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沈歆然剛到文工團,就被馮雪拉到角落,隻聽見馮雪壓低聲音道:“詩倩,你相親的事情暴露了。”
沈歆然毫不在意地說道:“這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暴露就暴露唄。”
馮雪瞪了沈歆然一眼,沒好氣般道:“你是不是有個相親叫唐浩,他的表妹和江英一樣,是話劇部的。她正在團裡到處說你壞話,說你眼高手低,還沒和人家談對象,就想讓人家給你花錢。”
這些日子見的奇葩男太多,沈歆然過了良久,才想起唐浩是誰,原來是那個相親連水都舍不得買一瓶的摳搜男。
她可沒讓他為自己花一分錢,反而是他一來就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跳舞。
沈歆然拍了拍馮雪的肩膀,安慰道:“彆擔心,謠言止於智者,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就讓他們說吧。”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沈歆然,馮雪氣得在原地跺腳,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沈歆然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照常跳舞、下班。在回家的路上,她看到路邊有賣花的,她還買了一束。
剛進家門,就聽到賀紅霞問她:“昨天那個小夥子怎麼樣啊?”
沈歆然搖了搖頭,說:“不怎麼樣。”
賀紅霞這才注意到沈歆然手中的花,她皺了皺眉,說:“你怎麼又買花啊?”
沈歆然把花插進花瓶,笑著說:“因為它好看呀。”
賀紅霞看著沈歆然擺弄花,沒好氣地說:“真是浪費錢,花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沈歆然對此充耳不聞,在她心裡,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她現在是個作精,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然而,流言就像水麵上的漣漪,起初隻是一個小點,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逐漸擴散,波紋越來越大,甚至覆蓋了整個池塘。
沈歆然下午上班時,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感受到百分百的回頭率。當她看向那些人時,他們又會極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
特彆是她練舞時,總會有人假借借東西的名義,實則是為了偷看她一眼。
沈歆然覺得這很可笑,知道的人明白這是大家的八卦之心過於旺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明星呢。
團裡的規矩是上午練習體態,下午練習動作,從基本的步伐、跳躍到複雜的動作組合。
沈歆然練完兩套動作,正好到了下班時間。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剛走出大門,就被人喊住,“詩倩,等等!”
沈歆然回頭一看,居然是王海濤那個渣男。她麵無表情道:“怎麼,有事嗎?”
王海濤喘著粗氣說:“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想告訴你,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了,你也不用這麼作賤自己。”
沈歆然看向王海濤的表情帶著大大的疑惑,你是誰啊?憑什麼管她的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僵笑道:“首先,你還不配讓我作賤自己。其次,不論我做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王海濤一副受傷的模樣,他上前一步,拉住沈歆然的手腕。“詩倩,你彆這樣。我也是想關心你,畢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就算分手了,也還是朋友。”
由於上午的流言,沈歆然在團裡麵也算個小有名氣,再加上正值下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沈歆然眉頭一皺,想要甩開王海濤的手,但女人終究沒有男人的力氣大,她一時間竟然沒甩開。她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冷冷道:“放手!”
沈歆然身後的光亮驀地被人擋住,她回頭一看,是捧著一束花的周耀麒。
他對著沈歆然笑了笑,“詩倩,我在外麵等了好久都沒見你出來,我就主動進來了,你不會怪我吧!”
周耀麒說完後,就拿著花,強勢地站在了沈歆然和王海濤中間。他將花遞給了沈歆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知道我這次帶的禮物能不能得到你的喜歡。”
看見花的那一刻,沈歆然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感慨:不得不說,周耀麒來得太是時候了。她接過花,淺笑道:“這次還行。”
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王海濤心裡一股醋火油然升起,“你是誰?”
周耀麒笑了笑,輕描淡寫般道:“我隻是一個挖煤的而已。”
王海濤一聽,看向周耀麒的眼神帶著一絲輕蔑,“文工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還是早點出去吧!”
周耀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這時,旁邊圍觀的一個短發男人指著周耀麒的手表,發出一聲驚呼。“他那塊表我前幾天在商場看見過,據說是海市那邊來的新款,全市隻有一個呢。”
他旁邊那個女人也跟著點頭,“我也看見了,我對象也想買,就問了一句,那一塊表好像要兩千多。”
短發男人搖了搖頭,感慨道:“人家一塊手表就抵得上我們好幾年工資,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兩人說話聲不小,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這讓王海濤的表情變得難看,他咬著牙道:“你就算有錢又如何,看你長相,年紀應該不小了吧,等我到你這個歲數,我也能買得起這麼貴的表。”
周耀麒笑了笑,“那我祝你成功。”
這一句可以說是殺人誅心。
王海濤的臉氣得像茄子皮似的,喘著粗氣道:“你彆得意,詩倩可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沈歆然覺得,既然謠言已經四起,那就讓它變得更加真實一點吧!
“真不好意思,我還真就是個膚淺的人。”沈歆然說完後,便一手抱著花,一手挽著周耀麒的胳膊,轉身離開。
走到一個拐角處,沈歆然突然聽到周耀麒說了一聲“等等”。
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剛才幫周耀麒說話的那一男一女跑了過來,並且向周耀麒伸出了手。
周耀麒見狀,從兜裡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兩人。
這一幕讓沈歆然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她疑惑地問:“你剛才是裝的?”
周耀麒點了點頭,“這叫該省省,該花花。你不會真以為我腦子抽了,舍得買兩千的手表吧!”
沈歆然:“……”
在這個人均工資不到五十的年代,兩千塊錢的表好像是有點奢侈。
她好奇地問道:“那這塊表多少錢?”
周耀麒笑了笑,說:“這是我爸給我的,他戴了二十年,我又戴了將近十年,前些日子拿去翻新了一下,認識它的人不多。表不貴,但是情誼無價。”
沈歆然一聽,立馬拍了拍周耀麒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那你還是留著吧,說不定這表還是個老古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