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簡堯山和尚謙成出現在了視野最佳範圍內,鬱棠就開始了她的表演。
“你,你們,實在太可惡了,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和慕好。”她借低頭抹淚的功夫,給楚慕好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和自己打配合。
一直處在呆滯狀態的楚慕好這才反應過來,也緊跟著嚶嚶嚶。不過她怕自己笑出聲來,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麼回事?”簡堯山心中埋藏著怒火,不過是礙於尚謙成的麵子沒有當場發作。
“老公,嗚嗚嗚,你總算來了。”鬱棠一個猛子撲到簡堯山懷裡,糊滿紅酒的臉在他肩上蹭了又蹭:“人家好怕怕呀。”
她格外委屈地哭訴告狀道:“她,她們罵我小賤人,還說要教訓慕好,總之是要讓我們倆在雲城待不下去。人家的妝毀了,高定裙子也毀了,嚶嚶嚶,好傷心,好難過呀。”
鬱棠一邊衝簡堯山矯揉造作撒嬌告狀,一邊悄悄抬眼觀察尚謙成的反應。
“不是這樣的簡總。”常念瑤冷汗直流,她萬萬沒想到楚慕好說的都是真的,這女人還真大有來頭。
在簡堯山幾欲殺人的眼神下,她磕磕巴巴擺手道:“這,這都是誤會,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妻子,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肯定退避三舍,好吃好喝候著呀。
鬱棠聞言,立刻從簡堯山懷裡露出麵目全非的小臉蛋,冷哼一聲質問道:“所以說,尚總表妹這是看碟下菜嘍。對上位者就阿諛奉承,巴結為上,對我們這些不知名的小嘍囉,就是巴掌紅酒一起上才顯得有氣魄嘍。”
被連聲質問的常念瑤向尚銘投去求助的目光,她不複剛剛囂張跋扈的模樣,反倒是楚楚可憐道:“表哥,我真的不是有意得罪簡總夫人的。是,是,是表嫂,她在其中挑撥離間,才讓簡總夫人對我有諸多誤解的。”
一向厚臉皮的鬱棠,萬萬沒想到,當著她這個當事人的麵,常念瑤都敢這樣胡扯。
她剛想上前理論,卻被旁邊的楚慕好一把抓住。對方衝她輕輕搖了搖頭。
楚慕好不用想都知道,她這掛名老公一定是站常念瑤那邊的,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果不其然,尚謙成一個冷眼看向了楚慕好,寒聲道:“大庭廣眾之下鬨這出,也不嫌丟人。”
語畢,不等楚慕好分辯半分,他又彬彬有禮向簡堯山道:“抱歉簡總,在我的地盤上讓鬱棠受了這種委屈。要不這樣吧,先讓她們兩個上樓梳洗一番,是非對錯咱們稍後再論,畢竟都是自家人。”
他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大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自家人?”鬱棠嗤笑一聲,總算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能欺負楚慕好了。
她沒什麼大格局,心胸也狹隘的要命,實在受不了這點兒委屈。
“抱歉尚總,我和你家上來就跟狗一樣叫喚的表妹可不熟。”她“嘖嘖”兩聲,指著常念瑤身後的一眾小姐妹道:“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表妹是混黑社會的,想打人就打人,想罵人就罵人。左右啊,有您撐腰,她想乾什麼都行唄。”
“我可不是您老婆楚慕好,可以任人欺負。”鬱棠重音強調了“您老婆”三個字,見尚謙成眉目微微觸動,又接著說道:“好歹我今天也是來赴宴的客人,你們尚家必須給我個交代。”
“你彆得寸進尺,大不了我給你道歉便是。”常念瑤一看尚謙成的態度,底氣瞬間足了起來。
歸根到底,她也沒乾什麼,不過是罵了兩人幾句,又順手潑了鬱棠一杯紅酒罷了。有尚家在,這些根本不算事。
“老公,她凶我。”鬱棠又假模假式地嚶嚶了起來,雙手捂臉嗷嗷的那叫一個大聲。
簡堯山哪裡看不出她在演戲,但他仍隻是摸了摸鬱棠的腦袋,抱著她道:“尚總,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嗎?”
他生氣的時候,隱隱露出些許威壓,周圍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尚謙成蹙眉看了眼裙子被紅酒臟汙的楚慕好,沒什麼表情地掃了眼常念瑤。要不是看在她同子欣交好的份上,他是真的不想管這蠢貨了。
他大腦高速運轉,正欲開口時,卻聽身後有人大聲道:“吵什麼呢?好好的壽宴,弄的雞飛狗跳,亂七八糟的。”
拄著拐杖走來的尚老爺子生氣地敲了敲地板,語氣不善道:“你們這是給我過壽嗎?是巴不得我早點兒死吧,把貴賓都得罪了個乾淨。”
他三言兩語間,既不輕不重地訓斥了常念瑤,又把簡堯山和鬱棠捧上了高位,不可謂不高明。
可惜的是,常念瑤是個不聰明的,她不僅沒能體會到尚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反倒巴巴圍著尚老夫人告起狀來。
“姨夫姨母,這真的不怪我,是她先惡語傷人的,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呀。”她很是委屈地拽著尚老夫人的袖子,很是可憐見。
同尚老爺子一塊兒來的簡陽和簡堯山無聲對視一眼後,脾氣很衝地對著常念瑤道:“尚老頭,你這外甥女可真是厲害著呢。欺負了我兒媳婦不說,還能厚著臉皮求你做主呢。我老頭子活這麼久,還頭一次見這樣的後生呢。”
“簡伯伯,我沒有,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常念瑤的大腦一下宕機了,外界不都傳言簡陽最討厭鬱棠這個兒媳婦了嗎?怎麼還,還護上了?不合理呀。
彆說她了,就連鬱棠都沒想到,簡陽竟然會替自己說話,跟做夢似的。
尚老爺子聞言,狠狠瞪了眼尚老夫人和常念瑤,轉頭好聲好氣道:“可憐這倆孩子衣服都臟了,穿著多難受呀。要不先讓她們上去換身衣服,至於其他的事情,咱們去後頭說。”
簡陽微微思索後,爽快答應了:“不說彆的,就憑咱倆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能不給你這個麵子。我相信,尚老頭子你一定會給我們簡家一個合理的交代的。”
“那是當然。”尚老爺子心頭嘔著氣,尚簡兩家正談著一樁大生意呢,也不知道這狡猾的老頭一會兒要割他多少肉呢。
說來說去,都怪這蠢笨如豬的外甥女。