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毅瞪了沈歆然一眼,端起藥碗就準備喝。
沈歆然見狀,立馬追加道:“爺,喝了我辛辛苦苦熬的藥,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哦。”
司馬毅將藥碗放回床頭,然後向沈歆然勾了勾手指。“過來一下。”
沈歆然感到好奇,將頭湊近。誰知司馬毅突然抬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頭。
“好了,不生氣了。”打完後的司馬毅表情淡淡,端起藥碗,喝了起來。
沈歆然摸著頭,感到有些委屈。不是發燒了嗎,怎麼力氣還這麼大!
司馬毅喝了退燒藥,但他仍然在發熱。沈歆然隻能守在司馬毅的床邊,一會給他擦汗,一會給他喂水,堪比孝子!
可後半夜的他卻拉著沈歆然的手,嘴裡一直喊:“母妃,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這讓沈歆然驀然愣了愣,司馬毅的母後自殺了嗎?他為什麼要喊她不要走?
但看著司馬毅緊閉著雙眼,陷入夢魘的模樣,沈歆然長歎了一口氣。她拍了拍司馬毅的手,柔聲道:“好好好,母妃不走。”
沈歆然說完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馬毅的表情,見他並沒有睜開眼睛,才點了點頭,看來這次是真的燒迷糊了。
可能是她的話起了作用,司馬毅居然真的變得安靜,但緊握著她的手卻一直不曾鬆開。
沈歆然沒辦法回她的小床,隻能趴在司馬毅的床邊,沉沉睡去。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司馬毅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投向遠方,思緒似乎飄向了遙遠的過去。他低聲呢喃道:“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呢?”
儘管司馬毅的聲音微弱,但沈歆然還是被驚醒,她猛地抬起頭,問道:“誰?”
司馬毅麵無表情地回答:“沒有人。”
他說完後,就把沈歆然的頭重新按了下去。“繼續睡吧。”
沈歆然“嗯”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然而,她突然意識到:既然司馬毅已經醒了,她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趴著睡覺!不難受嗎?
沈歆然再次抬起頭,直視司馬毅的雙眼,“我想回小床上睡覺。”
司馬毅微微點頭,“去吧。”
沈歆然舉起被司馬毅緊握的手,“那你得先放開我的手。”
司馬毅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握著沈歆然的手不放,他如觸電般鬆開了手。
沈歆然的手重獲自由,她在空中揮動了幾下胳膊,還伸個懶腰。
而司馬毅卻莫名覺得心裡空空的,他看著沈歆然的背影,沉默良久。難道他真的喜歡上了一個小太監?
沈歆然為了照顧司馬毅,幾乎是整夜未眠,所以,她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可在她睡著之後,司馬毅卻悄然起身,走到了她的床邊。
他凝視著她的睡顏,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帶著一絲困惑,又帶著一絲溫柔。
時間一點點過去,司馬毅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他的唇輕柔地落在沈歆然的唇上。
在貼近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一種異樣的心動感在心底蔓延開來,心動如潮水般湧來,無聲卻強烈。
沈歆然在半夢半醒間睜開眼,隻看見司馬毅局促地站在她的床頭,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她沙啞地問:“你在這做什麼?”
司馬毅以為自己的行為被發現了,表情變得極為不自然,結結巴巴地說道:“沒做什麼,就……就是想看看你睡沒睡著。”
沈歆然並未深究,又沉沉睡去,心中卻在想:這都快到夏天了,前朝的人應該也快找來了吧!
曹清妍有一個雙胞胎哥哥,曾是前朝太子。前朝的人正是為了太子,才放棄了曹清妍,可太子體弱多病,不久便離世了。
前朝的人想要再次起義,必須找到新的皇室血脈。於是他們想到了曹清妍,希望她能代替太子,以恢複前朝的榮光。
司馬毅回到自己的床邊坐下,感受著那狂跳不止的心跳,他確定了,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一個太監。
可他怎麼能喜歡上一個太監呢,這不是太荒唐了嗎?
不過沒關係,隻要自己能夠站得足夠高,就沒有人能夠對他說三道四。
……
翌日清晨,沈歆然前往禦膳房領取早餐時,意外地被一位老者撞倒。老者將她輕輕扶起,眼神中閃爍著一抹光亮。
沈歆然正欲開口,老者卻迅速將她拉至一旁,眼中泛著淚光,激動地說:“公主,我終於找到您了。”
沈歆然心中生疑,警惕地問:“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老者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半塊玉佩,遞至沈歆然麵前。“您和太子各自持有的玉佩,您還記得嗎?”
沈歆然瞥見玉佩,點了點頭。
她曾在原主留下來的物件中見過這半塊玉佩,看來這位老者確實是前朝之人。
儘管知道太子已經死了,沈歆然還是走了個流程,問道:“那我哥人呢?”
老者的眼中湧出了混濁的淚水,他哽咽地說:“去年歲末,太子不幸染上了風寒,最終未能治愈而離世。他們說您也死了,但我始終無法相信。”
老者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因此,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宮中送菜,隻為尋找您的蹤跡。您不知道,您和太子長得一模一樣,以至於我一見到您,便立刻認出了您。”
突然,禦膳房內傳來一聲怒吼:“老吳頭,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過來!”
老者急忙拍了拍沈歆然的手,低聲囑咐:“公主,明日卯時,我還會來宮中送菜,屆時我在此等候,助您逃離皇宮。”
老者說完後,便匆匆進入禦膳房,對那呼喊之人露出諂媚的笑容,連聲應道:“來了,來了,馬上就走了。”
沈歆然目送老者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她隻是覺得前朝舊臣應該快來找她了,卻未曾料到他們速度這麼快,以至於司馬毅的病還沒完全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