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誌東解釋道:“我親眼看著他喝下去,但還是昏迷不醒。不過,孫家找到了一個大師,他看出了那孩子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汪亞玲追問:“什麼原因?”
譚誌東回答:“好像和他身上的紋身貼有關。不過那個大師研究了半天,也沒想出破解的辦法。”
就在這時,譚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她手裡拿著一張紋身貼:“紋身貼?是這個紋身貼嗎?”
譚誌東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的,不過你怎麼會有?”
譚晶笑了笑,“這個在我們學校很流行,我同學便給了我一張,但我還沒貼。”
汪亞玲鬆了口氣,“還好你沒貼,否則你說不定也昏迷不醒了。”
譚晶麵帶疑惑,“爸媽,你們不是說外婆很厲害嗎?那她為什麼救不了孫家的那個弟弟?難不成是因為那不是她的後人?”
汪亞玲眼睛亮了亮,“你們說,如果我貼上這個,媽會救我嗎。”
譚誌東肯定地說:“你是媽的親女兒,隻要媽能夠救你,她肯定會救你的。”
汪亞玲還是有些憂慮,“可萬一媽也沒辦法呢?”
就在這時,譚帥提著一大袋子的零食打開了大門,“爸媽,我回來了!”
譚誌東的眼神閃了閃,他拿著紋身貼,走到譚帥的麵前,笑道:“小帥,你看這是什麼?”
譚帥抬頭一看,驚喜地叫道:“紋身貼!哪來的?”
譚誌東解釋道:“是你姐同學送她的,但她一個女孩子,哪裡會貼這個啊。”
譚帥興奮地說:“這個這麼帥,給我貼吧!”
譚晶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譚誌東往譚帥的胳膊上貼紋身貼,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拋棄的人,會是什麼好人?
在他們的眼中,孩子的存在似乎隻是為了滿足他們的需要,孩子的感受和安危,遠遠沒有他們自己的利益重要。
他們之所以沒有將紋身貼用在她身上,並不是出於對她的關心,不過是因為他們還渴望借著自己運道逆風翻盤。
還有就是,她和何白鳳有沒有關係,就算貼了,何白鳳也不會管她。
想到這裡,譚晶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她知道,自己唯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
臨近過年,何白鳳本來打算帶著沈歆然去鎮上采集年貨,可她剛出門就看見譚誌東背著譚帥,一臉著急地跑過來。
汪亞玲更是跟在一旁,哭喊道:“媽,快救救小帥!”
何白鳳的心一緊,急忙問:“他怎麼了?”
汪亞玲帶著哭腔回答:“他跟孫局長的兒子一樣,昏迷了整整兩天,我感覺不對,趕緊帶他回來看你。”
何白鳳焦急地說:“那你們快送他去醫院啊,找我乾什麼,你們這是耽擱最佳的救助時間啊!”
汪亞玲擦了擦眼角的淚,“就是去醫院沒用,才帶他回來找你啊!對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個符完全沒用。”
她說完,還用眼神偷看何白鳳。
何白鳳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冷著臉問道:“你們對小帥做了什麼?”
汪亞玲眼神飄忽,“我們沒做什麼啊!”
何白鳳直接說伸手,從頭到腳,開始檢查譚帥的狀態。
沈歆然則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譚晶頭上,因為譚晶的頭上又有了一層薄薄的光圈。
她側著頭,隻覺得奇怪,被吃掉的氣運還能長回來?
沈歆然的眼神太過炙熱,譚晶無法忽視,她向後退了一步,將身子躲在譚誌東的陰影裡。
何白鳳擼起了譚帥的袖子,一眼就看見了上麵的紋身,她眉頭緊皺,“這個紋身哪來的?”
楚博簡瞥了眼譚帥的胳膊,上麵的紋身和楚博簡給她看的那個如出一轍,明顯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汪亞玲低下頭,聲若蚊吟,“媽,重點不是這個,現在的重點是快點救小帥。”
何白鳳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氣得麵色鐵青,“怎麼會有你們這麼不負責的父母,你們就沒想過,如果我也救不了,小帥怎麼辦!”
汪亞玲拉著何白鳳的胳膊,哀求道:“你那麼厲害,你怎麼會救不了!”
何白鳳將頭轉過去,不想說話,更不想看見汪亞玲。
汪亞玲和譚誌東對視一眼,雙雙跪在了何白鳳麵前,哭喊道:“媽,就當我們求你了,你就救救小帥吧,他也是你的親孫子啊!”
何白鳳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向沈歆然,淺笑道:“妞妞,跟我進一趟房間。”
沈歆然點了點頭,默默地跟著何白鳳的身後,進了房間。
何白鳳轉過身,關上門,然後問道:“妞妞,你能不能救救小帥?”
沈歆然低下頭,悶悶不樂道:“可以救,但我不想救。”
何白鳳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沈歆然,“就當幫幫外婆,可以嗎?”
沈歆然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委屈,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何白鳳鬆了口氣,拿出自己做法事的工具,沈歆然則是憑借記憶中紋身的樣子,畫出與之對抗的符紙。
何白鳳拿著符紙走出房間,將其遞給譚誌東,表情冷漠,“拿去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譚誌東的臉上是討好的微笑,“媽,得兩張,孫局長家的孩子還得用一張。”
何白鳳看向譚誌東的眼神寫滿了失望,“我知道,這裡就是兩張。”
譚誌東麵色一喜,趕緊抽出其中一張,遞給汪亞玲,“快拿給小帥試試。”
汪亞玲將譚帥平放在地上,轉身進了廚房,將符紙點燃,融進水裡。然後就半跪在地上,喂譚帥喝進去。
沈歆然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譚帥身上,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了透明人。
她一個人出了院子,在村子裡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楚博簡的家門口。
當楚博簡推開門,隻見沈歆然一個人蹲坐在他家的屋簷下,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迷茫,好像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冬日的寒風無情地刮過,將她的小臉吹得紅撲撲的,那是一種幾乎要被凍傷的紅。
楚博簡心中一緊,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沈歆然吸了吸鼻子,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譚帥也貼了那個紋身貼,外婆讓我救他,可是我不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