪感到滲人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怎麼能這麼惡心人呢,不是想讓她幫忙的嗎。
這確定是請人幫忙應有的待遇。
“為什麼要辨彆方向,這有什麼區彆嗎。”可對這沒頭沒尾的事情,顧泗溪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管那麼多乾啥,你就安靜的跟著得了,快辨彆。”顧旭向小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嘴裡說著無所謂的話,卻異常的氣人。“有什麼區彆你也不用知道,知道那麼多,你也聽不懂。”
也隻有這樣能幫上忙,才能苟延殘喘的跟著。
“和你說話就如對牛彈琴,白費口舌。”顧旭對著顧泗溪聳肩,又道:“除了和你打屁外。”
說一說垃圾話什麼的,給無聊的生活帶來一絲樂趣,增添一些美好。
顧泗溪氣得頭上青筋爆棚,要不是打不過他,她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撓。
把那張引人注意的臉撓花,看他還怎麼勾搭人。
顧泗溪一氣之下,氣了一下,“好好好,你那小嘴跟抹了蜜一樣。”說歸說,聽還是要聽的。
隻能趴在小溪邊,用胳膊墊著自己的臉,靠近了聽。
顧泗溪的耳畔邊無任何流動的聲音,就像是整個世界都按了暫停鍵一樣。
這真的是流動水嗎,還是說她沒聽見。
沙石細微且渺小的聲響,終於還是被顧泗溪給捕捉到了。
“聽見了,沙石向著右邊去啦。”
顧旭滿意的一笑,這耳朵真不錯,彎腰扶起趴地上的顧泗溪。
“很棒哦。”
顧泗溪的臉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待站起身後,甩開顧旭的手,
“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棒。”
年輕人眼睛一亮,語氣中充滿了誇讚。
“她不錯哎,有一雙很靈的耳朵,在這片雨林裡很吃香的。”
“最起碼安全有保障了,這要是有個什麼小動物經過,她不都能聽見嗎。”
“之前都不知道,她連這麼細微的聲音都能聽見。”
年輕人不緩不慢的摸著下巴,思考著這個問題。
“隻是張其林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要沿著小溪走呢,想來一定有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也可能隻是突然想到了,並沒有什麼,總不能我們所有人的眼力勁兒,都沒有她一個人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